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累了吧,睡一会儿。”火觞本靠着一块岩石勉力坐着,此刻自行让出了一点位置,招呼翎彩过来一并斜躺在这里。
然而,她却还是略有不安地看了看昏迷不醒的女刺客,刚才那处穴位重击不能致命,所以女刺客随时都有醒来的可能,而翎彩又不会武功,面前的火觞公子看样子也不会立即恢复功力,她就这样睡过去,还是有些不好的。
火觞明白她心中的疑虑,不由连连说道,“你不必担心,她今夜是不会醒来的。”话音刚落,只听一声碎石轻响,一道红光从火觞手中闪过,那隔空打穴的手法平日里也只在电影里见过,此时亲眼见到,翎彩心中暗叹不已。
“那我睡一会啊!”翎彩见危险警报解除,那女子应是被狠狠点穴了,她也就立刻放轻松,倒在一边沉沉睡去。
这一觉,似乎很长,又似乎很短。
梦中有一片空荡荡的宫殿,宫殿中有一片硕大的水池,水池的彼岸站着一个人,那人的背影很俊秀,很绵长,翎彩想用手去够却又够不着,可是过了一会儿,她好像听见了什么叹息的声音,又好像感觉到脸颊有一阵冰凉,再然后,就是无尽的放空,有青草的香气,有露珠的甘甜—
“娘娘,醒醒,娘娘,您怎样了!”翎彩闭着眼皱着眉,心里默想为何古人都这么早起。
待她睁开眼的时候,竟是都没有感觉到天亮,也许这就是传说中的黎明时分吧。古人还真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她很不耐烦地揉了揉眼睛,这才开始打量面前的男人。
不对,应该不是男人,因为他的眼眸之间流露出的不是男儿英气,而是女流之气,又或者说是—公公。
“你是?”翎彩不敢随便乱说,心里想着自己在古代的身份,只能不断给自己催眠,我是皇后,我是皇后,我是皇后,没准这嘴上、面上的气势就能噌的一下起来,装的高深莫测点绝对有帮助,好,就这么办。
“娘娘,奴才是含元殿的李直,特地带娘娘回宫。”这个不男不女的人说话极为细声细气,听的翎彩有些反胃。
“李公公,你们怎么找到我的?”翎彩说出口才发现那李公公的神色有些不对,也就琢磨着是不是哪里说错话了,记得电视剧里一般皇后都是怎么说话。她忽然反应过来,她应该自称为本宫才是,“咳咳--本宫是问,你们是怎么寻到本宫的下落。”
“回娘娘,您昨天被劫走之后,陛下在城楼上就晕了过去,千牛卫遍寻娘娘的踪迹,也是因为找到贱婢的下落,才找到娘娘的下落。”李公公应是皇帝的亲随,这么多内幕暴露的十分及时。
她总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不对啊,她昨晚明明跟火觞在一起的,怎么一早醒来就被重重军队包围,而且那个女刺客好像也没看见了。
“娘娘,这就是那个贱婢。”只见李公公命几名侍卫押上来一个女子。
咦,这不是昨日拿着玉螺刺对着自己的女刺客吗。
“噢,是这样啊。”翎彩面上保持镇定,其实早已心乱如麻,那个火觞公子,竟然将自己丢下不管,他也不担心晚上自己一个不小心被狼给吃了。实在是不仗义啊,自己好歹当时还心心念念的碾碎草药给他疗伤,他好歹也要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讲啊,如今面对这副大场面,可要如何搪塞过去!
罢了,既然你火觞不告而别,那么翎彩恕不远送。
”李公公,你看要怎么办就办吧。“翎彩淡淡道,她可没闲情逸致管这女子的生杀大权。
李公公听闻此话,突然就吓得跪在了地上,嘴里还不停嚷嚷道,“娘娘恕罪,小的怎么可以代替娘娘来决断贱婢的生杀大权,请娘娘下旨惩治这个不识时务的贱婢!“
“她叫什么名字?“翎彩不由分说道,她能够理解李公公此刻面部犹如抽筋般的表情,“我忘记了,你赶紧告诉我吧。”
“哈哈—”被五花大绑的女刺客,听到翎彩毫无逻辑的话语一阵狂笑,”皇后娘娘跟心上人度过了一夜,竟是把半梦的名字都给忘得一干二净了。“
“放肆,掌嘴!”李公公没有立刻起身,只是同样跪在地上等候翎彩的发话,他冲着那几个侍卫威吓道,当然没有半点犹豫。
“慢!”翎彩已然走到半梦的面前,径自推开押解着半梦的侍卫,很平静地坦言,“半梦,你起来跟我回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