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我在看你头上有一根白头发。”转移话题是某女的强项,若是给这个俊朗皇帝,发现自己傻傻的动机,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按说,皇后看皇帝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自己没有躲的理由,对,要理直气壮一点,翎彩本想着将那白头发揪下来之后,还是表现的强势一些,总不能第一天当皇后就跟个丫鬟似的。
然而,皇帝炽热如烈火般地拥抱,几乎让翎彩瞬间透不过气来。
“陛下,陛下,你轻点--,痛痛—”看着一病入膏肓的人,怎么力气也如牛大了,真是让人匪夷所思啊,翎彩一边叫唤着,却是感觉到了,自己的身旁除了皇帝再没有其他人了,料想那柳半梦也被皇帝的人给支了出去吧。
“翎彩,朕再也不会放开你,再也不会。”皇帝是在告白吗,为何自己的肩头潮湿了一片,难道,这个英俊男子正在落泪。
“陛下,容我先喘口气,真的很痛。”翎彩这句话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她觉得如果再继续下去,她的脖子乃至脸部都会变形。
“对不起,朕弄疼你了,朕忘记了你不会武功。”皇帝全无方才的病弱模样,有那么一刻,翎彩竟然会认为这个皇帝是在演戏。
又或者,他是演戏给某一个人看。
“你其实没病吧。”翎彩冷冷道。
“朕没有病,这点你不用怀疑。”皇帝扶好翎彩,脸上似有两道干掉的泪痕,他道。“若不是那人用暗招打晕朕,你又如何会被他劫走。你又如何会消失整整一天,朕醒来的时候得知你已失踪,遂下令处死了看管你的所有侍卫和宫女!若不是李直发现你的贴身宫女不在这些人之中,恐怕也不会顺藤摸瓜找到你的所在,照朕看,那宫女就是跟那人一伙的!”
“……”翎彩一时无话,这么重要的事情,因为二哥喜事的耽搁,也一时忘记问柳半梦究竟是何事了。不过,照这副情形,皇帝肯定不愿意再看到柳半梦,这可如何是好。
“朕已命李直给你另换了贴身丫头,之前那个你就不必在意了。”皇帝恨恨道,却是没有发现翎彩面目的急速变化,看样子,只有兵行险招了。
“陛下—”翎彩忽然跪倒在地,她的脸色竟然再没喜悦,只是愁云惨淡地看向一脸迷惑地皇帝。“臣妾知高祖皇帝仁德,又晓先皇知人善任而为,因此臣妾虽知那柳半梦是待罪之身,可是任恳求陛下能网开一面,饶了这条贱婢的小命。臣妾不想用一个贱婢的死来堵天下悠悠众口,臣妾亦不想因为一个无关痛痒的人而破坏陛下,在臣妾心中的仁义形象。”翎彩最后又装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看向皇帝,“请陛下三思。”
然而,事情的发展并不如翎彩心里面所预料的那样。
皇帝似是沉思了一会儿,微微蹙眉道,“翎彩,你从来不会求朕。”一抹神伤又似挂在眼眸之上。“正如,你从来不让朕碰你一样。”
为何他的眼里有期待,为何他的眼神突然变的如此温柔。翎彩顿时不知手该往哪儿放,是起来还是继续跪着。
此行,翎彩的目的其实很简单,她只是想留着柳半梦,找到那位不告而别的火觞公子,再没有别的想法。所以救柳半梦的理由,不过是将“仁”字拿出来说,毕竟皇帝再怎么盛气凌人,也是喜欢被人夸赞仁德的。
况且她令狐翎彩完好无损,顶多受了点惊吓而已,留柳半梦这样的人,量她也不敢堂而皇之地造次。
这怎么思量都是互相牵制的良策啊,可是,可是这个皇帝怎么可以联想到那种事情上去。
翎彩不甘心地闭上眼睛,只当被狗舔了吧……然,突然没有任何动静了。
她慢慢地只睁开了一只眼睛,方才滔滔不绝地皇帝竟然又卧在了床上,正如她刚才进来时的那番模样。
翎彩不由起身,上前去查看怎么回事,却又听见了门外传话太监响亮地喊话声。
“紫英殿,淑妃娘娘觐见!”
淑妃,奇怪了,她不是应该在殿内喝着那奇异的炖盅汤吗,怎么跑到含元殿来了,而且,皇帝是怎么了,那眼珠子在眼皮底下来回翻动,分明是故意装睡的。
难道他早就察觉到这淑妃正往这边赶来,翎彩暗自想道,皇帝竟然也是一个会武功的大侠,真是深藏不露啊,刚才还在那什么秦道面前佯装病弱,这古代人的逻辑思维看来也不是正常水准,这都哪一出跟哪一出啊。
“陛下,您可要为臣妾做主啊!”还没有见到人,这发嗲的声音就从含元殿的宫门坎一直飘到这儿,翎彩侧立在龙床边上,她正好看看这个淑妃娘娘何许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