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我说下去。”林清花不让对方发问,继续说,“至于骨头的部分,那是用一把精致的电锯顺着切割的伤口将手锯断,毫无匆忙落锯的痕迹,而且由于电锯的精巧,骨头的横切而异常的光滑。”
“那又怎么样呢?”
“像这样精致的电锯,不是普通人可以拥有的,更不是市面上五金店中随便可以买到的那种。”
“那是什么电锯呢?”
“是医院里面外科手术中用的电锯。”
“外科手术电锯?”
“根据断手的切痕,我相信用的刀也是外科手术用的手术刀。”
“林法医,你的意思——”
“我的意思很明白,”林清花说,“这支手是在手术室中由一名外科医生切除的。”
“不可能!”高明叫了出来。
“如果不是外科医生切除的,普通人绝无如此高明的切除技巧。”林清花肯定地说。
“可是——”
“还有”林清花打断对方,“我在伤口附近检查到数个针口,并在血中验出有注射过大量的麻醉剂,更证明了是在医院手术室中注射过麻醉剂后而被切除的。”
“原来还还注射过麻醉剂。”高明有点泄气了,“那证明断手时那人还活着,否则也无需注射麻醉剂。”
“不错,”林清花点点头,“不过我也有不明白的地方。”
“什么呢?”
“通常人入院做切除手术,一定是全身麻醉,极少做局部麻醉。”
“是呀!做局部麻醉的理由何在呢?”
“还有”,林清花继续说,“如果一个人要将左手切除,一定要有个切除的理由,否则医院不会接受他去做手术的。”
“不错,”高明同意地说。
“可是我检验过那支手,一切正常,找不出要将它切除的原因。”
“那你的还坚持它是在医院手术室中被外科医生用手术刀和电锯切除的说法?”
“不错。”
“那请问,如果是在医院手术室中被切除,断手何以会在天龙大厦的垃圾包内被发现呢?”
“老兄,”林清花笑笑说,“我只能告诉你的断手被切除的检验结果,至于它如何不在医院里,反而会出现在垃圾袋内,要弄清这个问题,那是你的责任了,是吗?”
“我同意!”高明苦笑点点头。
高明离去后,去见他的顶头上司郑智警司,他提出申请一份搜查令。
“你的想入室搜查?”郑警司问。
“不错。”高明答。
“对象是哪一家?”
“天龙大厦十二楼B座,姓李的。”
“是否已经掌握了什么证据呢?”
“没有具体证据,不过,向清洁工人张嫂问话,她肯定那包有断手的垃圾袋是在十二楼B座门前收集的。”
“这件事还是慎重一点的好。”郑警司沉吟地说,“首先,我们还不能百分之百肯定这究竟是否一件碎尸案,其次,就算是件碎尸案,凶手很可能将垃圾袋随意摆在十二楼B座门前以达到嫁祸他人的目的,如果我们因此而去查他人的住所,很容易造成一种扰民的效果而引起市民的不满。”
“这么说,搜查令没有希望了。”高明沮丧地说。
“我的意思是,还没有到该出搜查令的时候。”郑警司说,“高明,你的必须再多花一些工夫,搜集多一些证据再说。”
高明在离去之前,郑智又叫住了他。
“郑警司还有什么指示?”
“我不赞成你去搜查人家的房屋,但是,为了调查案情,你去李家作一次礼貌的拜访我倒不反对。”
接到这个提示高明立刻驱车来到天龙大厦。
接待高明的李太太,是一个徐娘半老姿色平平的女人,她在看了又看高明的证件之后才勉强让他进入房间。
“请问高督察,究竟有什么事呢?”李太太问。
“我这次来,只是作一般例行的调查。”高明说,“李先生不在家吗?”
“他去公司了。”
“小孩呢?”
“上学去了。”
“李先生是做哪一行的?”
“房地产,”李太太不耐烦地说,“高督察,你究竟想知道一些什么,不妨直说吧!”
“李太太,你们最近是否买过一盒蛋糕?”
“蛋糕?”李太太想了又想,摇摇头,“没有买过。”
“如果你们没有买过蛋糕,那么,昨天你们放在门口的垃圾袋内怎会有一个蛋糕盒呢?”
“垃圾袋?”
“李太太,你不会否认昨天你没有放一个垃圾袋在门外吧!”
“你说的一点不错,”李太太肯定地说,“昨天我没有放垃圾袋在门外。”
“为什么呢?”高明不解地问。
“因为昨天一天家里一点垃圾都没有,所以也就没有任何垃圾袋。”
“昨天没有垃圾?”
“天一早我们全家去了澳门,直到深夜才回来,厨房没有做饭,自然也就没有垃圾。”
“可是,确实有人在你家门口见到一个垃圾袋!”
“谁?”
“张嫂”
“原来是那个垃圾婆。”李太太露齿一笑,“她到现在还分不清我的老公是哪一个,你说,她的话你可以相信吗?”
“但是张嫂很肯定。”
“你不信我们一家昨天去了澳门?”
李太太说着起身进入卧室取出了一家人的回港证拿到高明面前。
“李太太,请别误会。”高明说,“如果昨天你们没有放垃圾袋到门外,而张嫂又确定见到你的门外有一个垃圾袋,那就是说,有人将一个垃圾袋故意放到你们家门外。”
“这个我们可不清楚了。”李太太说。
“如果有人这样做,会是谁呢?”
“高督察,希望你们能调查得水落石出。”
李太太说完,板着脸起来送客。
高明只有起来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