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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客异闻录 三,一串糖葫芦

祭祀大典完成后,还有热闹无比的庙会等着众人。在这天,整个西北五关的小商小贩都会汇聚到这里,究尽其能吸引着汇聚到此地的少男少女孩童稚子。

老太公已经回了城,他那年迈的身体已经经不起太多的折腾。随着老太公一起离去的还有其余四关的刺史,完成了祭祀的他们还有数不尽的事情需要处理。

当杨俨筠牵着泠青梅的小手从仓圣庙内走出来时,仓圣庙外的道路上已经挤满了人。飘摇的酒肆旗子迎风招展,浓香的灌汤包让人心醉。酒香肉香夹杂着胭脂味充斥着每个人的鼻孔。

没走几步,杨筠俨就自顾地驻足在了一个卖木簪的小摊前。

都是一些简单的木簪。没有点缀金丝银线,没有镶嵌珍珠玉璧。可能它们的木料也只是一些普通的松木、桃木,比不上那些名贵的檀木、楠木。

随意抄起一枝木簪,杨筠俨轻轻就将它插在了泠青梅的发间。

简单大方的木簪使得原本就一身明黄衣裳恬淡素雅的泠青梅更加动人,杨筠俨更是看得痴了。恍惚间,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离开许久的小院落,看到了那个魂牵梦萦的人。

一旁的小贩更是见缝插针适时说道:“呀,这位姑娘。这枝木簪简直就是为你量身打造一般,太适合你了。”

哪怕这位小贩的这句话不知对着其他的姑娘已经说了多少次,杨筠俨还是二话不说就准备掏出铜钱买下这枝木簪。

捏着铜钱的手还没有送到小贩手中,杨俨筠猛然转身看向了身后,手中铜钱激射而出。

在杨俨筠的身后站了一个粉嘟嘟白嫩嫩的小女孩,小小女孩一只手中握着一串已经被咬了一大半的糖葫芦,另一手还拿着一串完整的糖葫芦看样子是想要送给杨筠俨。不过,那只完整的糖葫芦已经被激射而出的铜钱从根部折断了。

本来一脸欢喜的小女孩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哇哇大哭,而杨筠俨这时候却是满脸尴尬不知所措。搞错了,看情形只是这个小孩子想要请自己吃个糖葫芦。

泠青梅见状赶紧抱起正在大哭的小女孩,用手抚摸着她的头,宠溺的安慰着她。虽然泠青梅不时地用眼光责备着杨筠俨,但是在杨筠俨眼中微微嗔怒的泠青梅显得更加好看了。

杨筠俨自嘲一笑。诸如此类的事情几乎每次他和泠青梅外出都会发生,对此他早已见怪不怪了。泠然教他的不仅仅有搏斗活命的本领,更有一根时刻提防危险的紧绷弦。

在泠青梅的安抚下,那个小女孩终于停止了大哭,却还在低声抽泣着。不过,哭归哭,她自己的那串糖葫芦却是一个也没剩地都被吞进了肚中。

看到小女孩已经成功被泠青梅成功地哄好,杨筠俨这才上前蹲下极尽讨好地问道:“小朋友,为什么要送哥哥糖葫芦呢。”

“哼!”小孩赌气地将脑袋埋进泠青梅的怀中,伸手指向后方瓮声瓮气地说道:“那个叔叔说,只要我把这串糖葫芦送你,他就让我送吃一串。”

顺着小孩手指的方向,杨筠俨抬头望去。只见一个卖糖葫芦的商贩正在朝着自己挥手微笑。

杨筠俨满脸疑惑,印象中他似乎并不认识这个人。

正值杨筠俨疑惑间,那个商贩已经走到了杨筠俨身前纳头便拜:“恩人公子在上,请受我一拜!”

杨筠俨连忙伸手拦着,这闹得又是哪一出。自己好像都不认识眼前这个人,怎么他就张口恩人地叫着还要行礼。

被杨筠俨这么伸手一拦,那个商贩也明白过来了。哦,感情恩人公子还没认出自己来。撩起蓬乱的头发,努力让自己的大脸露出,商贩道:“公子,您忘了,是我啊。您救过我的命的。”

“王大仁,是你。”泠青梅率先喊出了那个商贩的名字。

“还是泠姑娘记性好。”商贩王大仁重新行礼道:“杨公子,泠姑娘。王大仁再次向二位道谢。当年要不是您二位,我这小命就得交代到彭衙城内。我死了不要紧,可怜我那家中的老娘也得被活活饿死。”

经泠青梅这么一提醒,杨筠俨这才想起王大仁这么一号人物来。

两年前的冬至,杨筠俨奉太公之命专门请泠青梅来府内吃饺子。就在二人一路连打带闹快要走到太公府时,在街角处遇到了一位正在冒着严寒卖柴的樵夫。

寒冬天气,那个樵夫身上就穿着一件单衣。他的鼻子被冻得通红,双手不停的揉搓着。即使这样,他依旧不肯回家,因为他一担柴也没卖出去。

当时已经快要黄昏,整条街上空荡荡的,只留着那个樵夫兀自呆在街角无力的叫卖着。

看到这一幕,杨筠俨内心触动,不禁走上前劝道:“小哥,马上就夜了。天冷,赶紧回家吧。”

那个樵夫摇头拒绝道:“不行啊,我的柴还没卖出去呢。我还等着卖柴所得的钱去给我老娘买药呢。”说话间,那个樵夫似乎因为耐不住严寒,使劲在地上蹦了几下以此换来短暂的温热。

“这个好办,你的柴我买了。”说着,杨筠俨就要作势掏出钱袋子。

樵夫不信道;“公子莫要调笑我了。早些回家吃饺子吧。谁家的公子会亲自出门买柴呢。”

不等他说完,杨筠俨已经将手中的钱袋丢给了樵夫。挑起樵夫的那担柴和泠青梅就开始往太公府走。

樵夫这才意识到原来这位公子不是在和自己开玩笑,连忙追着杨筠俨:”多了,公子你给多了。一担柴而已完全用不了那么多。”

牵着泠青梅的手,杨筠俨头也没回:“不多,剩下的是请你和你老娘吃顿饺子的。”

樵夫继续追着杨筠俨:“敢问公子尊姓大名?小的叫王大仁。日后定会报答公子大恩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