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李警官，你直觉很敏锐。”
“还真是你！”
李莹哇了一声，有点激动：“我当时叫你你怎么不回？”
“大哥，你当犯人面叫我名字，也不怕我被惦记上？”谭子恒无奈地一摊手：“而且，我也不想和捕快摊上太大关系。”
“你这话什么意思啊？”李莹眼睛一瞪：“我们还能吃了你？”
“那倒不至于，只是审总是要审的。”
谭子恒话留一半，李莹听罢一愣，刚想说你帮了我其他‘同事’不会为难你，又觉得谭子恒那一手飞刀的确惊为天人，恐怕埋藏着许多不能说的秘密，而秘密，总能勾起旁人的好奇心。
难保不会有人调查他。
连李莹自己，也是心如猫抓，好奇得不得了。
谭子恒这一身蛮力加格斗经验还有对枪械的熟练度，恐怕连正常特种兵都达不到他的水准……
怎么会来这当一个小保安？
谭子恒突然开口：“李莹，帮我个忙。”
李莹脱口而出：“你说。”
“别把我身份透露给别人。”
李莹有些不解：“你这么神秘干嘛？你不会是什么江洋大盗吧？”
“你才江洋大盗。——哪个江洋大盗天天跟警察混在一块？你也动动脑子，别整天喊打喊杀的，哪天真遇到什么聪明点儿的你就栽了。”
李莹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几声。
也是，谭子恒又是仗义出手为救人不惜对她出手，又替她打擂台，最后又救了她一命。
这不像是个江洋大盗，即使真是，恐怕也是被误会的江洋大盗。
电话里一阵沉默，谭子恒打着哈欠，李莹则回想起了宾馆里的那一幕。
“谭子恒。……为什么救我？”
说完李莹心中一紧，懊恼无比。我为什么问这个问题？……但李莹又抱着一丝期待，想听到谭子恒的回应。
“为什么救你？”
谭子恒眉头一挑，瞬间气不打一处来：“你说为什么救你？你是猪脑袋？两个人都没了你他妈还上去拔枪？谁教你的？”
李莹骂了一声，恨不得掏枪崩了自己手机。
“你也骂我！？……我那不是想抓住他们么！”
“李莹同志，亏你是警察，我当时蹲在一边还以为你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和犯罪分子达成了共识！你知不知道你身份特殊？敌人已经被包围了，你上去送人质，你这是想发扬最新的什么精神吗？啊？”
谭子恒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义正言辞地批评着李莹，内心长叹了一口气，原来批评李莹这傻妞这么爽的吗？
谭子恒忍不住两手垫头仰躺在椅背上，手机放一边开了外放，一边抖腿一边继续说着。
这些话想必李莹已经从她上级那听过了，谭子恒在这提出来，重在批评，不在教育，不过有些经验还是可以传授的……
又接着教育了半晌，谭子恒突然发觉不对劲。
李莹怎么没动静了？
电话另一头，李莹正入神地听着谭子恒的话。
她从批评中听出了对她的关心，而谭子恒说到后边声音低沉，还说了一些非常实用的战斗经验，李莹原本气呼呼的脸也慢慢平静下来。
虽然他说话的语气很平和，很轻松，但……那些经验是在生死边缘换来的吧？是用自己弟兄的命换来的吧。
……
“你怎么不说话了？”
谭子恒纳了闷，这换做平时的李莹，挨这么久的训早就炸了，今天怎么温吞吞的？
“我在听你说话啊。”
“呃……我以为你会生气。”
“你说的挺对的。昨天是我冲动才让自己深陷险境，况且，如果不是你，我……可能已经死了。”
谭子恒露出了一个突然发现微笑的蒙娜丽莎朝他吐了口口水的震惊表情。
他隐隐感觉哪里不对劲，又说不上来。
李莹对他的态度似乎开始往某个复杂的方向发展了。
“嗯，你自己知道就好，事关你自身安危，大家都挺关心你，这次我恰巧路过，下次没这么好运了，挂了。”
嘀——
李莹还没回过神来，耳边就传来了电话被挂断的忙音，本来平和的心境顿时波涛汹涌，牙齿也重新咬合，过了一会儿，李莹松开拳头，叹了口气，冷着脸回了办公室。
阴沉着脸的李莹，可谓是所到之处，寸草不生。
办公室瞬间静了十分，没人敢大声说话，生怕吵着李队。
李莹一手撑下巴，坐在办公桌后无聊地捏起那把水果刀看着。
昨晚谭子恒就是用这把刀瞬间洞穿了十米远外的女性手腕，至今这把刀仍然没有被清洗，还残留着斑斑血迹。
李莹把它要了过来，没事就看着，回忆起当时的点滴细节，一份检讨书很快就出炉了。
“李队，这刀是谁扔的，你有眉目了吗？”
国字脸突然凑近，他这么一问把办公室里一大半的耳朵都吊起来了，李莹摇摇头。
“没有。他当时不愿露面，恐怕就是不想被发现吧。”
警员的耳朵缩了回去。
“咱们南沙真是藏龙卧虎，不知道还有多少这样的民间奇人……”国字脸感慨了一声：“我觉着长局的那称呼不错，叫飞刀客？挺好。”
飞刀客？
这称呼不错，既有侠义精神，又阐明了战斗特色，还自带我国风格，——如果是飞刀侠就和国外的什么蜘蛛侠蝙蝠侠的撞了。
李莹转念想到谭子恒那一副吊儿郎当的欠揍样，感觉浑身不自在。
就他？飞刀客？呸。刚刚还用一副大人物的样子训我，哼……
想起来就来气！
……
天一阁别墅区。
敞亮的客厅里，坐在沙发上的顾念衫百无聊赖，阳光打到了她翘起的腿，溅出一片细腻的金光。
她一手端着咖啡，一手拿着手机，眉头轻蹙。
“小姐，你要的资料。”
男保镖李翔拿着一沓资料走了过来，见到顾念衫的美腿，低顺的眼帘毫无波动，恭敬地把资料递了过去。
“结果怎么样？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顾念衫接过资料，放在一边，仰头靠在靠背上，闭眼，两指搭在两边边沙发上轻轻敲打。
“他的确是在那天刚到南沙，他的个人资料也查到了，但应该不是真的。”
“不是真的？”
“太普通了。没有任何起眼的地方，似乎是专门为了隐匿身份而做的身份。出过国，开过猪肉铺，摆过水果摊，……没有任何能解释他自身实力的履历。”
“这样啊。”
顾念衫露出了笑容。
你果然不简单呢。
“他出国期间做了什么？”
“这方面没有信息……相比这个，我觉得有一份情报更值得您在意。”
“你说。”
“昨天，我们离开琳琅公司不到两小时，谭子恒的直属上级杨帆突然开始对下属保安展开特训，过程中还想废掉谭子恒的胳膊，——”
“他现在几级伤残了？”
顾念衫忍不住轻笑了一声，连这头人形暴龙的主意都敢打，真是小鬼骂佛陀——不知死活。
“双腿完全骨折，谭先生留了手，应该是八级伤残。”
“此外，谭先生在晚上跟同事去酒吧唱歌的过程中又和金彪神秘势力的曾志发生了冲突，一人解决了对方六人……”
李翔说起这些如数家珍，显然在调查过程中已经谙熟于心。
顾念衫默默听着，脑中试图想象出具体的场景和谭子恒大展身手的样子。
“金彪？这件事详细说说。”
“是这样，和谭先生一起唱歌的同事有个叫项琴雪的，相貌出众，在上厕所的路上被曾志的手下出言调戏，谭先生替他出头，之后就发展成了两方冲突，曾志被一脚踢飞，在场许多人都看到了……”
顾念衫依旧闭眼，默默思忖。
“曾志有表明身份么？”
“嗯。谭先生在得知曾志是金彪的人后不为所动，依旧果断出手，要么是不清楚金彪势力的背景，要么是有所依仗，目前掌握的情报就是这些。……小姐，你看我们是否可以拉拢谭先生？”
拉拢他？顾念衫摇摇头。
“我们拉拢不了他。他的身份可能比我们想象的要高，而且他本人也不会乐意被我们拉拢……这个想法趁早打消，交好为主。你去查查那个杨帆背后是谁，密切关注谭子恒，有情况及时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