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后。
案情仍然冻结在起点,毫无进展。
这天,义肢专家李吉明的私人小型工场里面来了一个陌生男人。
这陌生男人穿了一套深色西装,身材魁梧,相貌英俊,唯独双眼流露一股忧伤之神。
李吉明见到这陌生男人时,发觉他的左边衣袖插入左边西装口袋内一直没有伸出过来。
凭经验,他一眼看出来人不个没有左手的人。
“请问贵姓?”李吉县问道。
“王”,来人答道。
“王先生驾临,有何指教?”
“李先生是义肢专家?”
“不错。”
“我想装一支假手。”
“可以。”
“我要装最好的那种。”
“你可以装犹他手。”
“请问李先生解释一下犹他手的她处。”
“犹他手是最新的发明,”李吉明说,“它的外形完全像一支超龄手一样,不止外形唯妙唯肖,可以任意灵活伸屈,它有像真手一样可以乱真的皮下血管、皱纹和指纹,装配这种假手的人,肌肉收缩可以由感受器官的知觉,然后将命令传达到控制活动的小型电动机。”
“听起来不错。”
“我说过了,犹他手是假肢中最先进的设计。”
“装好以后可以承受多少的重量?”
“三十三公斤。”李吉明说,“满意吗?”
“如果一切如李先生所言,我相信我没有理由表示不满意。”
姓王的陌生人这时才拉出了塞在衣袋内的左衣袖,他用右手将左袖捋到腕上。
李吉明望去,果然,来客的左手齐腕被切去。
“切除手术做得很不错”,李吉明说。
“是吗?”来客苦笑问。
“当然”,李吉明说,“好的外科手术对于装置假肢有极大的帮助。”
来客点点头,他向李吉明问明了价钱之后,知道需先付总数一半为定金。他立即取出一叠现金来如数照付给李吉明。
“王先生,你可以用支票付款的。”李吉明说。
“不必,我喜欢用现金交易。”来客说。
收了钱之后,李吉明开始为来客用精密的工具仔细量度他的断腕的宽度。厚度,测量他皮肤的韧度,骨骼的硬度等。
来客一言不发,耐心的任他去做。
突然,来客左手握住胸口发出声痛苦的呼叫,声音凄厉,令李吉明和在场的另一名助手皆吓了一跳。
来客在一声惨叫后,双眼泛白向后倒去,整个人倒在沙发上,喘息不已。
“王先生你怎么了?”李吉明吃惊地问。
“我······”,姓王的来客脸上痛苦万分,他语不成声。
“看样子这位王先生恐怕是心脏病发作。”助手刘建一旁提醒李吉明。
“心脏病?”李吉明大为紧张,“那不赶快打电话叫救护车!”
助手正欲走去打电话,姓王的突然一把捉住他。
“不用叫救护车!”他痛苦的说,面如死灰,汗水满额,“我不是心脏病。”
“那你有什么不舒服?”李吉明问。
“我是神经痛的老毛病。”来客说:“休息一会就好了。”
“那我们扶你到沙发上去躺一会。”李吉明说。
来客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装上休息,脸上表情仍然是极度的痛苦。
李吉明与助手二人,一抬头一抬脚,将来客抬到内室的一张沙发上,让他躺下休息。
二人退出到工场内,刘建说,“李先生,那位王先生的左脚也是装了义肢的。”
“你说什么?”李吉明吃了一惊。
“王先生左脚是假的。”
“你怎么知道的?”
“刚才我抬他的脚的时候,无意中发现的。”
“真的?”
“李先生,我们做这一行的,怎么会弄错呢?”
“这么说,此人没有左脚在先,现在又没有了左手,怎么这样的呢?”李吉明说,“如果他的左脚是假的话,我倒想去看一看他的左脚是谁给他做的,在什么地方装的。”
李吉明一边说着,一边又走回了内室,但就在走到了门口的时候就碰到了走出来的王先生。这个时候,王先生脸上的痛苦神色已经不见,回复了刚才来的时候的冷漠。
“王先生,你没有事了吗?”李吉明问道。
“我没有事了,谢谢你的关心。”
“不再休息一会了,王先生?”
“不必了,我要走了。”王先生说:“什么时候可以做好我的假手?”
“我只要三个星期的时间就可以为你做好,请放心。”
“好,那我三个星期后我再来装我的左手。”
“王先生,冒昧的问一句,你的左脚是否也一样安了义肢?”
“李先生,我付钱请你为我做的是左手,至于我的左脚是否是真还是假的,这没有必要用你来操心吧!”
“对不起,王先生不要误会,我只是好奇随便问问不要介意。”李吉明嗫嚅地表示歉意。
“再见!王先生告诉你,好奇心会给你带来灾祸的。”
姓王的来客脸色一变,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刘建在姓王的来客离去之后,举起三个指头朝天对李吉明说,“李先生,我可以对天发誓,姓王的左脚绝对是假的。”
“刘建,我没说不信你呀!”,李吉明说,“我只是有一点不明的,王先生似乎不愿意承认这一点。”
“莫非他想隐瞒什么?”刘建自言自语道。
“装一支假肢又有什么值得隐瞒的?”李吉明接口道。
“这很难说。”刘建说,“或者姓王的是一名江洋大盗,他在警匪枪战中断了一支脚,现在又断了一只手,当然不愿意让人知道了!”
“胡说八道,”李吉明大笑了起来,“快去开工吧!三个星期之后我们要交货给人家的。”
刘建走开后,李吉明脑中忽然闪过一段报纸上的消息,那就是在一个多月之前,警方在天龙大厦外发现的一只男人的左手,姓王的所断的正是一只左手,而且看他的伤口仍然很新鲜,估计断了不会超过两个月以上。李吉明想,难道这两件是有关联的?李吉明愈想愈觉得姓王的来客不但身份神秘,而且态度神秘,言语神秘。
“你记得前些时候报纸上登载的断手案吗?”李吉明问道刘建。
“当然记得,好像到现在都没有破案。”刘建道。
“我觉得这二者之间必然有关联,我看过报纸上的断手照片,印象很深。”李吉明说,“刚才我为他拍照时也注意到了姓王的右手,发觉在各方面都与报上的断手极为相似。”
“你认为断手是姓王的?”刘建吃惊地问。“我只是猜想而已。”李吉明说。
“李先生,我认为现在我们应该报警,”刘建说,“把事情弄清楚对于我们大家都有好处,否则警方将来控告我们知情不报,那么岂不是后悔都晚了。”
李吉明点点头,便拿起电话。当高明接到李吉明的电话的时候,他正在对于断手案一筹莫展。
李吉明的电话当然让高明喜出望外,立即驱车来到了李吉明的义肢工场。高明捎带来的断手照片当然比报纸上的照片更为清晰,而李吉明也将他为姓王右手拍摄的照片冲洗了出来。高明将左右手的照片放在一起,他和李吉明不由惊呆了。
两支手除了左右之分外,其他无论在手指的精细,长度,关节的形状,掌心的薄厚,手背上血管的扭曲纹路都极为相近。
“李先生,你的结论如何?”高明兴奋地问。
“看来,这左右二手极像是属于同一个人的。”李吉明说着顿了一顿说“当然,我不敢绝对肯定,除非能在指纹上加以确定。”
“这一点,我会叫指纹科设法去证实。”高明说,“目前,我必须立即和这位王先生见面,你能够将他的地址告诉我吗?”
“王先生并没有留下任何联系方法。”李吉明说。“为什么会这样?”高明大为失望。
“客人有权不留下任何联系方法,”李吉明说,“这位王先生连名字也没有留下。”
“你们只知道他姓王?”
“是的,根据我的经验,他的手应该是以外科手术切断的,而且手术十分高明。”李吉明说。
“我一定要见一见这个姓王的。”
“哪只有等到三个星期以后我为他装假肢的时候,不过此人好像有心脏病。我们在为他检查的时候,他犯病了,当时我们本打算为他叫医生的,可是他的不让我们叫医生。不过,只是一会他的病就好了,所以我也不敢确定他是否有心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