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尖叫一声，抬起手就冲着他那张欠揍的脸招呼过去，几乎用上了十成的力气！
可没想到刚挥到一半，就直接被他攥住了手掌！
“这种程度就恼羞成怒了？啧啧，别那么激动，我不过是陈述事实而已，不是吗？”莫烨川仍旧摆着那张邪气凛然的脸，似乎在成功激怒我之后多了那么一点小得意。
我尝试着深吸气几口气，可胸腔里的那团火却始终熄灭不得。
片刻之后，我想收回手掌却没能如愿，他勾唇笑着，半点没有想放手的意图。我只能冷眼看着他，再度开口对他说道：“莫烨川，你不要逼人太甚！”
“当年你背叛我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自己逼人太甚呢，嗯？”莫烨川的眸子里一片幽深，语气瞬间冷冽起来。
我的心头一阵隐隐的绞痛，前尘往事在岁月里发酵太久，我们两个理也理不清，更何况还有那么多事不能说。
不过，莫烨川的情绪并没有进一步扩张，反倒是又被重新收敛起来。
“小老师，多余的话我也不想跟你说。”莫烨川的另一只手按压着眉心，看起来有那么一丝疲惫，“现在你也很清楚，江城的任何一份工作都不会选择你。”
“那又如何？”我梗着脖子，“江城没有，别的地方总归会有。不过我还真的谢谢你如约打给我的钱，还能够我支撑一段时间。”
我知道自己在嘴硬，毕竟莫烨川既然调查了我，就知道我现如今处在什么样的情况之下。那十五万块钱对寻常人家来说，省吃俭用几乎能撑一年的时间，可是对我而言，兴许一夜就能化为泡影。
我不能没有工作。
之前叶小昭还给我打过电话，她听了我的境况之后，除了对莫烨川嗤之以鼻义愤填膺之外，也表达了请我去和泽医馆帮忙的强烈意愿——她是江城唯一一个能在莫烨川的威势下还能收留我的人，不仅因为我们两个的交情，更因为她的底气。
可我不能这样。
叶小昭一个人支撑和泽医馆绰绰有余，我就算去了也没有什么忙好帮，无异于白吃白喝。
听了我的话后，莫烨川笑得轻蔑，他抬眼看了看我，开口说道：“小老师，你也太小看我的影响力了。无论你去到哪里，都会发现跟在江城没有任何两样，你信吗？”
信，怎么不信？
莫烨川的性子素来执拗，说到做到是他一贯的行事准则，只要是他觉得自己做不到的，那就绝对不会率先说出口。
不过，我倒是很意外莫烨川居然会主动提起这档子事儿，对此我倒是隐约有种预感——对于我工作的事情，应该还有所转圜，要不然他不会这么跟我兜圈子。
“小老师，我仔细想了想。看在咱们俩往日的交情上，看在你跟莫家的关系上，我不应该对你这么绝。所以呢，对于你要找工作这件事，我松口。”
果不其然。
“但是……”
我丝毫不意外他的转折，莫烨川从骨子里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商人，势必已经想到了什么条件让我做等量交换。
只听莫二少爷慢悠悠地接着说道：“……你顾如沉的工作，我说了算。”
“什么叫你说了算？”我皱了皱眉头，一时没能明白他的意思。
“你看，我刚放出去消息给江城大大小小的公司商户，现在椅子还没坐热，就又出尔反尔，这可不太好。”莫烨川放下手里的酒杯单手抄兜，从桌子后面绕道我身边，“我左思右想，整个江城唯独没受影响的恐怕也就只有我家了。”
“所以呢？”我看着莫烨川，脑海中蓦然浮现了一个可能性。
“小老师，你比八年之前笨多了。”
莫烨川轻声一笑，抬手想要捏住我的下巴，被我后退半步躲开了。他半点也没觉得尴尬，耸了耸把手垂在身侧：“所以，我给你一份工作。”
“内容？”
“你觉得呢？”莫烨川暧昧一笑，我怔了怔，他该不会是想……
就在这时，桌上的手机响了。从我的角度隐约可以看到手机屏，上面是一串号码。他从来都没有存号码的习惯，天生就有过目不忘的本事。所以，无论谁就算看到了他的手机，也无从判断是什么人打来的。
莫烨川拿过手机扫了一眼来电号码，稍有一丝迟疑才按下接听键。
“喂……嗯，好的……你自己看着办……别再问我了……可以……”
莫烨川眉宇之间稍有几分不耐烦，语气平白地寡淡。显然这个来电的对象在他这里并不受欢迎，却让他没办法置之不理。
“……我晚上回去。”
说完这半句话后，莫烨川直接挂掉了电话。我敏感地捕捉到了“回去”这个关键词，回哪儿？是公司还是莫家？
我想了想，直觉应该是跟他关系还算亲近的人。如若不然，莫烨川也不会耐着性子说这么久。
挂掉电话之后，莫烨川的状态就不再像之前那样了。他扫了我一眼，然后直白了当地开口说道：“我给你一份工作。这段时间我会一直在江城处理公司的事，家里缺个管家。”
管家？我忍不住想嘲讽，这些大户人家还真会做表面文章，不就是想找个保姆吗？
“怎么样？做还是不做？”莫烨川见我没有回答，追问了我一句，但旋即他又嘲讽地笑了笑，“反正你也没有别的选择，当然也可以坐吃山空。只是不知道这十五万能让你挥霍多久……”
“是你的管家还是莫家的管家？”我打断他的话。
“在东岚山。”
听了莫烨川的话，我的心陡然一紧，脑海当中浮现出一个女人的模样，虽岁月久远却仍旧能给我极大的压迫力。
难不成……又要跟她解除了吗？
“不过，不是莫家大宅，是我的私人住所。”莫烨川说话大喘气，唇角露出一丝讥讽，“顾如沉，八年之前她就看不上你，更何况八年之后你这副模样？我可怜你，可不代表她也会可怜你。”
饶是又被嘲讽一通，但我还是舒了一口气。
“我需要做什么？”既然话都谈开了，那我索性接着发问。
“你想做什么？”莫烨川走到落地窗边活动了一下脖颈，回答我说，“反正像那天晚上那么好的事儿你就别想了，做做家务烧烧饭，洗洗衣服看看孩子，别的也没什么。对了，忘了说你最在乎的……薪酬一月八千，包吃包住……”
莫烨川后面说的东西再重要我也没仔细听，他刚刚……说的什么？
看看孩子？！
哪儿来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