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究竟是怎么知道的？还知道的这么详尽？！
张成莫忍住看了一眼，见他一副胸有成竹，很有把握的样子，不像是信口胡诌，心里又没底了。
一时之间他哽在那儿...
解释吧，说不出口，错误已经纠正过来了，也没发生不好的事情，公司已引以为戒，对于员工素质要求更高了，实在没必要把这件早已处理妥当的事，公之于众，天下皆知。
不解释吧，反而坐实了有鬼，竞标有可能因此而失败...
究竟如何是好？张成莫的大脑飞速运转着...
在他想的同时，有人看不下去发声了。
“一派胡言！重安集团做项目是有口皆碑的，按你的意思是工程质量不达标，所以才拆了重建？那请问，有证据吗？你看到了吗？如果有，请把它拿出来，如果没有！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这是在恶意竞争，刻意诋毁对手，从而达到自己竞标成功的目的？风尚集团向来这样做人做事的吗？难怪爬的这么快，全凭一张嘴信口雌黄，造谣生事！”
于安雅站起来，义愤填膺，全程看着程风墨，气的手直哆嗦。
程风墨瞄了她一眼，无任何情绪波动，仿佛那一席话根本不是对他说的，他冲唐立比划了一下，唐立点头，走上主席台。
拿出手机打开蓝牙共享。
张成莫见状，一把按在他手上，他已经看见了，是一个视频，视频的播放首页是一排建筑，而这排建筑的颜色和样式都与山脚下的那排拆除的建筑一样。
他冲于安雅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又冲程风墨点了点头，他们退出竞投，希望他不要把这个视频公之于众，他们可以损失一个项目，但不能因一个项目搭上整个集团的声誉。
于安雅却打心眼里笃定，他根本拿不出什么证据，就是一个色厉内荏的纸老虎。
一旦拿不出证据，不仅要丢他的人，还有反告他诬陷，让整个f市都知道风尚集团老总到底是个什么货色。
她先狠狠瞪了程风墨一眼，接着气势汹汹的走上主席台，一把夺过唐立手里的手机，点开了播放按钮。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首先听到一个威严十足的中年男声，于安雅一愣，这是爸爸的声音。
接着是一个唯唯诺诺有些发抖的声音：“对不起董事长，是我，我，我...一时鬼迷心窍，用这些劣砖头代替了原来的那一批...”
镜头一转，可以清晰的看出整排楼是歪的，越到西边歪的越厉害。
整个视频为俯视角度，像是站在高处拍的，镜头收尾时，扫到了张成莫的脸，只几秒钟，随即停止。
总时长八秒钟。
可这短短的八秒钟，已经足够说明一切，大家低头悄悄议论，偶尔看一眼他们，眼里全都是鄙视。
枉费他们刚才还为这样的企业点赞支持，原来徒有其表，内里竟是这样肮脏不堪。
而先前给重安集团已经在纸上画勾的负责人，更是直接把纸撕了，瞎了眼才会想把项目交给这样虚伪的公司。
人就是这么现实，一旦做错事，先前做的所有好事，都会因这一件错事，抹杀所有。
于安雅彻底傻了，她看了看唐立，眼里有恨。
又看了看张成莫，眼里有愧。
她闯祸了，闯大祸了！
原想立功，没想到功没立成，反害了自己，偷鸡不成蚀把米，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说的就是她这种愚蠢人吧。
她该怎么面对爸爸，爸爸又会怎么惩罚她？
会不会打死？或者直接赶出去？！
张成莫眼里一片死寂，他拿走唐立手里的手机，拽住于安雅就往外走。
“对不起！”
临走前，对所有人道歉，又深鞠躬，再次表达歉意。
是他的错，所有一切都是他的错，竞标失败，又损了集团的声誉。
他会主动递上辞呈，承担起责任。
于安雅昏昏胀胀，脑袋一片空白，由着张成莫牵着往外走。
走到一半，额头突然被撞了一下，她抬起头，恍惚的看向前方。
前方站着一个人，一身黑煞，满脸冷漠。
“放开她。”
程风墨冷冷的说道，虽然话很短，但字字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张成莫握紧了掌心里的手，准备誓死护下于安雅。
哪知掌心被人一把甩开，柔软无骨的小手自动脱离了他的保护。
“这就是你的手段，你的报复？！让我失去本该拥有的....就是这个？！你告诉我，我究竟哪里惹到了你？！让你这么讨厌我！嫉恨我！啊？是怪我当初自不量力拦了你的路吗？还是拍卖会瞎了眼与你竞争？亦或者不该在墓地背你下山？还是刚才不小心骂你瞎，害你不高兴了？你告诉我，到底是哪一个！还是全是！”
“对不起！是我狗眼瞎了，脑袋被门夹了，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求求你！大人有大量，放过我吧！不要在害重安集团了！”
说完，于安雅啪啪给了自己两巴掌，打的又快又狠，旁人想阻止都来不及，脸颊迅速肿胀充血。
她的这一串不停歇的话和反应不及的动作做下来，不仅惊呆了全场，更惹得很多人怜惜。
在场的人都是这个圈子里的精英，大家都知道她是重安集团的大小姐，企业未来唯一的继承人！
这样一个身份尊贵，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大小姐，竟因一个人卑躬屈膝自辱成这样，着实令人心痛。
同时心里更加暗自决定，一定不要惹风尚集团老总，即便碰巧遇上了，也要立马绕道走，绝不能让他看见自己的脸，否则，说不定哪天天上就掉下个无妄之灾，把自己灭了。
程风墨心口骤缩，缩的眼睛一眯，将手机扔给唐立。
然后将体力虚浮，精神不振的于安雅一把打横抱起，快步离去。
张成莫想要追上阻止，被唐立挡下了：“她不会有事的，如果你们还想要这个项目，就留在这儿。”
于安雅眼神涣散，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
事情搞砸了，她也没脸回家了，只要这个男人能够放下对她的憎恶，不再迫害重安集团，要打要骂要强上，都随他吧...
程风墨把她抱到副驾驶上，轻轻放好，见她一副了无生气的模样，心脏又一皱缩，刚才不应该因母亲的事牵怒于她，毕竟那时她还没出生，什么都不知道。
那个视频是假的，是故意合成吓唬她的，他根据于展风对待子女像对待下属一样严格要求，猜想这次竞标应该会让于安雅来。
所以，他没睡，连夜合成了这个视频，本想竞标结束后，借机吓唬吓唬她，让她知道，他握有把柄，她注意点言行操守。
没成想大厅偶遇，一番话竟刺激成了如今结局，好在他已经把原视频交给了唐立，现在应该已经真相大白了。
程风墨一个漂亮甩尾，庞大的路虎嗡的一声驶离招标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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