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部长，你这么说可是折煞我了。你年纪辈分和职位都高我一头，哪有什么效劳不效劳的？这要是让江老爷子知道还不骂我？”
王健聪一听，知道这谭子恒试探自己，加上本就对谭子恒没好感，也就借坡下驴，一把搂过谭子恒的肩膀露出了热情的笑容。
“你这哪儿的话？江董的人就是自己人，你要是不嫌我老，就叫我声王哥，我叫你声老弟，如何？……”
王哥？王哥你岁数是我两倍，怎么拉得下脸说这种话的？
王健聪五十好几，脸皮早在职场上磨练得光可鉴人，此时吴瑞志陷入昏迷，只有谭子恒在场，他也不太在乎自己什么形象。
“成，哥，我叫你一声哥，还望哥以后多多提拔小弟。”
王健聪哈哈大笑，一副怪谭子恒生分的表情道：“老弟这话就是多余了，我虽然比不上江董，但在公司里还算说得上话，安保部的部长跟我有几分交情，你叫我一声哥，我自然要多多照顾你！”
谭子恒十分感动，冲着王健聪抱了个拳，大喊了一声——
“哥！”
王健聪也一抱拳，大喊了一声——
“弟！”
“弟弟还有个事想托你代劳，是一位朋友，叫项琴雪，虽然人很年轻，但能力潜力都有，烦劳王哥……”
“好说好说，谭老弟的朋友就是我王健聪的朋友，项琴雪是吧？哥哥认得，不错，只是上来就任科长恐怕难以服众，不如我安排些大客户，先让她磨练磨练，有了业务，也好说话嘛！之后再让她上任科长，老弟你看如何？”
“妙极妙极，那就有劳老哥了！”
谭子恒笑着拱了拱手，在项琴雪升职一事上与王健聪达成了共识。
琴雪家境的确困难，我能帮一把是一把吧，至于其他那些被琴雪挤下去的人……当初你们可有人帮她一把？
雨过天晴，吴瑞志悠悠醒转，一脸懵逼地看着自己姐夫和谭子恒你来我往，拉着手话家常。
王健聪突然叹了口气。
“老弟啊，今天这事实在是老哥对你不住，没管教好自己的小舅子，我替他道歉。小志这人年轻气盛，做事冲动，平时又被他姐姐惯着，这才酿成大祸，现在他胳膊也断了，一条腿也折了，不知道谭老弟能不能卖老哥点儿薄面，让我带他去医院反省反省？你放心，等这小子腿好了，我让他摆下酒席，亲自上门致歉！”
吴瑞志脑子一抽，又晕了过去。
谭子恒眉头一皱，大手一摆：“哎！要不得，老哥这话是拿我当外人不是？再说，小志这人虽然脑子轴了点，身体还是挺抗揍的嘛！不像他雇来的那几个人……”
说到此处，谭子恒无限唏嘘。
“为了区区几万块，把自己给搭进去了，何苦呢？”
王健聪心头一沉，笑道——
“那等混人，抓进去就该枪毙！”
“抓进去？不不不，老哥误会了，这三位怎么说也是自己人，我怎么能报警？——拿刀的屁股给砍没了，拿棍的肠子给捅出来了，拿匕首的识时务，一点儿事没有，哥，我是不是太仁慈了？”
王健聪想接话茬，没接上，僵了半晌。
三个人，拿着刀，棍，匕首，堵一个，没堵成，还被你废了俩？
仁慈？
简直是残暴……
谭子恒神态随意，王健聪自然也不能露怯，知道这是在震慑自己。
“老弟好身手，不愧是江董看中的人，另外，这几人可不是自己人，老弟话不能乱说啊……”
谭子恒一听，也是连忙点头，同时一副关切担心的样子。
“哥，既然小志伤得这么重，你就赶紧送他去医院吧，别耽误了最佳的治疗时间。”
王健聪实在是不明白，这人是怎么说得跟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的。
“行，改天哥请你吃饭，——这样吧，就明晚，哥哥一顿饭钱还是舍得花的。”
谭子恒见王健聪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也是微微一笑。
“弟弟一定赏脸。”
……
提着昏死过去的吴瑞志扔到了王健聪的后车座，又同王健聪告了别，谭子恒站在原地抽了根烟，见天色复归清朗，时近傍晚，他把烟头弹进一边脸盆中，回家了。
开车途中谭子恒与江老爷子通了个电话，江老爷子表示你放心，论演技他连周润发都没怕过，更别提王健聪，随后爽朗一笑挂了电话，谭子恒也心头轻快，和聪明人讲话就是利索，至于江老爷子会怎么说，那是他老人家的事，自己只负责办事儿，眼下也算是提前串好了供，不用担心被发觉。
江雨眸，你伸不到的地方我帮你伸了，希望你能少点压力吧。
谭子恒到了家，抬头看了看时钟。
十二点。
他在楼下看到书房的灯还亮着，就知道江雨眸还在给自己加班。
江雨眸的确在加班，而且正在思考一个关键问题，一般她在思考这种问题时十分不喜欢被人打扰，但今天谭子恒推门进来的声音打扰到她时，她只是瞥了一眼就继续思考。
易得江雨眸不喜欢谭子恒，那么不在意被打扰就不是出于对谭子恒的包容，——显然，她在思考的是比被谭子恒打扰更要紧的事，而且这件事非常紧迫，时限无几了。
“怎么这么紧张？新项目又遇到麻烦了？”
江雨眸闭上眼，想让谭子恒出去，但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轻轻点头。
“今天开会，几个股东都明确表示强烈反对……”
谭子恒笑了笑。
“是王天龙和赵刚他们吧？”
江雨眸美目中闪过一丝异彩，随后想到自己爷爷和谭子恒的关系，又恢复平静。
“你怎么——嗯，是。”
想不到他还会关心公司的事。
“你去吃饭，也是因为这个？”
江雨眸眉头一皱，见谭子恒一脸笑嘻嘻的样子，淡淡回道：
“他从海外学成归来，专业也相关，有他指点项目推进会快很多，成功几率也大……”
“他支持新项目？”
江雨眸恩了一声：“他说这个项目虽然风险大但值得一试……”
“当爹的唱白脸，当儿的唱红脸，雨眸，我怎么觉着不对劲呢？”
这明显是冲你来的啊，自己当恶人，让儿子跟你拉近关系，最后……。
“我会分清公私，不用你提醒。”
谭子恒闻言也知道，江雨眸心里门儿清，不用他提醒。
“你跟我说说，现在最难的问题是什么。……你这么看我干嘛？我是股东，这点没错吧？我也得尽一点义务啊。”
“……”
江雨眸甚至不屑反驳，只是皱紧眉头，用一种突然发现一只蟑螂跳出来说自己最爱干净的表情看着谭子恒。
“江老总，你得对股东负责啊，再次我这知情权总能用吧？”
江雨眸无言，谭子恒说的没错，江老爷子那百分之十的股份现在给了他，他就是股东，有知情权，如果较真，自己还得专门在董事会上一脸严肃地向他做汇报。
“两个问题。”
虽说开了口，江雨眸却有点生气，想不到自己居然真的在给谭子恒做汇报。
谭子恒笑眯眯地欣赏着江雨眸气鼓鼓的样子。
“如果项目启动，资金就面临断裂危险，没有银行愿意贷款，缺口大概有二十亿左右，这是其一。”
“其二，股东反对？”
江雨眸点点头。
“我们这次是和绿国集团合作，拓展新行业，需要在新能源方向投入大量资金，资金投入一共分四期，……”
谭子恒心里盘算了一下。
“差二十亿？”
“是的。第一期差二十亿，之后几期，我们有了周转的时间，自然能应付。”
谭子恒露出了一个爽朗的笑容。
“这二十亿，交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