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吃过早饭,施芸果不其然要去酬神,这神庙在西城倒是不远,不过酬神用时比较多,所以这一天施芸都不会回来,按照她的意思,本想着让秦灵儿、秦仪和她一起去,秦灵儿当时就变了脸,幸好秦仪替她解了围。
“小妹,你脸色这么差,莫不是听说大哥要回来,昨夜没睡好?”
“母亲,儿子听说大哥要回来,心情激动也没睡好,都不记得大哥长什么样子,昨晚想了一夜也没想起来,虽然有些头晕,但是儿子没事,儿子会陪你去酬神。”
施芸哪里舍得,只能让两人在家好好休息。
只是等施芸一出府,两人就精神焕发,秦仪支开李三儿,便和秦灵儿偷偷出了府,难得能和秦灵儿化解矛盾,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秦仪也认了。
秦灵儿带着秦仪一路走到外城,在一处小院子停了下来,据秦灵儿说,这里是女子军的联络点,她已经和众人约好了。
果不其然,秦仪两人刚走到门口,大门便打开了,从里面走出来几个男女,看年纪最大的也只有十六七岁,最小的貌似不到十岁,秦仪惊讶不已,这就是寒城里让人闻风丧胆的女子军?
“统领,为何现在才来?”几个男女蹩脚的施礼。
秦灵儿挺了挺胸,负手道:“本统领因为有些琐事耽搁一会,马匹弓箭备好了吗?”
“昨晚收到统领的指示,在下就连夜备好了。”其中一个男子说道。
秦仪在旁看的哭笑不得,找几个闲的没事的富家男女,东施效颦,学人家打抱不平,这也叫军吗?
秦灵儿看到秦仪的笑容,瞪了他一眼说道:“今天只是小聚,来的都是各部的头领,其他人都没有来。”
秦仪忍住笑,一脸认真的点了点头,秦灵儿才满意的牵过马,将一把长弓丢给秦仪:“会骑马会射箭吗?”
秦仪接过长弓道:“骑马倒是会一点,弓箭还没用过。”
“就知道你不会,”秦灵儿翻了翻白眼,利落的翻身上马道,“上马,目标城北的狩猎场,驾...”
秦仪当然学过骑马,维和的时候,很多地方机动车是难以行走的,所以他不止骑过马还骑过骆驼,甚至还有鸵鸟,不过马对于现代人来说只是代步工具,因此,秦仪也没怎么重视,只是学了些皮毛而已。
众男女一路策马奔腾,走的都是人少的小路,想来是走了不止一次,才会如此娴熟,秦仪在后面紧赶慢赶,总算没有掉队,但也累出一身汗,刚才看这几人都是柔柔弱弱,没想到一上马都是如此疯狂,尤其是秦灵儿,那叫一个人马合一,行云流水。
众人纵马从东城门疾掠而出,刚出城门就沿着护城河调转马头,直奔北方而去,秦仪听李三儿说过,寒城背山而建,山下有一片很大的狩猎场,特别是密林茂盛的地方,山麓、羚羊、野马数不胜数,而且山上还有狼群出没,再往里走貌似还有豺狼虎豹,据说山里住了不少猎户,靠打猎为生。
“秦二少,你快些行不行,就你这速度,我们到何时才能到狩猎场?”在秦灵儿的授意下,一个十三四岁的小男孩调转马头,冲跑在最后的秦仪喊道。
秦仪无语的抿了抿嘴,他也想跑的快点,但是他的身体始终不能和马保持平衡,平时看不出来,一旦加速一不小心就会被摔下马背,这个需要长时间的磨练,不是掌握技巧就能驾驭的。
不过秦仪心中发狠,自己怎么说也是两世为人,差不多都三十岁的人,要是连十来岁的娃娃都比不过,说出去还不丢死个人?
秦仪狠狠地扬了扬马鞭,然后双腿一夹马腹,座下红马一声嘶鸣,前蹄刚刚扬起,秦仪身子失衡,幸好他反应快连忙抱住马鬃,才没被摔下来。
“哈哈...”
前面传来嘲笑声,秦仪郁闷的抽嘴,稳定下身形,便追了上去。
这样一来二去,当日上三竿的时候,众人终于赶到了狩猎场,说是狩猎场,其实只是一片原始森林,因为山势的原因,很少有人能进山,而山坡下有一大片茂密的森林,单是杂草也比人的膝盖高,如此绝佳的环境,才形成了一处宝地,孕养了无数动物,加上背靠百里纵横的山野,这里的走兽飞禽还真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秦灵儿众人渐渐地减缓马速,秦仪终于追了上来,看着眼前无边无际的山林,一时间豪情满腹,真想纵马几个来回。
秦灵儿最终勒住缰绳,看向秦仪道:“下马,我先教你射箭。”
秦仪哦了一声,便翻身下马,才感觉双腿间一阵火辣辣的热,原来纵马的时候,马鞍虽然顺滑,但也难以抵挡摩擦冲撞,秦仪这身细皮嫩肉可谓是受了大罪,不用看就知道,没磨掉一层皮已经是幸运。
秦仪皱了皱眉,从马鞍上摘下箭筒背过长弓,便走到秦灵儿身边。
还硬撑,秦灵儿嘴角一翘,也不说话,端起长弓自背后的箭筒里抽出一支长箭,看也不看搭弓便射,长箭犹如雷电带着哨音直奔前方的老松树,叮的一声便钉在树干上,枝叶深处一阵悉索,便飞出一只麻雀。
秦灵儿早已拉弓如满月,在那麻雀刚飞离松树的时候,长箭已经脱弓而去,让秦仪惊讶的是,那麻雀就像是撞到长箭上一般,还没飞出几米就如炮弹般向地上落去。
秦灵儿炫耀的耸了耸鼻子,说道:“该你了。”
秦仪愕然回过神,没想到这丫头弓箭这么厉害,以前训练的时候,秦仪几乎对所有的枪械都了如指掌,他还参加过飞碟射击,双定向飞碟,不论速度还是准确度都能达到百分之九五以上,双多向飞碟一轮双靶,从不同方向不可预料抛出,但他的精准度更是达到恐怖的百分之百,他自信只要一枪在手,就算是一只蚊子也休想逃脱。
但是子弹和弓箭不同,子弹是直线射出,只要瞄准就不会产生太大的偏差。
而弓箭弹射力相对而言就弱了很多,加上箭矢本身太长,短距离还能做到直线运行,但是超过一百五十米之后,受到空气阻力的影响加大,就会以抛物线的轨迹飞行,就算瞄准也射不准,不可否认,弓箭是一种熟能生巧,更是一种感觉,虽然秦仪能将普通步枪当狙击枪用,但是面对古代的弓箭,却有种无处下手的感觉。
秦仪深呼一口气,勾手拉了拉弓弦,这是北丘国比较常见的一种软弓,不太适合在战场上使用,不过打猎护身,又或是对年纪小的初学者来说,这种弓是很好的选择。
秦仪抽出一支箭,左手持弓,右手勾弦,还没瞄准屁股上就重重的挨了一脚。
“你这莽夫,拉弦要靠四分腰力,三分臂力,三分指力,你拉弦却是四分指力,六分臂力,软弓自然能拉开,要是硬弓你拉一个试试?”秦灵儿似乎真当自己是老师,踢那一脚纯粹是为公,绝对没有谋私,“肩肘手要平衡一条线,箭矢与双眼持平,垂肩...”
秦仪心里吐血,却没有反驳的理由,只能苦着脸照着秦灵儿的指示,摆出一个标准的动作,身后那群男女娃娃一个个幸灾乐祸的大笑,幸好秦仪心理够强大,要不然早就撂挑子不干了。
“好,就是这样,松弦...”秦灵儿绷着小脸道。
秦仪闻言,右手手指一松,长箭犹如飞鸟如林眨眼间没入茂密的森林里。
“用力太大了,再来一次。”秦灵儿拿着一支箭在手里不停地敲着,让秦仪忍不住频频分神,太有威胁力了。
第二次秦仪的箭没飞到一半,就落在地上。
“基本动作还可以,剩下的就是你自己联系了,熟能生巧,慢慢悟吧。”秦灵儿翻了翻白眼道。
秦仪看了看近处的那支箭,若有所悟的蹲下身,拿起一根树枝在一片沙土上写写画画起来,他先是花了一个半圆,然后每一段都会画一竖,然后又写了许多秦灵儿看不懂的符号,有的像鸭子,有的像飞鸟,但没有一个她认识的。
“这家伙不会又在作诗吧?”秦灵儿想到这个,忍不住脸上一黑,伸脚准备又要在秦仪后面来一下。
不过这时秦仪已经站起来,快速的拉弓搭箭,然后目测了一下前方的老松树,瞳孔猛地一缩,右手一松...
“咻...”
长箭再一次划破虚空,带着刺耳的哨音飞向那棵老松树。
“啪...”
一声断裂声传来,秦灵儿和那几个小朋友都是惊讶的望向那棵松树,原来秦仪竟然将秦灵儿原来的箭从中间劈开。
“这是瞎猫喷上死耗子吧。”秦灵儿咂吧一下嘴,才说道。
秦仪气馁的摇了摇头,还是差一点,弓箭和子弹相比受到阻力的影响更大,风力空气阻力,甚至是空气湿度都有可能让弓箭偏离原来的轨道,不过转眼秦仪又是一笑,这只是最初最原始的远程武器,如果精度能做到百分之百,那谁还会发明枪?
想通了这点,秦仪顿时开心起来:“小妹,我还能一箭射中,你信不信?”
“鬼才信你。”秦灵儿翻了翻白眼。
“如果我射中,那小妹要教我兵器,不止大刀,总之你会什么教我什么。”秦仪不由打起小九九。
秦灵儿撅了撅嘴:“行,一言为定。”
秦仪自信的一笑,拉弓又射一箭,只听啪的一声,上一支箭应声而断,只是树干中已经镶嵌了两个箭簇,后力不济,第三支箭也落在地上。
“咦,不是吧?”身后小朋友一个个惊呼,“真的射中了。”
秦灵儿眼睛里一丝惊讶,反应过来又一脸不屑:“蒙中的而已,射中死物有什么可炫耀的,不过我说话算话,等回府我就教你。”
众人歇息一会,便出发进入森林,期间有个十五六岁的女子提议,让众人分散打猎,等日头偏西再出来会和,到时看谁打得多,秦灵儿没有一点犹豫,点头就答应了,不过队伍里有个不到十岁的小姑娘,虽然会骑马射箭,但让她一个人去打猎,很明显众人都不放心,于是经过商议之后,大家一致决定将这小姑娘交给秦灵儿看管,至于年龄最大的秦仪,众人只会将他当做拖油瓶,他们可不想关键时候,让一个不到十岁的小丫头保护秦仪这半大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