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清闲的过了几日,同尓漫姑姑、婼乔两人言笑平常,而至湟洛将军到了奉先殿,夜里便没再听闻有布谷鸟叫,丫头公公也各自其所,无不妥之处。
猛然想起前几日父亲的来信,捻起笔墨书信一封,唤来萩曈姑姑吩咐将信偷偷送出去。信内容仅有四个字:女儿明白!之后呆了房内,静静抄着经文。
第二日下午意外收到阿玛的回信,打开一看却是以我字迹书写的‘必须除之’四字,眼前急速闪过几个宫人的熟悉脸颊,不禁打寒颤!
直至晚间酉时,依旧没有月光,携了尔漫姑姑漫步行到一处凉亭,星空寥落不时凉风习作。不多会再唤来黎淳殿所有人,齐站了一排。中间石桌上摆了一鸟笼,里边一只暗灰色杜鹃鸟不安分的扇动着羽翅,想冲破了禁止。
“你们面前都有纸与笔,各自书写‘鸟儿乱啼,必须除之’八个字吧!”望着眼前熟悉的五人,包括尔漫,轻轻开口,几人不知缘由的对视一番,纷纷提笔。只子宁瞪了大眼眸,满脸委屈之貌:
“主子,奴婢不会写字!”我有些无语看了看她,再望了萩曈姑姑一眼道:
“你看了萩曈姑姑如何写,你便照着抄一遍就好。”那么瞬间看了萩曈姑姑略惊愕的眼神,再快速隐藏了去。
待各自写完,放了在石桌上任风吹干墨迹,我起身,伸出带有护甲的手指拨弄杜鹃鸟,望着它因害怕而更显无措、越是快速扇着翅膀,并发出浅浅的哀鸣声。
“主子!”不多会尔漫姑姑收起各自所写之字,双手递与我。我接过,细细浏览一遍,仅有萩曈姑姑与子苒字迹娟娟,婼乔自小随我倒还过得去,剩下小栓子与子宁,歪曲不工整,如被风凌乱的模样。
“萩曈姑姑,你还不知错?”我突然转身,厉声而言,望着萩曈姑姑瞬间跪在地,却努力保持了不知的茫然表情。
“奴婢不知主子何意?”
“好,你还想狡辩是么,尔漫姑姑!”我方话毕,尔漫姑姑自袖中取出一张白纸,上边简单写着‘女儿须得小心行事,切勿超之过急’几字,正是前些日子我让萩曈姑姑烧掉的书信。
“这是在你房间找到的!”尔漫姑姑一边递过信,一边说着话。
“奴婢只是想若有一日主子还想找了回来……”
“那你可知道,如果这封信传了到皇上那里里,我们遏府便有可能是灭门之罪?”我再望着她努力维系的委屈表情,突觉很是恶心。
“奴婢没想那么多!”
“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是不说实话?”
“若主子执意认为奴婢不忠,奴婢也无话可说!”萩曈姑姑一句话完,眼角已浸出泪珠,那样楚楚模样。
“好,尔漫姑姑,再给她看看!姑姑该是记得这封信的吧,看看是否是昨日午间让你传给我阿玛的那封?”
听闻我话,只见尔漫姑姑再次从袖了取出一封信,萩曈姑姑接过,缓缓拆开,看清楚上边字迹,却没有任何表情变动,仍旧不服输的嘴硬:
“奴婢不懂!”
“哦,你以为可以模仿出小姐的字迹么,纵然形似,你也学不得半分精髓。我都能一眼分辨出,何况是遏老爷。”婼乔开口,伸手指着信纸反驳着萩曈姑姑的话,甚是气愤的模样。
“现在可以说了吧?”我再开口,冷冷的语气,不再怜惜。
“可是就能证明这信是我模仿所写么?”
“你还嘴硬,好,小宣子出来!”我朝了另一边轻呼,不多会门开,走出来一位年轻公公,却是太医院当差的小宣子,常日与人送送书信,只要给他银子便为其守口如瓶,倒是难得的好公公。
此时的他却没了往日的清高模样,因为我二哥尹德亦是在太医院当差,当属他的主子。瞧了他慢慢靠近,双膝跪地,对我请安:
“黎贵人吉祥!昨日便是萩曈姑姑把信交与奴才,当时正巧碰上了德太医,便转手与他。”我对他挥挥手,示意离开,便不再逗留缓缓退出凉亭,朝了奉先殿大门而去。
那么刹那,萩曈姑姑不再矜持的坚持己见,猛然匍匐到我脚边,越是汹涌的眼泪直流,嘴里不住求饶:
“奴婢知错,请主原谅!奴婢知错……”
“还是不肯说谁指使么?可认得这是什么鸟?”我越是气愤,对于她的刻意袒护越加觉得反胃。
“主子!”
“你以为我不知道么,早在黎淳殿之时我便知晓你们以布谷鸟声为信号,以此呼唤交流消息。你该很奇怪前几日为何连续几夜闻布谷鸟叫声了吧,那是尔漫姑姑所学。”
“奴婢没有……”
“闭嘴!”我突然伸出左手,狠狠打在萩曈姑姑脸颊上,她不备,瞬间倾倒在地,捂着脸越是委屈。
“姑姑,我进宫当日便同你讲过‘我容不得任何宫人对我欺骗’,你可记得?”我降了语调,微微蹲下身,半扶起姑姑略是颤抖的身体,轻轻为其拭去眼泪。
“是欣华苑的舒婕妤。”萩曈姑姑抬起脸颊,望了我,似下了很大决心,方道出原委。
“奴婢与舒婕妤是同乡,她三年前进宫,昨年生一女,被封做了婕妤。而在她进宫的第二年我们认识,她以我额娘的性命威胁我为她做事。”
“上次我掉入水塘之事,是否是她?”我问,对他们的过往无过多兴趣。
“是!”萩曈姑姑再颤动了身子,用了极弱语气说出两字。
“为何?”
“因为艺雅皇后杀了她的两位双生表妹,!”眼前闪过那年姐姐生日被处死的丫头正眉,心微凉,看来我必须迎接了姐姐生前的挑战!转过头对婼乔吩咐:
“去叫了湟洛将军过来,就说这奉先殿来了刺客!”
“是,小姐!”婼乔领命,奔跑着离去,在她单纯的意识里,或许伤害我的人通通该死。
“主子饶命,奴婢以后定当全力辅助主子,不敢有二心。”萩曈姑姑闻言,似意识到自己命不久已,忙的磕头,慌张了眼眸。我回头与尓漫姑姑对视一眼,她领命般瞬间大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