“如果是那个家伙,火焰中一定有一张脸!”
不知名的黑屋子里,不知名的人。
“而另外的那个家伙,恐怕现在已经在黑牢里面了吧。”
“哈哈。”
“唔唔。”
... ...
形势急转直下。刚才还笑嘻嘻地说自己有理,之后就把自己关到黑牢里面。
这是什么样见鬼的逻辑?
这是什么一个见鬼的时代!
难道那些名字叫做公平正义的东西就是叫他们这么践踏的么?他们这帮,毫无礼义廉耻的野蛮人。一定是收了黑钱,到最后不得好死的家伙。
“我恨你们!”王磊在狱中大声疾呼。可是没有人理他。
其实他的待遇算是很好的,一人一个小屋子,一桌一椅一床,还有一个小油灯。甚至他还带着他的的剑。那把没有名字的剑。
“可是,我还是恨你们!”怎么能够这样呢?这明明是作弊吧。这一定就是作弊吧。
“我说大哥,你都喊了半个时辰了。我说咱能不能歇歇了啊。”旁边的一个狱友受不了了。苦着脸对王磊说。
“诶,这里还有别人呢?”王磊很惊讶。
“当然了,全上京外城的人都在这里了。再说了像你那么喊根本没有的,您是修身馆的吧。”油灯晃晃荡荡的,王磊看不清那个说话人的长相。只是听声音一定是一个疲惫的中年人。
“你怎么知道?”难道自己的武者之气已经这么强烈了么。
“唉,进狱还能够带着武器的也只有修身馆的人了。”
喔!原来没有缴他的剑是这么一回事,可是这又是为了什么呢?
“嗨,还不是你们经常有什么‘剑在人在,剑亡人亡’的举动,本来如果是普通老百姓死了也就死了,你们每个修身馆不都得有几个在朝中当官的么,等到要救他出来的时候,却发现人死了,岂不是十分的糟糕。于是这上京外城的狱中就有了这么个规矩,凡是修身馆出来的,都允许保留武器,府衙也不留难,可是比我们强多了。”
竟然这里面还有这么多的说头。王磊算是长了见识。
那个中年人接着说道:“既然您是修身馆的就摆脱您先生什么的说说情,估计用不了几天就回去了。”
回去?哼,才不呢。那个‘全恩’竟然用这么卑鄙的行为,自己岂能不报复大可让他们尝尝什么叫做‘请神容易送神难’。哼!
一盏小油灯下,王磊的表情有些凶狠。其实他完全没有必要生这种气。如他师兄所说,他们剑道现在就像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再说与先生与师兄不同,他完全没有必要在一棵树上吊死。只要过了那一个月的期限。哪怕不到也好,自己拍拍屁股走人恐怕也不会有人留难。只是。
真的要就这样离开么?
离开那个不靠谱又唬烂的师父,离开他那个愣愣的又不关心他的师兄,离开那个小小的两进院落?
王磊不确定,也没有准备好做这样的一个决定。他站在灯火下,周围都是一片漆黑,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看着他有些单薄的身影,他的表情有些寂寥,同小小的油灯掩映出一幅安静的油画。刚刚搭话的男人不忍心破坏这样一场静谧,呐呐地收住了声。
“救命!”
“啊!不敢了,不敢了!”
一阵惨叫打断了他的思绪。
“得,今天的又开始了。”刚才的那个中年人说话了。
“这个是...”
“提审犯人。兄台不知道,每天都有这么一回,就看谁倒霉了。这帮衙役心狠手辣地,挺不住断气的都有。”那个中年人似乎心有余悸地停了一会儿。“不过你应该没关系,没听说修身馆的人他们还敢这么打的。”
“修身馆...”王磊甩了甩手腕,发出叮咚叮咚的响声,那是十来斤重的手镣发出的声音。自己可不像那些‘气’道的修行者。基本上现在也就是被砍了羽翼的假天鹅,和丑小鸭也差不多。
过了一会儿,听到脚步和火把劈劈噗噗的声音。一个衙役走了过来。
“郝旗,今儿该你了。”一脸狞笑。
“唉。”几不可闻地叹息了一声。那个中年人走出了牢门。火把的影子下面,他的身形有些瘦弱,几乎就是那些吃不上饭老实巴交的农民的形象。
随着脚步声渐远,惨叫声又大了起来。
王磊坐在床。额,姑且称之为床吧。的边缘上面,心理面说实在的有些想念他的师兄。这个季节的牢房里面幽冷,他抱着膀子陷入了思考中。
现在的情况很明白了。是有人故意要为难剑道。或者说是要彻底地毁灭它。可是王磊有些不明白,按说那次迫害已经有这么长的时间了。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翻出旧账来?
或者说最近是什么关键的时期么?王磊觉得自己的思维好像陷入了停顿。已知条件太少了啊。几乎没有办法分析出来事情的关键。只好拜托那个唬烂的师父这回靠谱点儿吧。
且不说王磊在这里一厢情愿地祈祷。那个叫做郝旗的家伙不一会儿就被像破麻袋一样扔了过来。重重地摔在牢房里面。
“你们怎么这样!”王磊急了,好歹也是一条人命吧。
那个衙役斜斜地看了他一眼,知道这是修身馆的家伙,自己估计惹不起,鼻腔里“哼”了一声,没有说什么。
“兄台你没事吧。”他拿着油灯走了过去。两个牢房之间只有稀疏地几根木头相隔。
“嘶...”王磊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那个中年人的身上到处都是伤痕。胸前更是一阵焦糊的气息。一些伤口都因为长时间的失血变成了白色。中年人的脸色有些蜡黄,颤抖地说不出话来。
“这帮畜生!”王磊狠狠地骂了一句。好像这样才能够发泄出他的一丁点愤怒。同时四周找了找,完全没有任何能够用来包扎伤口的家伙。最后,只好把主意打到自己新买的袍子上面来。
‘嗤啦’一声,撕成一小块一小块的布条。
“兄台你坚持一会儿。”他说。
“不,不用,没,没什么用。”可是那个中年人却推开他。“我,我进来了就,就没想着活着出去,到,到此为止吧。”
他的手很凉,紧紧握着王磊的手。
“到,到此为止。”
“兄台你这是何苦呢,他们那些家伙冤枉你,你就更要坚持下去啊。要不然岂不是随了他们的愿了,所以说,兄台一定要坚持啊。”王磊给他打气。
“冤,冤枉不了...”谁知道郝旗却说了这样的话。
“这,在说什么五三四。”王磊心说。在狱里面的人显然也不至于都是冤枉的啊,自己这不是安慰这个家伙么。难道是良心发现要把所有的罪行供认不讳?
“兄台你要认了的话,在刚才说了多好。”
“不,不能说。”
“... ...”王磊现在确实是有些无语了。‘好汉不吃眼前亏’啊老大。
王磊的手一直被箍得紧紧的不能动弹。这个时候他突然感到更大的力气从郝旗的手掌中传过来。
“这个孩子。”他每一个字都很用了。
“这个孩子,交给你了,你要...”然后是一阵巨大的喘息。
“孩子?”这个家伙,不会是贩卖人口的吧...
“你要,送,送她回家!”这个男人的眼睛突然睁开了,明亮得刺眼。“答应我!”他说。
“答应我!”
“好,好吧。”王磊只好答应,他可不想被别人盯死。再一看这个叫做郝旗的男人的牢房,果然在角落里面还有一个身影。有些纤瘦,有些,可怜。
“孩子交给你了。”男人说着边在王磊的手中画了一个‘周’字。那个人也爬了过来,低着头,好像很害羞的样子。有两个辫子,倒像是一个姑娘。
周?是什么意思。大概是姑娘的姓吧。这年头不兴告诉名字,告诉一个姓氏就差不多了。王磊觉得他自己明白了,原来是一个姓周的丫头啊。
“原来是姓周的丫头啊。是你女儿么?”王磊想当然地说了出来。
“... ...”
“咯咯...”谁知道从郝旗的嘴巴里面发出这样的声音,像是想笑却又笑不出来的样子。只好在喉咙里咯咯地响。
他的脸上看起来很欢畅,好像突然放下了什么心事一样。咯咯声渐渐变小,直到消失。同时离去的,还有中年人的生命。
“唉,又去了一个。”黑暗中不知道有谁在这么喟叹。
王磊感受到握着他的手掌正在失去温度。心中有些滋味不甚明了。悲哀有一些悲伤却未必,毕竟是萍水相逢的两个人。
“唉!”他也低低的叹了一声。却看见那个姑娘在默默地垂泪。不声不响的。才想起来他还答应着这个中年人照顾这个姑娘呢。
他沉吟了一下。“要不姑娘你过来吧。”看着这个姑娘身形娇小,大概可以从木头的缝隙中钻过来。要不然,着黑牢里面不知道多少犯人,他一个小姑娘单独在牢房里,出了事情他可没有办法向已死的人交代。
“喔。”似有似无地回应了一声。姑娘当真钻了过来。这下子王磊看得更清楚了,身形的确娇小,大概还是未成年的年纪。不过想想古代有二八芳华直说,大概是表明女子基本上十六岁就成年了。而面前这个,安全是发育没完全的样子。
穿着一身脏兮兮的囚服。脸上好像也满是污泥。也不知道在这个地方呆上多长时间了。
“唔,你以后就住这儿吧。过两天,我出去的时候争取把你带出去。”王磊这下子是真的动了恻隐之心。这么一个小菇凉,确实不应该在这样的地方长大。
小女孩很乖,现实半蹲着行了个礼。
“喔,大叔。”
大——叔!
喂,自己明明是青春的美少年好不好。怎么会,怎么可以被叫做大叔呢?王磊觉得他现在要是正在喝水则一定是要被呛死。于是他决定改变小姑娘的这种行为。
“喂,周家的小姑娘,叫大哥!”他把最后两个字咬得很重。
“好的,大叔。”
“叫大哥。”
“是,大叔。”
... ...
魂淡,我只有二十岁好不好啊!
某大叔在哀嚎。
这是被叫做大叔的男孩和泪痕未干的女孩的第一次接触。
这个时候,距离跟王家的决斗还剩下十六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