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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因为某个豪门小姐的‘脑残’而引发的事件。
这样的‘标题’,可娱乐性比单纯的只是某家公司的机密泄露高多了,就好比一个无趣的新闻后面跟了一句ps。如同某个女星负债累累,而原因是她包?养的小白脸造成的一样。
群众总是非常乐于看那些人的笑话。更乐于踩上几脚落井下石。谁叫他们平时总是一副高高在上高人一等的摸样。
阎微笑眯眯的看着那些留言,恨不得把他们直接传送到吴佳琪面前,让她也尝尝千夫所指的滋味,就像当初她所尝到的那样。
虽然人数上也许比当年骂她的多了些,也许总是被诅咒各种器官。但是随着事件时间的推移,她总是要加点利息进去的不是吗。
那时候她才11岁,现在她21岁都过去好几年了呢。
这么多年,利滚利息滚息也该加个好几倍偿还到吴佳琪的身上了。
瞧,她11岁就尝到的滋味,她十几年后才让吴佳琪来尝,她很仁慈了。
吴佳琪现在已经成年好久了不是吗,而当初她才几岁?那个年龄遭受到那样的创伤,性格没有崩坏死,真是天大的奇迹呐。
阎微在心里对吴家发表了一系列不太文雅的感想,拽出主机与电池分离一晚上的手机,很不淡定的组装完毕。
开机。
于是,麻烦来了。
东方傅的未接来电简直就像是轰炸机,她光按了开机键就没法再对手机做任何动作,光听着那嘀嘀嘀的铃声就听了一分多钟,跟听唱歌似的。
再看屏幕,未接来电有七十多通,前一半是东方傅手机打来的,后一半是东方傅办公室电话打来的,那坚持不懈的精神,简直能堪比追债公司。
从半夜一直持续到今天中午,每隔几分钟一通,很明确的表达了教主大人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精神,和他一夜没睡的状态。
果然,没几分钟后,电话响起。
嘹亮宏伟的义勇军进行曲在整个房间飘荡,阎微抓了抓脑袋,又披着马甲在吴佳琪的博客里抓了两爪,义勇军进行曲终于暂停。
教主会放弃吗?
由那从半夜就开始记录的未接来电来看,不可能啊。
于是,电话响起,暂停,再想起。
一个小时后。
“喂~教主啊,我要是一直不接,你是不是会打到天荒地老?”
“嗯……方总,我只知道,我肯定会打到手抽筋老总也不会叫停。”话筒里传来可怜兮兮的男声。
阎微抽了抽嘴角。教主大人,好样的!她怎么就忘了他那奴役人当生活乐趣的手段!
“把电话接进去吧。”阎微叹气。
嘟嘟两声,电话接入东方傅的主线。
“终于开机了?”清朗的声音随后出现在话筒里,通过电话线丝毫不减其音魅的特质,可阎微现在没那心情去欣赏。
“没办法,我正梦见有美男出没,教主你就跑出来恶狠狠的要我接电话,我醒了,于是就开机了,于是美男啊,就那样离我远去,好伤心~”阎微打着哈哈。
“……你现在的性别还没决定你的性向问题么?”即使隔了话筒,阎微也能想象东方傅那略带冷淡的,似笑非笑的神情。
“什么意思?你以为我要蕾丝吗?我像是要变蕾丝的人吗?即使换不回身体,我也只会往基佬那个方向发展!”
为表坚决,阎微还在尾音处重重的哼了一声。
“哦?我以为……你看上你身体里的方雷,就是你性向改变的前兆呢。”东方傅轻笑一声,阎微却并不觉得他现在的心情如同他的笑声一样。
“教主,毒舌的人下辈子会生痔疮的,在舌头上。”
“如此高难度的事情,就留给你来亲身体验吧。”
“我又不毒舌。”阎微表明自己舌头的本事。
“不毒舌么,但是毒人啊。”东方傅又笑着。
“毒什么人?”阎微一震,续而也笑起来。
“假装不明白么?”东方傅的声音淡淡的,却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好似能通过几根电缆传到她这边,让她不得不停止分心游览网页的目光。
“什么不明白?教主,你什么时候染上了打哑谜的恶习?”
阎微拿着电话,起身走向阳台,点了支烟,靠着墙抽了起来。
“是你过公司来,还是我过去?”
“做什么?”
“我需要一个解释!”东方傅加重了语气,暗示对方他对这件事的态度。绝不轻易放过!
沉默在这一刻维持了很久,电话两端的人说都不打算开口,东方傅在等,阎微在权衡。
“嗯?教主大人要来看我么?那好,记得带吃得来,我饿死了。”阎微让步。
啊啦,昨天往肚子灌了那么多东西,今早起来依然饿得要命,她的胃简直太强大了,她想。
“嗯,准许你在我到来之前打个草稿,之后就不要再左右而言他,我知道是你,你盗吴氏技术后的扫尾动作做得很好,但是发在吴佳琪博客上时,触动了一个程序,我防止你做出不利于公司时做的监控程序。”
“教主你真是。”阎微苦笑,“太诚实了,这么直接的说出你防着我,会伤人心的。”
阎微朝空中吐了一口烟圈,技术不好,烟圈没成型,灰白的烟雾渐渐消失在空气里,就如同她那刚刚微好的心情。
她不怕被发现的,她甚至明白东方傅一定会猜到这件事的背后犯人会是她。她伤心是因为,她真的曾经把东方傅当成朋友当成依靠过,而他始终是防着她的。
果真是……一场可怕的病态幻觉啊。
电话里的人沉默。
阎微无所谓的笑笑,继续说下去,“教主是要缉拿我归案么?”
“阎微,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是犯法的?”东方傅顿了顿,对是否要缉拿阎微归案,避而不答。
犯法?多么新鲜而又熟悉的词。
她曾经干过的事,哪一件不是犯法的?
可是犯法犯多了,也就忘了她所在做的事都是处在罪恶深渊里,只觉得它是生活中一件必须做的,再平常不过的事。
忘了事情的性质与道德站在对立面啊。
阎微恍悟,她习惯了犯罪,而她新认识的人,显然很不习惯。
“是啊,我犯法了。”她无奈的说。
电话里的声音停顿了一会,才说道,“你在那边等着,我马上过去。”
“算了,就不麻烦教主过来了,我过去吧,顺便下楼吃个午饭,好饿啊。”
“……”
阎微率先挂断电话,用指尖掐掉手头的烟蒂,刺痛的热烫通过神经传入大脑,不过一瞬间的事,她却似好像顿了好几秒才感觉到。
她皱了皱眉,丢掉烟头,闭着眼,深深的吸了口气。
自虐,其实是种病,一种会被人叫成变态的病啊。
这可真不是件好事,要改,要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