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从小是孤儿,没有名字,王爷赐奴婢一个名字叫碧奴。”
“哦,原来是这样。昨天王爷进来,你怎么不告诉我一声?”
碧奴突然跪在我面前:“奴婢该死,是王爷不让奴婢通报的。”
我被吓一跳连忙把她扶起来,“你先起来,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
“多谢姑娘。其实昨天晚上王爷来的时候问我姑娘在干什么,我说正在沐浴。王爷愣了一下,边笑就边进去了,还让我不要通报。”
我拿起碧奴递过来的帕子擦擦脸,“没事,以后也不会那么晚洗澡了。”
“嗯?”
“没什么,碧奴,你进王府多少年了?”
“大概有十年了吧,怎么了姑娘?”
我拉着她的手坐到桌旁,低下头说:“其实我也没什么,碧奴,其实我的身世也和你差不多。我在六岁的时候村子里来了一伙强盗,把我的父母都杀了,我被带到玛纳斯卖到酒馆当了舞女。”(父王如果看到我说这段话,一定会诈尸追着我打。)
“没想到姑娘的命也这么苦,幸亏遇到像王爷这样的好人把你带回来了。”
“嗯,所以我要好好报答一下王爷才是。几日之后就是王爷大婚了,我想为他做些糕点,不知道他喜欢吃什么。”
“原来是这个啊,王爷最喜欢吃以前奶娘做的梅花香饼了,不过奶娘去世之后王爷就很少让厨子做。试想应该是味道变了,吃了更想念奶娘吧。”
“军须靡和他奶娘关系很好?额,我是说,王爷和奶娘真是亲如母子呀。”
“是呀,哦,除此之外王爷平日常常吃山药糕,马奶糕,驴打滚还有青团子。”
“嗯,谢谢你,碧奴。”
自从那天晚上军须靡换上衣服走后,院子里的老妈子、扫地的、巡逻的侍卫见到我都毕恭毕敬地行礼,随便走到哪里都感觉有人注视。我翻翻白眼。
我要整整他,而且不是一下而已。17年来跟母后学的厨艺不用太不划算了!顺便还要找找他把母后藏在哪里。
大婚前一天,我把做好的梅花香饼拿给成溪,转交军须靡。
“姑娘怎么不亲自端给王爷品尝?王爷要是知道姑娘这么有心,定会加倍疼爱姑娘的。”
“不用了,这是他大婚我送给他的贺礼,明天我还要去喝他的喜酒呢。”
成溪貌似想说什么,始终没说,笑着拿了食盒向怡园走去。
大婚当天从早上开始下起雪,听成溪说是今年的第一场雪,来得比往年早些。王府里一切都准备就绪却不见军须靡去迎亲,连他的贴身侍卫也不见了。监视我的侍卫也调走了几个,临湖的那个窗户没人守了。
我称病卧床在房间里,然后跳到湖里游到对岸打晕了一个男仆,换上他的衣服,爬墙跑到婚房把喜烛换成加了迷药的再塑蜡烛。屋外人声渐渐近了,我一跃跳上房梁。
“王爷今天早上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带着侍卫去了阴山,才回来,这不大月氏那边的公主等了一上午呢。”
“嘘,王爷做什么还用你去指点?做好我们的事就好了。赶紧把喜烛点上,王爷去迎亲也该是回来的时候了。”
不久大月氏公主伽若顶着红盖头被好几个老妈子牵进来,坐到床边把众人支走。我在房梁上蹲的时间太久,以至于腿都麻了。
“蹲在上面不累吗?”
好啊,西域诸国的王公贵族个个都是狠角色,迷药都不管用。你有病我有药,你有功夫我有拳头。腾空翻转安全着陆,一抬头看到伽若惊讶的表情。
也许是被我的易容术吓到了,我只是在脸上加几颗痣,画了一个粗眉毛,贴了一个小胡子,还带着黑色的鼻塞。
“公主怎么不把盖头盖上?这样不吉利的哟!”
啪。
我歪着脸五官抽搐地看向伽若,打我一巴掌,你当我劫色呀?
“公主是误会在下了,在下不会伤害公主的。”
伽若不断向床里移动,“是吗?你,别过来,再过来小心我放毒!”
我一缩手,“我好怕哦,怎么办?”左手抽出腰间的三节棍,一闷棍。
把伽若藏到衣柜里,我在身上涂了一层胡杨树汁,换上喜服,将香灰细细得洒在手上。“只欠东风了。”
军须靡在晚宴散尽的时候进房,在我旁边坐下并不急着解开盖头。“你父亲真是用心良苦,大月氏和乌孙国世代结亲,女儿嫁过来不仅得到乌孙国的国脉,也保住了大月氏不被燕国所欺。更重要的是,”
我心中一惊,是他发现了还是迷烟见效了?
透过盖头的底部,我看到军须靡倒了。于是我掀开盖头骑在他身上开始用徒手剥离血珀。
军须靡忽然睁开眼睛:“没想到龟兹公主还有这一手,你在梅花香饼里放纸条骗我去阴山见奶娘,是为了声东击西!”
我想都没想,一下吻在他的嘴上,将口中的麻醉药囊咬破送到他的嘴里。他的眼睫毛很长,微微颤动着,嘴唇冰凉,一点不像体热的男子。
终于他不再挣扎,我把血珀取下来,里面是一个半透明的球,球里一个蓝色毛毛虫似动非动地躺着。接触到空气的一瞬间,球缩进了血珀里。
我暗笑了几声,把血珀揣在怀里,没有发现自己的鼻塞早在挣扎过程中掉了,加上口中咬破的麻醉药效,一头倒在军须靡的身上。
成溪第二天中午时分打开房门,发现了我和军须靡。伽若猛敲衣柜后来被放出来,直接要把我杀了。
只要寄主死去,血珀里的蛊就会死。军须靡极力制止伽若,他知道血珀已经寄生在我身上了。
“哼,总之你要给我一个交代!”
“那好,从今天起你是本王的侧妃,云容为夫人,这就是本王的交代。早闻大月氏公主知书达理,温柔贤惠,本王倒是觉得略过夸张了些。”
我恍惚中坐起来听到两人的对话,再次面对军须靡,真是尴尬至极。本想取了血珀就逃跑的,不料计划不周。大月氏公主对军须靡轻哼一声,狠狠地瞪我一眼摔门而去。
“早上好啊!”我尴尬地笑笑。
“嗯?”军须靡转身皱着眉头看我。
“额,没什么。”
“过来给我更衣。”
“啊?”让我给他更衣?
他阴森森地看过来,“你我既有了肌肤之亲,我又封你为夫人,难道本王不该让你给我更衣?!”我迅速拿起成溪手中的衣服给军须靡换上。
腰带绑好后,他离我出奇地进,成溪已经不见踪影,我后退一步不料又被他抓住手腕,凑到耳边说道,“本王从未被人骗过,你是第一人;本王从未被女人强吻过,你是第一人;本王从未为一个女人如此生气,你也是第一人。”
我瞬间僵在原地,完了完了,老虎身上拔毛——欺上身了。
在军须靡大婚的第二晚易睿趁赤谷城内乱,在软禁他的官府放了一把火,逃出来的时候头发胡子都被烧成了卷毛。
那一晚军须靡正在皇宫商议内乱的事,我睡不着于是打开窗户,躺在椅子上哼着《红莓花儿开》。
易睿顶着烧焦的头发从窗户翻进来,我深吸一口气被他的手活活憋回去了。“不要出声,是我。”
我点头,他放手。
我用热水加香料给他洗了一次头,剃掉多余的胡须,再把头发剪短扎了起来,这样看看易睿还是有些英俊的少年。
介于空气中还有烧焦的味道,无奈我偷跑到厨房用火钳夹了几下头发,把长发尾部烫成了微卷。
等我翻进房间没一会儿,军须靡的声音就在门口响起了。
“夫人今天有没有出去?”
“有,就在花园逛了一下,说困了就早早睡下了。”
接着是一串脚步声,感觉他已经在床边坐下,我睁开眼睛。
“怎么,吵醒你了?”
“没有,睡不着。”
军须靡皱皱眉:“什么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