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是什么,让她这个本应该脑残骄纵的千金小姐,变成了这副猥琐的摸样?
(上)
当阎微还是个很幸福的小孩的时候,曾经有过很多梦想,关于王子与公主的,关于奢华的宫殿还有华丽的长裙的,关于长大后的漂亮脸蛋,关于父母将要带她去的夏威夷。
可以说,小时候的阎微完全是朝着骄纵不可理喻没头脑的富家小姐发展。
她只关注傻兮兮的童话和肥皂剧,漂亮清秀的小男孩,要很多钱才能买到的漂亮长裙和鞋子,还有奢华如宫殿般的住处。你看,那么小小的她就知道拜金了。
她的父亲不仅宠着她,并且也一点都不介意她往脑残富家千金发展。她想要的从来没有失手过,惹过她的也从来没有好结果。在她的心里,她就是整个世界的主旋律。她活的很童话,很幸福。头从来是高昂着,讨厌任何与穷挂钩的人呆在同一个空间里,不可理喻到了一定境界。那时候,她也不过是个才十岁左右的小女孩而已。
她以后的人生只会往一个既定的方向走。嫁给一个同等家世的男人,做政治联姻的对象,然后继续当她骄纵的公主。
你看,她以前就是那么神奇的一个存在。
这样的成长下去,她完全就可以长成一个让人风中凌乱的奇葩。
可惜,就在她十一岁那年,发生了一件事,让她本来既定好的航程偏离了轨道。从此,她一发不可收拾的从骄纵走向了猥琐。从没头脑的富家千金小姐生活,走向了这个世界最黑暗最阴冷的地狱。
而眼前站着的这个女人,还有她的父亲母亲,就是造成她不能一直脑残下去的最终原因呐。
如果说她还在十六七岁的年龄,她一定不会那么淡定的吧。那时的她是怎么样的来着。
那时的她几乎被仇恨和绝望折磨得几近疯狂。她被压迫着不停的练习杀人,不停的熟悉各种致命的武器。而唯一活下去的理由,只有仇恨。
她没有哪一刻不想着,杀掉那对让她陷入这种境界的狗男女,杀掉组织老大,杀掉……那个害死海燕妈妈的人。
可是,组织阻止她对那对狗男女报仇,她杀不掉阻止老大,她……也无法自杀。
在那段最痛苦的生涯里,她在疯狂与精神失常的边缘爆发,终于走上了杀人狂的行业。
再后来……再后来呢,就被组织关了一年,接触了众多心理医生后,才再次被放出来接活干。
那蓝色的病服,冰冷的电椅,总是被皮带勒得青一块紫一块的胳膊和腿脚,已经成为了她永远都忘不了的噩梦。
时至今日,她还无法摆脱会犯病的可能。
而现在……
她诡异的勾起嘴角,眼里嗜血的光芒像是一种已经染色的瞳片,覆盖在她的眼球上,散发着阴冷到极致的光。
她用手遮住脸颊,掩盖那蔓延满脸的仇恨,和那控制不住的抽|搐。
那么多年了,她还是无法阻止自己的记忆回到那段暗黑的生活里。即使是听到‘他们’的名字,她都会忍不住想要毁灭身边的一切。
她的心跳跳得很厉害,面孔变得通红,她死死的盯着身前的大理石地板,再也不敢迈动一个步伐。
东方傅拽了拽他,被她大力的甩开。动作幅度太大,引得身前那个女人的询问,“这位是?”
东方傅似乎也察觉到了阎微的不寻常,便拍了拍她的肩膀,帮她做了介绍,“方雷,我们公司的副总,他……今天身体不太舒服,见谅。”
那女人的目标似乎是东方傅,她跟阎微打了招呼后,就粘上了对方。
阎微听见女人说话的声音,眼前便有什么雾腾腾的东西在旋转,耳朵里塞满了噪杂的声响,声源却并不来源于大厅里的舞曲。
而是十几年前,她和她的母亲被赶出吴家时,那些尖锐又恶毒的各种嘲笑声。
她好像感到自己的心在那儿搅拌、流血,那种疯狂地仇恨,像怪兽一般吞噬了她心。这次,又要卷土从来。
她死力的拉了一下东方傅的衣摆,好不容易从嘴里挤出几个词,“我……想吐,带我走。”
就像每次犯病一样。她在犯病前期,都会有一阵时间让她抵抗那个暗黑的漩涡。
如果抵抗不住被吸了进去……
第一次犯病后清醒过来,和她同住的那个组织里的,算是师姐一样存在的人,被她杀死了。杀死她的武器,是她的指甲和手。
至今,阎微都不敢想象,她居然可以徒手撕碎一个人。
嗯,是撕碎,碎片的碎。
后来她被送进了特有的精神病院。又犯过几次病。最后被医生告知了另一个人格的产生。
只在她被吸入心中那个黑洞时出现。
出现时,只会怀有一个目标。杀死眼前所有的人。
…
她已经很久没犯病了,组织给她做过催眠,又避免让她接触到吴家的一切,甚至是,禁止她的外出。
除了任务,她所能活动的范围就只是一个特定的区域。其实她还是很好用的,要不然,早被组织处理掉了。
组织里的长老也从来没想过她会提出隐退,像她这样的身体,很容易就会把自己送上一个绝路。
比如像现在。
被拖入后花园后,阎微眼前的景象就已经开始模糊。那个黑暗的,似乎已经腐烂掉发出恶臭的漩涡,又在她眼前慢慢放大。
她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那种极度狰狞的,如同恶鬼般的摸样在她的脸上肆虐着。
她低低的笑声渐渐扩大,她的手已经掐上了东方傅的脖子。
她似乎想把所有的仇恨都集中手上,然后爆发出来。
…
该庆幸的是,东方傅在她正要犯病时,果断的打晕了她,要不然,后果……
很难想象。
虽然这样,等她再次清醒过来,还是发现了留在他颈上的淡淡的掐痕。
她虽然是组织里那批实验品中的残次品,但力气依然很大。
…
屋外的天空灰蒙蒙的,有种让人透不过气来的阴郁。
她用手盖住眼睛轻轻叹了口气。
头转向坐在沙发上的东方傅。
“你没事吧?”
声音很干涩,仿佛当时被扼住喉咙的是自己。她吞了吞唾沫,干燥得起了皮的嘴唇让她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