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万分不舍地放下红烧兔头,连忙付了银子后拉着阿月又穿梭在街道上。
这个说书先生可不一般,听说他脾气古怪,踪迹难寻,做起事来随心所欲。他见识颇深,知道很多千万年前的秘史,此番赶来东荒,就是向他打听一件宝贝的下落。好不容易打听到他要在茶楼说书,可不能错过了。
偏偏整个东荒都是风千夜的人,一旦我使用仙术赶过去,即便易了容也会有人认得我,到时候如果风声走漏,我就别再想溜出琏瑶宫了。
至于为什么会被某帝君软禁,这事儿说起来还是赖我……
在本公主很小的时候,某帝君就说过等我长大了要娶我做他的帝君夫人,是,本公主承认好美色,尤其是风千夜这样的美色。但话本子上不是这样写的,司命说童养媳最后都会是别人的,子怡也说了两情相悦才能谈婚论嫁。
像风千夜这样护着我长大,伴我整整三千多年……我都没有尝过情窦初开的滋味。
纳闷的是,常听人道我有倾城姿色……可,可是,怎么就没有哪位仙君给本公主递过情书呢?难不成是因为我性子顽劣臭名昭著?本公主于是幡然醒悟,大改不良习气,决心金盆洗手好好修行。
一次宴会上见到珞珈仙境的一位仙君,名唤“檀舟”,生得风流俊俏,加上那段时间我甚是消停难得有了些美誉,我就分外自信地主动给人家递了情书,打算轰轰烈烈追逐自己的爱情。
风千夜知道后一声不响地走出琏瑶宫,我回来的时候只见他站在我寝殿中候我,素衣皎皎负手而立,满头银发似月光倾泻,神情慵懒,双眸微眯着,他说:
“阿锦,本君竟不知你作写情书了,不若改日,你也写一封交到我手上吧。”
声音清冷,分明是有些怒了。
可我明明没做错任何事情。
行,写情书是吧,一百两银子。
好吧,我不敢这么开口。
阿月在一旁急急为我解释:“帝君,不是的,公主殿下只是想追逐自己的情爱,还请帝君莫要怪罪,公主年幼无知……”
“哦?追逐自己的情爱?”风千夜冲我挑眉问道,声音明显更冷了。
“是…是啊!怎么,不可以么?”
“不可以。”他慢悠悠答道。
我一噎,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阿锦,你怎么就不知肥水不流外人田呢?”
我还在思量这句话到底何意,他挥手丢给我一把剑,玄色剑身,鎏金云纹,周身寒气逼人,刃上有斑斑血迹尚在流淌。
“擦干净,上面是你挚爱之人的血。”
说完便转身走出我的寝殿。
我一头雾水,忽见离去的风千夜手中握着一纸锦书。
那……那不正是我写给檀舟的情书吗?
顿时我又羞又脑,感觉这般少女心事全被风千夜窥见了,这该如何是好?想了一会儿又觉得,似乎关注点错了。
挚爱之人?我情书上写着我将许那位仙君为我一生挚爱。
那这血……
剑上寒光闪烁,看得人心里发怵,更加瘆人了。
我惊叫起来,脑子里嗡嗡作响乱成一团,急忙跑到离玄冥剑远远儿的角落里去,又慌忙夺门而出。也不管始作俑者是谁,跌跌撞撞地跑向还未走远的风千夜,下意识钻到他怀里,一把搂住他的脖颈,头埋在他怀里呜呜咽咽。
“你用玄冥剑杀了他?”我抽抽噎噎地问。
他不应话,眼中思绪复杂。
以我对他的了解,这就是认了。
我哭得更凶了,他闷声问:“就这么舍不得?”
“不是……呜呜…我怕,玄冥……我好害怕…”
他轻轻搂着我,用幼时那般哄我的语气轻声跟我说:
“那就不要它了,拿去给阿锦换银子怎样?”
呵,风千夜的玄冥剑,四海八荒谁敢要?
那之后,我从未见过他祭出玄冥,再没有于他的衣衫上闻见一丝血腥,更没有见到过一个珞珈仙境的人,当然,还被他软禁在琏瑶宫。
虽然常溜出去,但最后总会被发现,有损我堂堂天界公主的颜面。
这次是拜托子怡假扮成我才得以溜出来,得抓紧时机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