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程媛?什么朋友?你说清楚!”于安雅追上去质问。
“这么说,你承认是故意的了?!”
她后知后觉的发现另一个问题,可惜手刚拍上车窗,车里的人就说了句冰冷的:“开车。”
于安雅看着一溜烟跑走的宾利,大骂:“王八蛋!别让我再看见你!”顺手附送几个拳脚。
手包里一直安静的电话,此时响了声“叮咚”,于安雅掏出一看,气的头发都快冒火了:尊敬的用户您好,项奕于2018年06月14日15:38时向您尾号为3566的账户发起300万元的转账,请查收。
“东西都被人拿走了,还转个屁帐!”
于安雅气的直接关机,现在最不想听见手机响,更不想看见项奕两个字。
她这一生气,直接气来了“轰隆”的一声雷鸣。
原本艳阳高照的天,不知何时笼上了阴云,接着刮起了风,一场暴风雨眼见就要来临,于安雅快速跑进停车场钻进车里。
车的另一边,唐立开口道:“总裁,工人意外坠楼事故已处理完毕,尸体已被家属接回家乡安葬,按照司法程序赔付了43.769万元,出于人情,公司多给付了20万元,一共53.769万元。”
这就是酒吧那天程风墨后来抱着妹妹急走的原因。
程风墨点了点头,抚摸着手里的玉镯,眼睛深邃的看着前方,豆大的雨点开始“噼里啪啦”砸着车窗。
“去墓园。”
他突然开口道,紧接着低下头,视线焦着在玉镯上:这个东西是我在酒店checkin时一位小姐给我的,她来的很匆忙,开始说tenthousanddollars,我觉得太贵了,最后onethousanddollars给我了,长的很美丽,东方人,她是我见过最美丽的东方姑娘。
根据约翰的描述,程风墨只知道姑姑在美国出现过,而且过的很不好,可以说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否则断不会将奶奶留给她的唯一信物都贱卖了。
黑色的宾利划过雨幕,一路开向墓园。
暴雨来的很猛,下的很急,不一会儿,地上就积满了雨水。
于安雅开着车行驶在雨幕里,一到下雨天,她的心情就不好,今天尤其不好,被人耍了,玉镯又没拍到,因为钱又间接失去了几个朋友,心情很低落很压抑,很想找人倾诉一番。
车子路过一个花店,店员正在抢救雨水的花,于安雅视线里划过一抹蓝色,脚下一个急刹,倒回来:“一束蓝色风信子,谢谢。”
蓝色风信子花语:生命。
手里捧着蓝色风信子,于安雅打着把黑伞,一步一步拾级而上,来到哥哥的墓碑前。
墓碑上的哥哥,依旧年轻,依旧帅气逼人,依旧爱笑。
“哥,我带来了你最喜欢的花。”
于安雅将花放到墓碑前,顺势蹲下来。
“今年,我出国了,一月份走的,连春节都没陪爸妈过,很不孝是不是,我也知道我不孝,什么事都没为他们做,也不能帮他们减轻负担,反而净惹他们生气,要是你在的话,他们就不用这么辛苦了...”于安雅笑着抬起头,眼角闪烁着晶莹。
“前天我回来,发现妈妈的抑郁症好了很多,这件事我没敢告诉你,自从你走后,妈妈得了抑郁症,严重的时候自杀过几次,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前天晚上她主动跟我说,她喜欢一只镯子,让我帮她拍下来,你知道我听到这个消息有多高兴吗,这是八年来,妈妈第一次开口说她喜欢一样东西,她的世界终于不再是了无生机的灰暗,她开始恢复生机有追求了。”
“我开心的一夜没睡,我多想把她喜欢的东西,完整漂亮的送到她面前,让她开心让她高兴,可是...我连这么件小事都做不到,我好怕回家看到她失落的眼神,更怕她会再次缩进那片灰暗的壳里,哥哥,我该怎么办,好希望死掉的那个人是我而不是你,也许他们会比现在快乐...”
于安雅满脸泪水,哽咽的说不出话来,她将手里的伞一松,整个人趴在墓碑上呜呜的哭了起来。
暴雨肆虐着整个墓园。
“当啷。”
忽然一声脆响在她的右前方响起,于安雅抽泣着微微抬头。
一只嵌着血丝的玉镯出现在她眼前,模样跟画册里的很像,她拾起玉镯,端看了一下,真的一模一样,谁放在这儿的?扭头寻找...
一把黑伞,一身黑西装,一个体型峻拔的男人正一级一级的下着台阶,放眼望去,整个暴雨肆虐的墓园除了他俩,再无一个人影。
“等一下!”
于安雅拿起镯子追上去。
“你的镯子掉了。”
虽然她很想要这只镯子,但毕竟不是自己的,所以她要还完后,再光明正大的跟对方要。
黑伞下,男人一头黑发微湿,眼睛深邃,鼻梁高挺,嘴唇红而薄,整个脸部线条如刀削般立体,尤其习惯性皱在一起的两只眉毛和冷冽的气质,都那么似曾相识。
“又是你。”
于安雅气,为什么每次这个男人出现,都会有不好的的事情发生。
“彼此。”
程风墨绕过她往前走,他也觉得这个女人出现在他眼前的频率实在太高了,他正在跟奶奶说着话,一个女人开始在旁边絮絮叨叨,接着哭哭啼啼,最后直接大哭了起来,清净没了,他也没了说的心情。
为了防止她打扰到奶奶,他将玉镯放过去,希望有了镯子她能够闭嘴。
没想到,又是她...
“这只玉镯你不要了?”
于安雅追上他,将玉镯举到他面前,虽然不想看到他,但很想要这只玉镯。
“给我。”
程风墨后悔了,原本想让她闭嘴给这个世界一个安静,现在...她吵的他头疼。
“想的美!”于安雅一把背过手。
“这个东西,你开个价吧。”
她很真诚,尽管语气不好,实在不能怪她,任谁三翻四次遇到同一个让自己倒霉的人,心情都不会太好。
程风墨看向她,是不是他说了价钱,她就可以闭嘴?
“一千万。”
他的声音不大,但听在于安雅耳朵里不啻于一道惊雷。
“你在说一遍,一千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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