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让阎微窒息的是,她说了那么多做了那么多,方雷还是只选取了他想要听的那一部分,而把绝大多的信息摒除在耳朵之外。他相信了他和沈晓诗有危险,于是,他把一些事情自我扭曲了。
比如,他们的处境到了这一步,完全是阎微一手造成的。
比如,忘记了是谁自个儿屁颠颠的跑回了家,让三人陷入了危险。
比如,把所有的错误都归结到了阎微身上。
阎微发觉自己该做的事不是把整件事情解释清楚,而是……
她摇摇晃晃的起身,这是一种很好掩盖自身攻击力的办法。她在模糊了对手判断力的情况下,一拳击在方雷的肚子上。
阎微一点也不害怕方雷在一拳得逞后,会乘着她暂时无法反击再给她一拳,这就是方雷这种人的弱点。如果换做是东方傅,他一定不会放过任何机会,先把她打趴下后再说。
阎微费了些时间制住方雷,倒扣着他按在地下一屁股坐了上去,手紧紧的锁着他:“方雷你真他/妈像一个脑袋被狗啃了的神经病,你是听不懂我说的话呢,还是脑子真的已经空了,你的脑袋就是个装饰吧?”
她举起手就要给他一巴掌,但是方雷的身体委实就是她自己的,她的手顿了顿,还是打不下去。“等会我一定要给沈晓诗一巴掌,就当她帮你挨的。”她在心里打定主意。
这就是互换身体的最*烦,即使你想把对方揍成猪头,也要考虑是揍自己的身体,还是揍现在穿着的皮。前者你心会疼,后者你肉会痛。
阎微捂着被锤了的左脸,倒吸了一口气。方雷这货还真不心痛他自己的身体,那一拳的力气要是再大一点,方雷这脖子起码得四十五度转弯,还不带能自己转回来的。
阎微又在心里暗暗下了一个绝定,她走之前一定要先吃几桶让人不举的药,对,就是要按桶来算才划得来,最后药效一次能顶到下辈子!
“王八蛋方雷,你说我能用什么来拯救你?”她说话开始嗡声嗡气,因为左脸疼得麻木,她甚至边说边还伴随抽气的丝丝声。“你能把我的话听完了再像疯狗一样吠么?”
方雷被她制住,脸贴在冰凉的瓷砖上,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对阎微侮辱性的骂语不闻不问。眼睛微微瞌着,嘴抿得紧紧的。
这样子让阎微一看就来气,她抓狂的到:“要不是你穿着我的皮,你现在早成太监了。”方雷一动不动,仿佛进入了自我的思想空间,脸上还透露出了一点“像你这样低级的人,我才不屑和你说话”的味道。
阎微看着他几秒钟,淡淡的掏出电话,拨通了东方傅后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对着电话吼:“东方傅你快点过来看我裸奔,我要是往身上搭一点东西,我明天就穿短裙高跟鞋抹口红去上班。”
电话里传来挂断的声音。这一招正好戳中方雷良好教育下那颗脆弱的廉耻心。显然在节操全无的人面前,还保有节操的人完全就像个弱受。
他从圣人般的高深状态下清醒过来,挣扎着抬头,仿佛一只被丢在岸边的鲤鱼一样扭动着:“阎微,你不要太过分。”
终于不再是一拳打进棉花里,不痛不痒戳不中方雷的痛点,阎微笑嘻嘻的拍拍鲤鱼的头:“我就喜欢看你吃瘪的样子,多像一只要被宰掉的印第安老母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