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是真的?下药?”
江雨眸瞬间清醒下来,柳眉一竖,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
谭子恒端起茶水喝了口,笑道:“不是真的我能这么干?我看上去像是那种没分寸的人吗?……这已经不是公关了,是犯罪,而且这事儿知情者不少,帝豪大酒店门口当时围着不少人,还有一名警察,他们都听到那张总的话了。你对他们的做法,应该也不认同吧?”
江雨眸冷笑:“你这么问我是几个意思?”
谭子恒道:“吴瑞志这种人,公司里不能再留了。”
江雨眸良久不语,忽然问道:“项琴雪和你什么关系?”
谭子恒心头一惊。女人在情感方面的直觉果然敏锐无匹。但谭子恒表面上依旧保持着淡定的笑容:“同事,私下是朋友,进公司那会也是她带我的,帮了我不少忙。”
江雨眸从鼻孔里哼出一声冷笑,深深看了谭子恒一眼,谭子恒又是心头一跳。
“那辆越野是她的?”
“不是,是一警察朋友的……”谭子恒硬着头皮瞥了眼江雨眸,见她眼神凌厉,又慢慢补充道:“昨晚超速被那个朋友拦了,一时情急猛打方向盘,结果撞上路边花台,坏了……”
江雨眸道:“谭子恒。你开车超速,然后你警察朋友因为你超速别你,把车弄坏了,然后又把自己车借你开回来了。你们在玩换车游戏?你当我傻吗?”
谭子恒一脸无奈:“我真没骗你,她性子莽,估计事后觉得自己太冲动,已经叫人把车拖去修了,也把自己车借我开了,就算弥补我吧。你那车估计也得过段时间才能送回来……”
江雨眸狐疑地看着谭子恒,随后沉默半晌,就在谭子恒刚要端茶喝水的时候,江雨眸忽然开口问道;“女警察?”
谭子恒一口茶水立马呛在喉咙里,猛烈咳嗽起来。他想不到江雨眸这么敏感,一下就猜中了。
见谭子恒这番表现,江雨眸的目光又冷了几分。
“雨眸,你听我解释,不是,——”
“行了,说说吴科长的事吧。你想怎么解决?”
见江雨眸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直接摆摆手打断了自己,谭子恒一时有些无语凝噎。
你这不是默认了我在外面鬼混么?
“你是总裁,公事儿自然由你裁定了呗,我想开除也没那个权力……”
谭子恒隐晦地表达了开除吴瑞志的建议,江雨眸沉吟半晌,看着谭子恒,嘴角微翘,似乎有些玩味:“听你这意思,就是把事情全权交给我处理了?那你在办公室公然殴打上司怎么说?有理和违反制度不能抵消吧?”
“这是当然,不过我相信你会做出公正的裁判,吴瑞志今天能祸害项琴雪,明天就能祸害其他同事,像这种人渣早就该开除公司了。公司女职员这么多,多少人被他骚扰过?个个敢怒不敢言……雨眸,你也是女人,你也不想办公室里还藏着一个祸害吧?”
江雨眸眼中火星跳动:“怎么处理,用不着你教我!”
谭子恒嘿嘿一笑:“行,我这就走了,不耽误你办公。”
江雨眸没搭理他,低头看起了文件。
谭子恒一口气喝完剩下的茶水,刚到门口又突然转身,冲江雨眸笑道:“雨眸,今晚上我还得去把车还人家,可能还得请人家吃个饭感谢一下,就不回去了,你可记得多吃点……”
江雨眸猛一抬头,目光中杀气汹涌,随手就抄起了桌面上一个笔筒。
谭子恒立马把门拉开,瞬间闪了出去,刚关上门,只听咚的一生,门把手传来一声震动,随后传来笔筒落地声。
张雅婷吓了一跳。
她本来就在旁边等着,结果先是见谭子恒突然莫名其妙闪出来,刚要问话,又听到门后传来了一声震响,似乎那位没发过脾气的江总在砸东西,顿时眼睛瞪大,离谭子恒远了几步,用一种看色狼的眼神盯着他。
谭子恒摸了摸鼻子,两手插兜向来路走了过去,路过张雅婷时突然转头,吓了小姑娘一跳,两手也瞬间抱住自己高耸的胸部,惊呼道:“你要干嘛!”
谭子恒心头一乐,这是真把自己当流氓了。
“你泡的茶很不错,谢谢了。”
见谭子恒远去,张雅婷这才松了口气,虽说刚刚谭子恒只是道了声谢,但她还是对谭子恒的人品有些狐疑。想了想,张雅婷又敲了敲总裁办公室的门,走进去,发现地上都是笔筒裂开的碎片。
江雨眸此时已经恢复了清冷,眉头微皱地盯着文件吩咐道:“把垃圾收拾掉,另外给帝豪大酒店打个电话,问问昨晚门口是否发生了斗殴事件,经过什么样,记录下来给我。”
……
谭子恒云淡风轻地回到销售六科时,几乎所有人都在看他,但没人上来和他说话。
虽说这件事大快人心,但每个人都是想在公司长久干下去的,吴瑞志和谭子恒这两人谁能笑到最后目前还不一定,现在就站队,对各人的事业发展都有影响。
如果吴瑞志最后赢了,把谭子恒赶出了公司,那这时候出来支持谭子恒的人恐怕都会被他记在小本本上……
谭子恒倒不介意这些,面色如常,回到桌前坐下,项琴雪见他回来,心头的焦虑和担忧立马化为关心:“恒哥,江总怎么说?没事吧?”
“没事,你要相信江总的判断,估计没多久结果就能下来了。”
见项琴雪仍然一脸担忧的样子,谭子恒笑了笑:“我说琴雪,你就别操心了,你恒哥说没事那就一定没事,哪次让你失望过?”
项琴雪点了点头,随后又忍不住开口问道:“江总没骂你吗?”
“那倒没有,江总人还是很讲理的。”谭子恒笑道:“琴雪,你安心上班,我先眯会,午饭记得叫我声。”
“好。”
看着谭子恒二话不说倒头就睡,项琴雪倒是有些羡慕了。都这种时候了还能说睡就睡,真是什么都不操心。
过了一会,吴瑞志站在门口,阴沉着脸。他换了身干净衣服,鼻血也止住了,但额头上的包却十分醒目,又肿又大,引人发笑。
吴瑞志目光一扫,立马就发现了趴在桌上睡得舒舒服服的谭子恒,顿时双拳一紧,目光中流露出不加掩饰的怨毒。
他找了自己的部长姐夫添油加醋地哭诉了一番,被训斥了一顿,最后那位部长姐夫还是给江总打了个电话,对谭子恒殴打吴瑞志的行为表示谴责,至于原因却一笔带过。
江总最终没有给出明确的意见,这也让吴瑞志的心一直七上八下的。
王健聪挂了电话后又把吴瑞志骂了一通,之后便让他回去等消息。
虽说王健聪表示会尽力,但吴瑞志仍旧忐忑不安……因为这几年他利用职务之便捞了不少好处,在办公室里也是作威作福,威风得很,如果这工作丢了,那一瞬间就从云端跌到谷底了。
吴瑞志也没胆子再去找谭子恒的茬了。在他心目中,谭子恒已经是一名流氓恶棍混混加刺儿头,天不怕地不怕的愣头青,惹他就是自找苦吃。
吴瑞志快步走进办公室,紧闭房门,没再出来过。
临近中午,王健聪两手背在身后,迈着方步缓缓走进销售部,撞上一名正要出门吃饭的职员,职员一惊,随后恭敬地叫了声:“部长好。”
王健聪点点头道:“吴瑞志和谭子恒都在?”
职员瞟了眼刚被项琴雪叫醒正打哈欠的谭子恒,点头回道;“都在。”
“那叫大家集合一下,我有事要说。顺便把这两人叫过来。”
吴瑞志一听,姐夫来了,还有大事宣布,立马容光焕发,心头冒出一百种谭子恒的悲惨死法,随后精神抖擞地走出办公室,一张嘴都快咧到耳根了。
见吴瑞志顶着个大包傻呵呵走出来,办公室里又多了几个喝水被呛到的人。
谭子恒懒洋洋起身又伸了个懒腰,随后部门诸人都围了过来,瞅着一头大包加兴奋的吴瑞志,纷纷憋笑,表情诡异。
见吴瑞志这副表现,王健聪面色一僵,心头一叹。
咳了咳嗓,王健聪举目四顾,目光威严,见众人都开始把目光乖乖放在他脸上,这才开口:“关于上午在办公室发生的事件,江总裁下了批示,吴瑞志伙同他人陷害同事,性质恶劣,予以开除处分,永不录用,谭子恒在办公室殴打上司,违反了规章制度,但事出有因,处分从开除变更为人事调动,从销售部调任安保部,希望其他同事能引以为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