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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神之恋 两位将军和一对姐妹

从晋察冀三分区政委王平那里回来,王宗槐心里很久很久未能平静。由晋察冀军区的组织部长,调任为晋察冀三分区任政治部主任,这是他感到高兴的事,一来王平是八路军中屈指可数的“老政工”了,在他手下,干工作心里踏实。特别是象自己这样长期蹲机关的年轻干部,更需要老同志点拨。二来嘛,王平是自己老上级,性格脾气都比较知底。可是,初一见面,王政委却向他提出了一个很不好回答的问题。政委那认真而充满关切的话语至今还在他的耳畔萦绕:

“宗槐啊,我如果没记错的话,你今年该是26岁了吧?”王宗槐微笑着点点头。“咱们中国有句老话,叫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怎么样,给你介绍个对象吧?”

王宗槐憨厚地“嘿嘿”笑了,然后很自信地摇摇头说:“政委,你就甭费那个心思了,看来我王宗槐是个姥姥不疼,姑娘不爱的主儿,要不……”

“你别要不。”王平打断他的话,“论说媒当月老,聂老总可得拜我为师,不信咱们走着瞧。”在晋察冀军区机关,王宗槐不仅漂亮,而且年轻,是个很有作为的干部。无奈当时军中男性与女性之比是10∶1,可供选择的范围、机会都太少太少。为此,司令员***亲自给他托媒当过说合,聂老总说:“我就不信,偌大一个晋察冀,会让咱们的王宗槐打光棍。”

那还是一年前,聂司令员带着年轻的组织部长王宗槐到杨成武负责的一分区检查工作,顺便也好为王宗槐物色个对象。他们从平山县焦潭庄出发,走到易县岭东村时,王宗槐突然得了伤寒病,必须尽快送到后方医院抓紧治疗。临分手时,聂司令员把自己携带的几盒“维他司保命”送给了他,并很认真地向军区卫生部长叶青山交待:“如果他抢救不过来了,尸体一定要送到阜平城南入殡,要是能活过来,趁他住院治疗,你手下女同志多,帮助他尽快划拉一个。这事拜托你了!”躺在担架上的王宗槐虽然身体十分虚弱,但聂老总的话他听得真切,嘴角嚅动了一下,两颗热泪滚了下来。

王宗槐病治好了。在治病期间,叶青山把聂老总的嘱托是当作一件大事来办的,连续给他物色了好几个女同志,不知是卫生部长当月下老“技术”有问题,还是王宗槐缺少对女性的吸引力,竟然连一个也没谈成。临分别时,叶青山为了表示内疚和不安,对着王宗槐很认真地把他手下的女同胞们贬了一通,王宗槐只是“嘿嘿”地笑。眼下,自己由军区机关到三分区工作,王平政委又首先提出这个问题,老实说,他对此没有多少信心。

不管他是不是愿意听,王平政委仍是一片热心肠。他说:“我爱人范景新有个妹妹,名叫范景明,是白求恩医科学校的学员,今年刚19岁,很聪明,长得也好,怎么样,抽空认识认识吧?”

王宗槐抬起头,以诧异的目光望着王平。出乎他的意料,被介绍的对象原来就是月下老的妻妹。在红军里,他只听说蹇先任、蹇先佛姐妹嫁给了两个红军高级将领,一个是贺龙,一个是肖克。除此之外,还没有第二例。看来他要和王平一起做这将军娶姐妹的第二例了。八路军中的女兵们,比例是很小的。对范家姐妹,王宗槐作为组织部长,早有所闻,关于王平和范景新的恋爱史,他也略知一二,这可以说是真正的一对革命夫妻,他们忠贞不渝的爱情,在军中常有流传。范氏姐妹思想进步,品貌出众,被称为分区“两枝花”。如今,又是女方的姐夫王平出面作媒,他王宗槐这个大龄男子,安有不同意之理?想到这儿,王宗槐看了看王平,说:“小范同志我只是从档案中最初认识,我没啥说的,怕只怕政委吃闭门羹脸上不好看。”

王平说:“只要你王宗槐点了头,剩下的工作我和老婆一起做,你放心好了,她敢说个不字,我让范景新对付她。”

范景新也是个热心肠的老大姐。王平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她,她高兴地两手一拍说:“好,景明和宗槐,女貌郎才,天生一对。好吧,这景明妹子的工作我包了。”可是,尽管王平夫妇满腔热心,但毕竟不能包办代替范景明。那天,王平夫妇原原本本地和景明谈了这事,这位白求恩医科学校的学员不说行,也不说不行,只是微笑着看着姐姐和姐夫。其实姑娘心里正犯嘀咕:一是王宗槐比自己大7岁,二是她历来对政工干部有个偏见,叫可敬不可亲。眼下,姐姐倒好说,只是姐夫的面子不好当面驳回。所以,她只是嘿嘿地笑。姐姐姐夫多么希望从范景明口中痛痛快快说出“同意”二字啊,可范景明憋了半天,只是说了句:“等等再说吧!”

范景明刚走,王平便拍着手对夫人说:“没有拒绝,便是初战小胜。下边就让宗槐自己出击吧!”于是,一次有准备的“相面”,便如期在王平夫妇的安排下进行了。

这是一个星期六的晚上,王宗槐穿上了自己只有节日才肯穿的呢料军装,那还是一位老首长送他的战利品。他假装在王平家里谈工作,等候范景明从医校放假归来。说话间,范景明象只快乐的小白鸽,走着唱着从六里外的学校进了姐夫的家门。一抬头,见一位身着新军装的年轻军人在正襟危坐地跟王平交谈,当那青年人抬头看见她时,脸唰地红了,听那话语也显得没了秩序。范景明伸伸舌头,做个鬼脸,连忙闪进里间见姐姐去了。

姐姐早在里间等待妹妹归来,一见她回来,便俯在耳边轻声问:“看见了没有,他就是上次给你说的王宗槐,分区政治部的王主任,觉得怎么样?”

姑娘回答得干脆明朗:“姐姐,不瞒你说,要说长相还算满意。可是他看见人就脸红,比我们女同志还拘谨,一看就是政工干部模样,可敬不可爱!”

姐姐一看妹妹说出了声,赶忙拿手捂住了她的嘴:“傻丫头,说话就不能小点声。”范景明舌头一伸,噗哧笑了。

在王平夫妇看来,这初次见面,进展还算顺利。有些年轻人,往往凭一面之见定乾坤,其实那叫“恋爱幼稚病”。一个人的优点或缺点,怎么可能在片刻功夫就能完全表现出来呢!作为过来人,他们觉得有责任加以引导,于是夫妇两人商定,分头做男女双方的思想工作。

王平对老部下说:“你这个王宗槐呀,平时上千人大会讲话,你都振振有词的,一见个姑娘家,你红的哪门子脸呢!咱们达成个协议行不行,下次见面,拿出你平时带兵打仗、开会讲话的劲头来,八路军干部嘛,泼泼辣辣,风风火火。你知道吗?姑娘眼中的男子汉不是阴柔有余而阳刚不足的白面书生,她们喜欢的是举止大方、风度翩翩的大丈夫。怎么样,下次见面,好好配合,活泼点,别老板着个脸啊!”王宗槐顺从地点头答应。

这一边,范景新这样劝诫妹妹:“你怎么一面之交就说人家是冷面孔,可敬不可爱呢?人家宗槐心眼好着呢,大伙都叫他暖水瓶,外冷内热,找对象就要找这样的人,能热得长久,热一辈子。分区有的干部为什么开始挺热,后来又闹离婚呢,那叫热水袋,摸着是里外一样热,可热得快也冷得快,找对象可忌讳找‘热水袋’啊!”妹妹一双迷人的大眼,望着姐姐笑了。

这第二次见面,王平夫妇商定:让年轻人单独相见,他们撤出来。由于事先他们都下过了“毛毛雨”,王宗槐一扫上次那个呆板劲,就象平时跟战士聊天,谈得很随便。一会儿说,一会儿笑,两人既投机又开心。范景明好生奇怪,王宗槐为何前后判若两人。细细一想,范景明笑了,王宗槐第一次分明是在演戏,这一次才真叫“原形毕露”呢。她说:“上次你来姐姐家,干嘛扮演起十八九的姑娘家来啦!”王宗槐笑了,顺水推舟说起演戏来,王宗槐对姑娘说:“要说演戏,我还真的扮演过姑娘呢,在《小放牛》里男扮女装演小姑娘,在《红军义务劳动日》里演过红军女战士。”说着说着,王宗槐兴之所至,竟高兴地唱起来,虽有几年不登台了,但一开腔,分明辨出那是有过初步训练的腔调:

“桃花红,李花白,杏子花开。只见那边牧童来。头戴顶蓬,身穿蓑衣,脚穿草鞋,手拿短笛吹起来。叫声牧童你过来,你呀可知道,《共产党宣言》谁起草,十月革命谁领导?”唱着唱着,他又改了调门儿,唱起了《兴国山歌》,那唱腔,那曲子,土味十足,逗得范景明捂着肚子笑。

就演技而言,别看王宗槐唱得起劲儿,可比起范景明来,他还得伏首拜师。须知道,范景明未进白求恩医校之前,还是分区冲锋剧社的专业演员呢!当初学校抽走了剧社的这根台柱子,剧社的领导还曾上书分区,要求“还我景明”,直至分区领导出面,一场风波才算平息。眼下,王宗槐滑稽而幽默的表演,使她忍俊不禁,不能不为之发出由衷的笑声。这笑声打破了僵局,驱赶了陌生,矫正了偏见,使两个年轻人的心迅速贴近了。在姑娘的心中,正拨动着这样的琴弦:啊,原来政工干部并不都是板面孔式的,他们也有常人所有的笑容和欢乐。想到这里,她笑得更甜,更加开心。

笑声冲破屋墙,传到王平夫妇的耳边,范景新拍了一把王平的肩膀,他们都笑了,笑得轻松自如。聂老总一直记挂在心的事,现在由他们来完成了。王平一高兴,说:“对啦,给聂老总写封信,报告王宗槐已结束了光棍的历史。”

瓜熟蒂落,水到渠成。王平夫妇一番心血栽种的这株爱情之树,已经不需要他们费心扶植,便能独立生长了。自此以后,每逢假日,王平夫妇再很少看见范景明的影子,年轻人已不需人安排,自行约会了。可也就在这时,随着抗日战争的紧张,白求恩医校迁址,王宗槐也调任四分区任副政委。恋人之间的心音,只能靠书信往来了。

战争年代,书信往来完全靠部队交通员传递。要寄信,得事先写好揣在身上,等交通员来了带走。而姑娘们又最爱以搜情书开玩笑。范景明当时已是班长,在学校几乎不写情书,只有偶尔去姐姐那里才匆匆写上几句。而王宗槐的书信却总是非常及时的。他教她怎么带兵、怎么做思想工作,以至连怎么露天宿营这类琐碎小事也一点一滴地讲给她听。更使范景明不能忘怀的,是王宗槐对她学业上的全力支持。1941年他们已正式建立恋爱关系,可学校规定,在校期间不准结婚,否则按中途退学处理。王宗槐耐心等待,一直等到1944年范景明毕业,此时,王宗槐年已30。

1944年的春天,他们等候多年的这一天来到了,可偏在这时,王宗槐已经奉命去了延安。正是春暖花开的季节,在河北阜平通往延安的千里山道上,一支部队正蜿蜒西进。队伍中,身着八路军军服的女兵范景明,骑着一匹骡子,两只不大的小包裹挂在乘骑两边。她要去延安,去找她的心上人王宗槐完婚。此时中共七大即将召开,王宗槐作为正式代表1943年便启程赴延安了。恰巧中央军委调晋察冀教二旅西进,王平便安排范景明随教二旅一同赴延安。因为,从阜平到延安,千里迢迢,途经好几个沦陷区,还要通过敌人的同蒲铁路封锁线,一个年轻的姑娘,是很难单独前往的。

骑着骡子的范景明一边观赏两边春天的秀丽山水,一边想着到延安见到王宗槐后的幸福情景,她显得很兴奋。如果不是怕身边的战士笑话,她真想来一段陕北民歌。这天中午,部队来到同蒲铁路东边一条河谷边。河水不深,清澈见底,范景明刚走进河谷的泥沼地段,突然,对岸响起了“噼噼啪啪”的枪声,紧接着,一颗子弹“嗖”的一声飞来,掀掉了她的棉帽子,原来前边遇到了敌人铁甲车的阻击。对于打仗,范景明一点也不害怕,参军以后,在战场演出、救护伤员,经历过无数激烈的战斗,已经是个颇有经验的老兵了。只见她翻身下马,拣起棉帽,伏身望望四周,身边好几个战士已经牺牲了。鲜血顺着河滩,流进了河水,飘起一片浅红色。凭着多次参加反“扫荡”作战的经验,范景明意识到,这条结着薄冰的小河虽然不算深,但隐伏在此是十分危险的,不吃敌人的子弹,也会冻坏。她四下一看,不好,四面都有枪声,部队已误入敌人的包围圈。她立即招呼奉命护送她的警卫员牵马向右前方的小桥奔跑。上岸后,她牵着马,跟着突围分队迅速冲过了同蒲铁路。可是,冲过来的部队又恰好来到一座高坡上,立即成为后边敌人扫射的目标。激战中,突围分队也被冲散了。范景明只身一人,她拽着山岗上的小树,越过山岗,飞一样向右前方奔去。身后,密集的子弹带着尖历的呼啸,不断从耳边擦过。

等她冲出重围,来到一座荒土岭上的时候,夜幕已经降临,稀稀疏疏的枪声也慢慢停了下来,可她怎么也找不到部队的行踪了。她警觉地四下看看,夜幕笼罩下的山峦没有半点灯火,虽说已进入初春,可这晋北高原的夜晚仍是冷风袭人。这是对自己野外生存能力的考验,也是对自己身体素质的考验。她四下摸索着,从周围的荒地找来了一堆枯草败叶,找了一个避风处,又用几块石块将北面一垒,嘿,一个满不错的“掩蔽部”。她躺在干草上,盖上随身携带的一件破大衣,将棉帽子往下一拉,望着满天的群星,想起了自己的心事。为了去千里完婚,她经历了生与死的考验,眼下延安在哪里?宗槐在哪里?她和教二旅现在的处境他知道吗?想着想着,便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醒来时,只觉得又冷又饿。霞光里,她隐隐约约发现山坡下小河的对岸,有三五户住家,正冒着袅袅炊烟。她大着胆子,悄悄摸进了村子。遇见一个老汉一打听才知道,晚上八路军的部队已经从这儿进山了。范景明又懊丧又气恨,她恨自己怎么一个人只顾突围,忘了随时跟紧大部队了。她难过得直想抹眼泪。

老汉看了看脸蛋冻得红红的女兵,从臂章上知道是个“八路”,便立即让她进屋洗脸、喝汤、吃麦饼。老汉看她双脚冻肿了,走路很困难,便主动牵出自己唯一的一头毛驴说:“姑娘,快上去吧,这个村子常进鬼子,时候长了麻烦事更多。”老汉还反复叮咛,路上遇人盘问,一定要装哑巴,并且要装得象点。

好心的老汉仍不放心,干脆陪送姑娘,一老一少,整整走了一天。路上虽有人盘问,但老汉应付自如,只说自己的亲闺女云云,倒也没遇上太大的麻烦。黄昏时分,他们终于追上教二旅的后尾部队。老汉笑了,范景明却流泪了。她在身上找来找去,想用什么来酬谢老人,可两个小包袱在骡子背上,在战斗中那匹骡子已不知去向。没办法,她干脆把自己那件破大衣送给老人,那老汉说啥也不肯要,一再说:“八路军是咱的队伍,做点小事应该的。”范景明望着老人远去的背影,从心里涌出无尽的感激。

在教二旅首长的安排下,范景明先住进了抗大女生队,一边学习,一边劳动,一边做去延安的准备。从阜平出发,已经走了整整两个月了,可至今也没走到延安。不久以后,晋察冀十分区的参谋长肖新怀经绥德去延安,带着她到了贺龙同志的延安司令部。很快便从***找到了王宗槐。

看着屡经艰险的范景明平安抵达,王宗槐又心疼又激动。千里行程,3个月的艰辛,对范景明来说,其中包含着多少真挚的爱情啊!然而,不知是战胜险阻后的喜悦,还是倾诉3个月的险遇艰辛,范景明见到王宗槐,孩子般地哭了。

几天以后,在延安的一孔窑洞里,婚礼举行得简朴而又热闹。说简朴,那是我们今天的年轻一辈不敢相信的。虽说是在革命圣地延安,但艰苦的条件,竟然连一张新婚的大床也没有。单人铺板旁边又加了一块尺把宽的木板。论铺盖,就更加简单了,铺的是干茅草,盖的是粗布军用棉被,连几条木凳和一张小桌,还是从别处临时借来的。对来宾的招待毋庸说烟酒糖果,连杯茶水也供不起。清水代茶,气氛却十分热烈。

对王宗槐、范景明来说,他们永远也忘不了那一生中最幸福的一天。那天来道喜的,有党的领导人、著名将领,还有令人尊敬的老大姐们。贺礼既没有被面衣服,更没有珠宝首饰之类,而是一副副意味深长的诗词。那天一大早,邓颖超、钱瑛、李伯钊3位大姐,一进窑洞就乐呵呵地说:“我们3人送你们四句话:互爱互敬,互勉互励,互信互谅,互让互慰。”顿时,一阵掌声飞出了窑洞。接着,郭化若同志打开了他送的条幅:“得其所哉,得其所哉。”又是一阵热烈的掌声。陈锡联、粟裕、王盛荣、赵敏珍四同志趁兴也献上了他们四人的联名赠联:“清凉山下延河畔,景秀春明槐荫间,生产学习练武艺,亲亲爱爱庆丰年。”由于诗中揉进了新郎新娘的名字,赢得了大家的喝彩声。个子略矮些的陈奇涵同志好不容易挤进人群,宣读了他与其他8人的赠诗:“相识在抗日疆场,合聚在模范的后方,卿卿我我,话短情长,从此花宿双飞,准备弄瓦弄璋。”宣读完毕,不知谁用彩纸剪成碎片,给新婚夫妇撒个满身,更增添了欢乐的气氛。

窑洞容量有限,座位也很有限。贺喜的人们只得分批进去。当时,在延安有一出演怕老婆的小戏《背板凳》颇为流行,爱开玩笑的陈赓便和陈再道、王树声、谢扶民一起,把这意思写进了贺诗中:“干大事业,背小板凳,两全其美,乐在其中。”诗一读完,一时满屋的人笑个前仰后合。笑声一停,新郎便诙谐地对新娘说:“要注意呀,背‘小板凳’的事,我老王可坚决不干!”话一出口,新娘子被羞个满面通红,直挥着拳头捶新郎的背,窑洞里传出阵阵笑声。

夜深人静,道喜的人渐渐散去。新郎新娘还在油灯下整理这些意味深长的赠诗。它们有的出自将军之手,言直意切;有的出自学者之手,工对考究;有的出自党政要人之笔,幽默诙谐。新郎新娘粗粗一数,竟有65副之多。其中有刘澜波等人的散文诗,有罗瑞卿、宋时轮、聂鹤亭、曹里怀同志的无题玩笑诗;还有孔原、谭友林、刘宁一同志的条幅。这些比任何金银财宝都更加珍贵的礼物,一直伴随他们许多年。但是,人背马驮的战争年代,又不可能完全妥善保管,他们便把题诗的内容抄写在笔记本上,一直保存到今天。

这热闹而又非同寻常的婚礼,远在千里之外的王平夫妇未能参加。然而,月老、红娘功不可没。夜深了,新郎新娘没有忘记最为重要的一件事,给远方的王平、范景新——他们的姐姐、姐夫写封信,报告这洞房花烛夜的热闹场面。要不,热心肠的姐姐、姐夫怎会放心呢?

詹才芳:1955年被授予中将军衔;1940年在河北灵寿与杨静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