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看出什么来了吗?”钟凡脑海中,一道女声突然响起。
“这人很奇怪。刚才解彘时,周身没有丝毫灵力,但当他挥刀落下,却隐约察觉到一些。不过他好像没什么警惕心。”后院中,钟凡跟在那少年身后,灵识之中,独自与巽风交流着。
“观察的不错嘛,不过你还是漏了一点,不是没有,而是太快了,那惊人的爆发力,纵使你现在以玄天剑诀配以剑字诀……”巽风的声音戛然而止,不由得让钟凡一惊,但无论钟凡如何呼喊,灵识之中始终无人回应。
“饭好了没啊。”店外,一麻衣男子提着杆烟枪缓缓走来,正是方才巷外樟树下的那人。
“就是这了。”酒楼内,少年领着钟凡拐进了二楼一处小厢内,便急忙下楼回往后院中去了。
楼下,那麻衣男子,卷起烟杆,插到腰间朝着钟凡的房间看去,满是疑惑。
“喂,你刚刚怎么回事?”卧房之内,一道青色身影缓缓浮现与床头,伸着懒腰,长裙包裹下曼妙的曲线半隐半露。
“不知道,应该是有人注意到我了,我是灵体感觉自然明锐,这店里的人恐怕都不简单啊。”
“怎么说?”钟凡靠在窗边,从剑囊中取出黑石剑,放于窗台之上,把玩着台上的瓷瓶。
“虽说怎么也需入圣才能察觉到我的存在,但总有些天赋异鼎之人,灵识敏锐。”巽风侧坐在床上,慢慢躺下身子,倚靠在床头似笑非笑的看着钟凡。
“他不会发现你吧。”
“不知道,不过很有可能;还有那小孩,也不简单,他的刀很快,我从未见过……”说道那黑发少年,巽风突然一改往日嬉笑之态,眉头紧锁,不知在想些什么。
“行了,不用想太多,这几日我们便回去。”钟凡放下手中的瓷瓶,将璇龙揣入怀中,虽对巽风的话不以为意,但总需小心些。
……
玄股,北玄城中。
“阁主,西南海域中不知为何周遭百里沿岸皆遭海风肆虐,在海风中心的漩涡至今仍未消散,附近渔船也不敢靠近,所以至今原因不明。”巨大的议厅中,黑色的石柱上,雕龙刻凤,祥云猛虎,各不相同。主座之上,异兽雕刻更是纷繁错杂。座前,走道两旁,百盏烛灯,飘忽不定。
“阁主,这万宗盛典也要开始了,不如就趁这个时候让小辈们去历练历练。”大厅之中,主座之下,一位白胡子老者,提胡笑道。
“穆老,这百里海浪绝非儿戏,至今原因未明,只怕太过了吧。”主座上,男子一袭黑袍,正坐于高位之上,眉头紧锁。
“只是探查而已,说不定会有什么收获呢,老夫愿一同前去。”
“那此事就依穆老的吧,切记莫要出事。”
“好嘞,我这就去准备准备,这把老骨头好久没活动了……”
待穆老走后,次座之下,终有人耐不住性子,起身说道起来“阁主,穆老毕竟年事已高,由他去会不会不妥。”一位身着黑边白衣书生摸样的青年缓缓起身,作揖而立,面向主座,质疑着。
“无碍。”
“你们都先下去吧,莫衡你留下”主座上,那被称作阁主得人并未回答,待厅中众人散去,方才缓缓问道:“莫衡,你进这长老阁多久了?”
座下白衣青年愣了一下,不知意欲何为。“也有三两个月了吧。”
“你虽武学天赋不高,论才智,普天之下,能胜你者,却寥寥无几,但你若总是这般绷劲着弦,总有弦断之时。”主座之上,烛影婆娑,却也照不到主座之上那人,隐藏在灯影之中,不悲不喜。“穆老于这长老阁中,辈分最高;上代阁主在位时,穆老便已是大长老,而今更是极少现世,穆老玩心大,但也不会拿小辈去开玩笑。”
“属下明白。”
玄机阁中,烛影皆已退散,仅剩晨光射进。主座之上,黑袍男子缓步走下来。
“那件事进展怎么样了?”
“我在藏书阁中闭关数月,却仍然无果,这里面似乎还少了一把钥匙。”
“行了,此事你且不要管了,我会将此封存。万宗大会的人怎么样了。”
“都已安排妥当。”
“嗯,你先回去吧。还有,避着点灵儿。”
“这可就不是我能管的了得了。”
“你这小子。”
玄机阁中,人影皆已散尽,四下空无一人。
……
浮玉城中,出了码头东行十里,便至一酒楼,名曰有家,倒是奇怪。酒楼前,茶棚已然开业,钟凡坐在凉棚之中,提着个茶壶,周围茶客皆以散的差不多了,而唯独钟凡出酒楼至此,仍未动过。
“这位客官,你在这坐了快三四个时辰了,不知有什么事吗。”
“来掌柜的,问你个事。”
“小兄弟我这人是个生意人,你这总得意思意思吧。”
“当然当然。”说着,钟凡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看着茶铺老板,似笑非笑。“掌柜的可知道昨晚这海上出了什么事吗?”
“这……倒是不知道。”话音未落,那茶铺老板抬手便欲朝桌上伸去,被钟凡一下子打了回来。
“这钱可不是白给的,来我再问一个,你这城中哪里赚钱最快。”
“您往城南走,那里有个斗武场,像爷您这种初来乍到的是最容易在那里捞上一笔的了。”茶桌上,茶铺老板捂着右手,朝着钟凡献媚道:“您看这钱是不是……”
“行了,给你,省着点花。”钟凡说着递给小二些碎银,转身便消失不见。
这浮玉城倒是跟泽云城差不多,毕竟同样临海而建,倒是有许多相似之处。走出茶馆,钟凡便开始在这城中逛了起来。不得不说比起白泽的淡雅,这里要觉得繁华许多,入夜时分,已是灯火通明。行至酒楼时,突然钟凡后脊一凉,一股莫有来的寒意在钟凡身上漫游开来,“退!”随着钟凡大喝一声,四周寒意方才退却。“这楼上,究竟住的什么人,竟有这般阴邪的寒气。”
酒楼厢房中,巽风撑着身子倚靠在床榻上“怎么,在想之前那股寒意吗?”
“嗯,那股寒意来的太突然了,却不像运功所致,而且突然尽数向我袭来,当真是奇怪。”
“这恐怕是跟你那空灵之体有关吧,无属性的身体,自然容易引得邪祟附体,不过好在应该是有人在竭力克制,不然还不待你反应过来,恐怕就寒气入体了。”
“这空灵之体真是麻烦。”
“虽有麻烦,不过好处也不少,毕竟是本源之体的一种,不过没见过几个成功的就是,别那么气馁吗。”
“你说的倒是容易。”
“不说了不说了,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样,反正最近是回不去了,如今之计只能在这边先停留一阵子了,不过,我这出门从来都不带钱的主,倒是有些麻烦。”
……
霞云初来,月上枝头,黄昏渐去。循着酒楼后门,灯火还未点亮,钟凡悄悄推开院门,朝着城南走去。
浮玉城中,廊坊街市处处灯火通明,宝马雕车更是络绎不绝。街旁的摊贩忙碌着点开摊前的灯笼。“老板,这面具能不能便宜点。”
一处摊铺前,老板正忙着取下竹竿上的灯笼,不知何时,一道生冷的声音突然乍现。那老板却也见惯不怪,自个忙碌着,只是随口随口敷衍几句。待取下灯笼回头看去,却只见两三个铜钱。
“这城中不知又来了什么怪人,只怕是要不太平了。”
城南,一处夜市内,酒舍临河而建,于二楼朝店外探去,依稀可见,鱼龙飞舞。所临之河,渔船红花,停靠打鼾,随波而流,应有尽有。钟凡坐在店角的一处,独自饮着小酒,听着周遭的闲人议论纷纷。
店中央,一副中年摸样的商人,正在和他的同行吹嘘着自己的见闻,却也只是一些闲人门都知道的事罢了。
“喂!你听说天宗盛会了吗。”
“我又不是山间野人,这谁不知道啊。听说剑宗上次连决赛都没进去。”
“那也当然,毕竟他们那些境界高的,都已满了年龄,这些新秀又都良莠不齐,这次恐怕也是很难啊。”
“这可说不准,毕竟其他门派的人也都有些过了……”商人得意的询问着对坐的那人,见所讲不过常事,也不懊恼,顶是引出点谈资罢了。
酒舍之内,人声杂乱,所闻早已不鲜,尽是些九州传闻,像是鬼兵异光、死地旧事,而钟凡注意的,却是窗边正闲谈着的两人。
“老李,你怎么来了?”
“这不是要开始了吗,当然得早点来,不然看什么啊。”
“我看你指定又是来赌的吧。”
“莫要再说,莫要再说。不过最近那个新来的灵王确实挺厉害的,一开始也没想着能赢,现在我怎么也得乘着人少多赚点。”
“老李啊老李,要不怎么说就你发财了呢。”
“别说我了,你呢,不打算买点。”
“戒了,这早就戒了。”
“戒了?那你今个来这干嘛。”
“这不是习惯了吗,来喝点小酒,可不像你家那位,这连出来,都要偷偷摸摸,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