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德发愁苦的一双眉头拢到一起，低头想了半天没说出一句话。
王建春三角眼上下转了两圈，盯着王德发发愁的脸也拧了难得一见的眉头，随后偷偷地，再次把脚步往后面移了移。
张凡大声解释：“乡亲们，我来说句心里话。我是村里一员，当初我没离开村子之前，是村民提供我吃喝，我才能活到现在。我一直心中铭记这份恩情。我张凡就算是个没良心的混账，也做不出对不起村民的事情。好了好了，你们别吵了，还有什么问题，我能立刻解答。”
他好看的笑开了，春风荡漾，瞧的村子里几个年轻的姑娘、小媳妇心中开了花枝一样美。
“如果不信我说的，我现在就请镇长跟几个合作的供货商一起来给我澄清。”
顿了顿，他看向王德发说：“或许副镇长可能说的更明白，只是可能忽然又是走开了，回头再把人请来也行。”
王德发气的拳头捏的咯咯作响，下巴绷的一口老牙要断了，憋红一张脸许久才把心口怒气吐出来：“呸，什么东西？”
张凡和善的把目光收回来继续说：“既然大家没有疑问，我们继续选举，怎么样？”
话音落下，争吵也渐渐停止了。
就在这时候，镇里来的计票员捧着手机走了出来：“乡亲们，我刚才接到了镇长电话，镇长亲自下达了通知，咱们村的选举要公开公平，但是因为一些意外，已经无法继续，所以选举必须暂停。”
王权想了想问：“下次选举要什么时候？”
计票员说：“镇长的意思是，你们要公正公开任何时候都可以，但是为了避免冲突，只能暂时。所以决定权，在乡亲们自己手里。”
一阵安静之后，几乎是乡亲们异口同声：“现在选举，重新投票。”
有人追问：“张凡是不是选举之列啊？如果不是张凡当村长，咱们宁愿这村子没村长。”
计票员态度好地点点头：“镇长说了，选举是村民意愿，自然你们当家作主，张凡是否能做村长，也要看村民自己意愿。”
雷鸣一般掌声，像是山头上滚下来得巨石，响彻云霄。
“好啊，太好了，年轻人当村长，咱们村子有希望了。”
“是啊，这要是张凡早点来，咱们还至于穷成这样吗？”
“必须是张凡，那些老东西没能力的别抢饭碗。”
张凡立刻被几个年长的村民请到了座位上，高兴地端茶送水，安抚送水果。
王春艳悄咪咪守在身边，端坐的姿态像个纯情小姑娘，一脸娇羞：“张凡，这回你放心了吧。村长是你，书记也是你。以后这个村子你是老大，没有人敢欺负你。你想带着村民做啥，我们就做啥。我们能共同……富裕，嘿嘿！”
张凡心思不在这里，只一双眼睛望着墙角站着的王德发，心里依然不是非常平静。
王德发首位而立，他一系的王家人个个面容愁苦面带微怒。
这次选举之前，张凡做足了准备，甚至花了大价钱去市里找了关系帮忙做手机数据恢复，可那边迟迟没发来消息，他这边也实在没有什么实时性的证据拿捏王德发。
以为这次选举后最坏的打算也不过是王德发连任，他勉强通过自己能力安排几个信得过的人在村部。
谁料想，王德发背后做出这样缺德的手段，甚至叫来了周副镇长坐镇。杀了他一个措手不及。如果真要把他打压下去了，甚至被污蔑贪污，他这个位置还真没有办法保住了。
幸亏他也有所准备，提早给镇里放了消息，关键时刻支开了副镇长，才叫他有惊无险，彻底杀灭了王德发威风。同时，也叫他彻底下了要弄垮王德发的决心。
捏了捏拳头，张凡把目光收回来。
此时忽然有人欢呼，众人欢喜冲上来拽他。
张凡还未回过神来，人已经被推到了台中央。
计票员把计票的本子递给他，然后指了指身后的黑板，笑着走下高台。
张凡盯着本子上的票数，又看看黑板上票数最多是自己的名字，脑袋嗡一下。
是意外，同时也是惊喜。
“我……”
他是真的以为，就算自己能当选，也不至于票数这么多。
除去弃权的票数，几乎所有人都投给了他当村长。
他反复确认，忽地，笑了，腼腆中带有几分自信，而后点点头，抓过王春艳递过来的话筒激动地说：“多谢乡亲们信任我。我真的很意外。我……我也很激动。我……哎，我不知道说什么好，但乡亲们放心，我张凡竭尽所能带领王家村走向致富奔向小康，我不拿你们一针……”
“哈哈。”百姓兴奋大笑。
王权带头大声说：“小张书记，哎，张村长，以后咱们村就靠你了。我们鼓掌欢迎！”
是因为临时加的选举，只定了村长的人选，副村长等其余的村干部要等明日进行。
张凡宣布明天选举时间，留下两位计票员在村部吃饭，简单招待了一番收拾了村部，一天的热闹也终于在天黑之前短暂落下了帷幕。
……
傍晚七点半。
王德发闷头喝了一口烈酒，火烧一样冲进喉咙，辛辣地要把人肠肚烧化了。
电话里传来粗暴谩骂，王德发一言不发，安静听完之后才问：“那信息是谁发给你的？你不知道？”
那边短暂沉默也没说是谁发的威胁短信，但在最后还是提醒王德发：“镇里现在已经怀疑了，我们暂时不要往来，扶贫款的事儿……你自己想办法，别说我没提醒你。”
电话挂断，他气的扔了手机，一拳头砸在桌面上。
面前的王建春一直没吭声。
王德发发完了脾气，大骂张凡不是东西。
满嘴吐沫星子飞在桌面上。
王建春也没了要吃下去的欲望了。
一场酒局不欢而散，王建春借故肚子疼，早早离开了王德发家。
路过村部的时候，他特意停住了脚，回头张望再三，下了很大决心一跺脚，快步进了村部大院里。
张凡才收拾完，正倒在床上看资料，听到脚步声蓦然抬头，对上王建春一张笑眯眯的眼。
王建春开门见山：“扶贫款的去向，我可以跟小张村长说说，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