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内,钟凡手中捧着一卷卷轴,其上隐隐火光窜起,有如蛟龙入海,掀起风浪。
“炎龙阵吗,当真不错,比起火尘星阵来说,攻势要更加持有,只可惜这火尘星阵难以控制,敌我不分,不然四级灵阵之中,恐怕难有敌手。”钟凡长叹一声,而后将卷轴收起,现如今玄天剑名声过大;巽风刀纵使久未出世,但毕竟引过一时风波;七星剑诀虽攻势凶猛,但终究不便施展。眼下就连墨羽教授的剑法,也不得不换个路子,终究不能在这选徒大会上施展剑宗的剑法,往后再展示倒也不迟。唯有徐燚找来的那些低阶灵阵,旁人不曾见过,缚灵阵虽于浮玉山中所施展过,剑宗的人一同下山应该也有感应,但终究好解释,或许以自己在天虞山脉所悟的双手剑倒还可行,可眼下自己虽有宝剑,可却都不便拿出,风吟诀虽为单手剑,但却是杀招,与天虞山脉中施展一次,便耗尽钟凡一半的灵力,若非自己体质有异,为空灵之体,虽无属性,但贵在量足,倒还支撑得住。
客栈中,此时已至傍晚,钟凡缓缓睁开双眼,看向窗外,“今日满月,或许是个契机,能做突破。”说罢,钟凡收起卷轴,周身灵力汹涌,与月华同色。
钟凡周身莹莹白光泛起,光华流转,见一道虚影端坐其外,能见其丹田内有气海荡漾,越发汹涌,要将这气海翻涌过来,将其击碎。若可碎气海成丹,那便能进阶灵王,到时灵气凝练,不可同日而语。
屋内,小白此时仍在酣睡,似是在同钟凡一同进阶,周身笼罩盈盈紫光,若是让钟凡看到,此时定要惊讶,这小老虎随他许久,从未见其修炼,平日快活好动,近日方才一直酣睡,却不曾有进阶的感觉,如今这华光出现,分明是将要进阶的征兆。不得不说这灵兽的种族天赋,当真难以逾越,灵师苦修数载,不如这一只小老虎酣睡半月。
此时钟凡气海内,波涛汹涌,好似随时有着破裂的征兆,但却不论如何冲击,却始终不破,光华流转,此时已至黎明,而钟凡依旧运功不停,准备冲击。
“快停下!你这样气海会承受不住的。”灵海中,巽风不断呐喊,想要将钟凡从中拉出,却迟迟无果,看来只有出体为他散功了,但愿不要被发现的好,巽风心中暗想,刚欲出体,突然一道声音响起,只见陈子由正醉醺醺的爬起来,而后慢慢走到钟凡面前,此时醉意未散,不知道要做些什么。
“呦!岔气了啊,还好有我在这里,看我帮你把气散了。”说罢,陈子由伸出双手,食指与中指伸出,屏气凝神,将钟凡转了个方向,在其背后轻点几下,而后,便又睡了过去,歪道在床上。
“奇经六指,青州陈家,这小子不简单啊。”
“咳咳……”床榻上,钟凡一声咳嗽,将淤血散去,染红大片,方才回过神来,一阵后怕,若非巽风在此,恐怕是钟凡也不敢这般大胆。而后转身看到,竟是昨天带回来的陈子由,而后巽风缓缓出来,眉头微皱,有些微怒。
钟凡也是不好意思,只得讪讪地笑着说道:“是这小子?”
巽风道:“正是,这小子确实不简单,恐怕是也是什么名门大家,他为你散气所用指法,乃是南陵葛家的奇经六指,这小子也是不简单啊。”
钟凡大呼道:“南陵葛家,那不是远在冥武吗,怎会出现在这里?”
巽风道:“这就不从得知了,既然他出手为你散气,不妨结下这段情分。”
钟凡见巽风不怒,而后笑道:“就算没有他在,不是还有你吗,你怎会放心我出事,是吧。”
巽风脸色一变,而后呵斥道:“我若出手,定要假借他人之手,即使只是一部分,若不能好好控制,都不比你这运功岔气严重。”
钟凡闻言,也不好再说,自知有过,还是收敛着吧。小白嚎叫一声,而后后退前蹬这,舒展着胫骨,钟凡见之大喜,这小家伙才过了几个月,竟然就能周身灵力聚而不散,却也有些疑惑,而后朝巽风问道:“不是说灵兽都是要到千年,方能掌控灵力吗,怎么他那么快?”
巽风也是不解,待仔细看过之后,方才缓缓说出猜测:“这小老虎恐怕是个异类,跟天虞山脉中那只老虎一样。”
钟凡不解,问道:“你是说那只能吐人言的白虎,可他也并未见周身灵力啊?”
巽风道:“那是因为他早已力竭,灵力催动需借以法门,就像你现在,除了打架时间长一点外,也就是能在布置灵阵的时候消耗一些,至于法门,根本没有,墨羽传你的七星剑诀,更像是玄法而非灵诀,你此次剑宗一行,我看还是先找个灵诀修行吧,不然光凭这样,恐怕难以维持。”
钟凡心中思虑,而后缓缓开口问道:“那你说这剑宗首席,能得到什么灵诀吗?”
巽风突然有些诧异,而后开口说道:“你是疯了吗,灵诀珍贵,即使是墨羽和徐燚那个老家伙,也不曾保留修行之法,只能言传身教,况且他们又有诸多禁锢,不能传你,我又不修灵技,却也知晓其中珍贵,你真以为你刚进山门,便能修习吗。”
钟凡听此,却有些无语,而后说道:“他们行走江湖这么多年,就没有收集点吗?”
巽风笑道:“有嘛自然是有,不过却都不在他们那,被你父亲拿去了。”
钟凡大惊问道:“作何?”
巽风道:“其实墨羽和徐燚那两人所想差不多,想让你沿你父亲的脚步,修万法,破天障。”
钟凡又再追问道:“那可有什么留下?”
巽风托腮沉吟着,而后说道:“又一段话,还是我们聊天的时候说的,好想是什么欲破天障,需合万法;万法归一,天障自破。”
钟凡似是有些泄气,而后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说,说道:“总不能真收集万钟功法吧,到那去找啊。”
巽风道:“你不觉得后面那句才是重点吗,杂而不精又有何用,天下万法不过是运功聚灵之功法,源于一物,又有何不同。”
钟凡叹道:“当真是道阻且长啊。”一声长叹语罢,突然床榻上陈子由惊坐而起,见自己衣衫褴褛,蓬头垢面之态,猛然一拍脑门,顿时清醒许多,而后慌忙下床,整理着衣衫,而后冲着钟凡抱拳作揖,又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不好意思,在下青州陈子由,还请问阁下,我可是又喝醉了?”
钟凡看了一眼,随口说道:“你说呢,不过你怎能醉成那个样子。”
陈子由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而后说道:“平日家教甚严,从未独自出门,昨日不是玩的兴起吗,一时没有节制,多喝了几杯。”
“无事,如今你酒醒了,就自己走吧。”
钟凡说完,陈子由却突然有些为难,而后说道:“兄弟你也知道,如今这剑城内早已无空房,昨日我才被人家赶了出来,哪能再回去,不知能否借住一晚,明日一早我便离去,绝无虚言。”
钟凡放下茶杯而后说道:“你可是去剑宗?”
陈子由大喜过望,而后迎上前去,坐在一旁说道:“莫非阁下也是,那当真是好,我们可一道前去,不知意下如何。”
钟凡无奈,这怎是个无赖,若非此时后背之上还隐隐有感,真难相信他是个世家公子。
“你说你是青州陈家,怎么未曾听过啊?”
陈子由道:“还未正式介绍,在下姓陈名游字子由,青州人事,家里世代经商,不叫弟子习武,我也是偷跑出来。”
“原是这样,那你昨日又是怎么被扔出来的啊?”
说着,陈子由面色一红,而后说道:“这倒是叫人见笑,只因酒喝多了,在那失态,才被赶了出来的。”
钟凡不禁莞尔一笑,随后说道:“看来是不便说出的了。”
陈子由摇头苦笑,而后问道:“还未请教阁下尊姓大名?”
“钟凡,自白泽来,一介散修而已,还未问你方才为我散气所用指法为何?”
钟凡说罢,却见陈子由一脸惊恐的看着他,暗含杀机,竟引得含光剑鸣,将欲出鞘。
“唉,既然你已看到,那边没什么好隐瞒的了,这奇经六指乃是南陵葛家的不传之秘,我家同他们家有些渊源,才破例传我,还望钟兄为我保密。”
钟凡闻此,长舒一口气,而后说道:“那是自然,你既为我散气,我定然不会乱说。”
陈子由道:“那我便在此谢过了。”
钟凡道:“无事,只是不知你可知这剑宗选徒,都有哪些啊,我刚来此地,倒真是什么都不知道。”
方才还是一脸严肃,听闻钟凡此言,陈子由竟笑了起来,说道:“钟兄啊钟兄,你大老远来这里,竟然什么都不知道,今天我便好好跟你讲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