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窗外点点星子发着细碎的光，侍女悄悄的退下了，楼清行平躺在床上，珠发落在床沿，思思绕绕，几欲落地。

谢阁砚在小圆桌上坐了许久，途中灌了自己一壶酒，又慢悠悠的另外倒了两杯。

做完这一切后，他走到楼清行窗前，居高临下的欣赏着师尊的睡颜。

楼清行被他盯的发毛，像是被蛇缠住了，那目光如芒在背，任凭他再心大都无法忽视。

“既然醒了，何必再躺着。”谢阁砚垂眸，睫毛的阴影投在他的脸颊上，像是那双眼帘正亲吻着蝴蝶。

楼清行眼皮颤了颤，睁开了双眼。

烛火点的不甚明亮，谢阁砚背在光下，他模模糊糊只看清了一个黑色的轮廓。

“差点忘了，师尊闻了我的香，现在应该使不上劲才对。”他自言自语，恍然大悟后将楼清行扶起，本想将人抱在怀里，但看到楼清行杀人的目光只能遗憾为他垫了个枕头，让他能舒服靠在枕头上。

“你想做什么？”楼清行只觉寒毛直立，心里第一百零一次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自负单枪匹马去抓谢阁砚，现在出事连个帮手都没有。

系统是指望不上了，在穿越初期它还能平时给点功法弄点藏宝图之类的，虽说要以完成一些任务为代价，但四舍五入勉强也算金手指，从楼清行能间歇穿回现代之后，系统发布的任务和奖励就越来越少，如今只有偶然聊聊天这个用处了。

系统打了个喷嚏：是不是你在想我？

楼清行：想你个废物。

好了，聊天这个用处也没有了，他们俩一聊天就喜欢互骂对方——

“我们今日成亲，师尊你说我想干什么？”谢阁砚凑近楼清行的脸庞，浓眉蹙起，像是很委屈似的。

“这样好的时候，您居然在出神？”

楼清行强行断开与系统的对话，飘忽的眼神绕来绕去最后又落回谢阁砚身上。他们离得极尽，仿佛只要一探头就能闻到对方身上的花香……以及熏迷的酒香。

“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楼清行扭头。

谢阁砚没有动作，似乎很为他着想一般“师尊肯定有很多想说的，但不知道从何说起。”

被你猜对了你小子。

楼清行闭上了眼睛，他确实不知道该问什么。

问为什么要偷走禁术背叛复方门吗？

可是没有必要，仙魔两道不同，他从未归属过复方门。

问为什么要成亲，是在羞辱他吗？

总不能问你是不是喜欢我所以要跟我成亲吗？

……楼清行问不出口。

更何况怎么感觉谢阁砚看起来也不是喜欢他的样子？

楼清行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中。

谢阁砚默默看着桌上倒好的两杯交杯酒，正想开口说点什么，楼清行却先一步想到了话题。

他转过头来，尽力做到云淡风轻：“既然已叛出师门，就不要换我师尊了。”

氛围一下子就变了。

谢阁砚几欲张口，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冷笑两句说道：“清行说的对，我们如今是道侣，自然不该再以师徒相称。”

说完顺杆爬到了床上，两人几乎贴在一块。

楼清行掐死自己的心都有了。

“师尊肯定还想问，我为何要偷走禁术，到底有何目的。”

这是你自己要说的啊，我可没问。楼清行再也不敢乱说话，生怕哪句话戳中了这个魔头等会他发起疯来肆无忌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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