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凡开始在店中走动了起来,私下环顾着,“这地方倒也真够怪的。”目视着老汉领着那方才进来的人走进里屋,钟凡也终于松了一口气,从高椅上下来,环顾着四周。
“巽风,你能看出些什么吗?”钟凡灵识之海中,巽风伸了下懒腰,化作虚影出现在钟凡身旁。
“这里的东西也能说得上是尽全,却不适合你;空灵之体说白了就是无灵之体,修炼之法这里估计也寻不到,风属灵技,又怎会比我教得好。”
“那倒是白来一趟了啊。”
巽风游荡在这旧店铺中,打量着店中尘埃遍布的器物。“你可别以为随便找一家破店,就能找到什么宝贝似的。”随即白了钟凡一眼。
“算了,那就找几本阵图回去看看吧,你帮我挑挑。”收回思绪,钟凡开始在店中闲逛了起来,到不得不说,这里稀奇古怪的东西挺多,至于许多,连巽风都未知其是干什么的。
“觉得如何?”
“我久未出世,这有些我也不知道。”巽风如同一团烟雾般在店中游荡,看见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便矗立一旁,低头揣摩着。“你挑好了吗。”
“你看看这个。”说着,钟凡朝着巽风丢过一卷阵图,“这卷轴唤名缚灵阵,应属困阵,不过有所不同的是,此阵并非单纯的被动防守,而是以风链束缚对手,可主动出发,就算在徐老头的阵图中,也不多见这种困阵,毕竟那几个老家伙一个个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主,那需要这种。”
“如何?”柜架旁,钟凡满含深意的看着巽风,不知又在打着什么算盘。
巽风接过阵图,摊开来看了看,只见这阵图平淡无奇,毫无半点灵力波动可言,就连阵图介绍都是在卷轴上的一处空处书绘上去的,也不知该如何修炼;但凡上品阵图,纵使是人阶上品灵阵,若不以灵力注入阵图,与之相交呼应,引动图中阵法。不然光凭这一卷阵图所记内容,岂能构架一座灵阵。
巽风轻抚着阵图的纹路,不知为何,指尖突然一颤,像是抓到了什么,却又什么都记不起来;收起阵图,巽风随手将之抛给钟凡。
“还不错,不过你可施展不出来这灵阵,况且,你修行徐燚那老头的三灵,以灵入阵,就算有了阵图,你也不一定能将其演化,而且徐燚那老头自恃聪明绝顶,从来都不教你循规蹈矩的,这图拿回去你也不一定布得出来来啊。再说了你钱带够了吗。”说罢巽风仔细打量着钟凡的阵图,幸好此处无人,不然就算是平常店家也不可能让人看这么久。
“钱倒是没有,这不是还有其他东西吗。”说着,钟凡露出一抹奸笑,将卷轴放回拿在手中。
里屋中,那老李头与身材魁梧的壮汉一前一后从中走出,壮汉满脸喜色,一脸横肉倒是笑的有些花枝乱颤。“我稍后便会吩咐手下将钱送到府上,就先行告辞了。”
老李头走在壮汉身后,随手将里屋的房门锁上,招呼着那壮汉赶快离去。拿出原先抽剩下的烟斗,点起一根火柴,踱步朝着柜台走去。“小子,看好了没啊。”
“看好了,不知这卷卷轴什么价格”说着,钟凡将方才的卷轴拿出来,放在柜台上,示于老汉。
摊开卷轴,老李头放下烟斗仔细端详了几眼,方才开口说道:“这阵图可是个稀有货。”
钟凡道:“那又为何囤积至此呢?”
老头回道:“这卷轴倒是转手过几次,却无人可窥其中精妙所在,要不然怎会积灰许久。怎么,你想买?”
“正有此意。”
“我这东西可不便宜。”说罢,老李头取下叼在嘴里的烟斗,有些莫名的看着钟凡。
“钱不是问题,只是在下还有一事想请问店家。”
“哦?什么。”
“不知前辈可有同此剑一般的宝剑。”
“你这石头从何而来?”老李头放下手中的烟斗,伸出一只布满老茧的手掌,在剑脊之上抚摸着,手之所触,宛若轻抚少女的肌肤一般小心翼翼,指尖却不停打颤抖着,想要愈加深入,却见黑石剑开始剧烈颤动,剑鸣之音频出,将欲破裂。触摸良久,老李头方才将手收回,皱着眉头看着钟凡,似有些欲言又止,那是一种难以言表的的表情,好像在纠结什么,再次伸出手掌,却又停在了半空,不一会,便又悻悻收回,看着钟凡长叹一声,缓缓说道:“此剑乃是凶剑,却以源石封印,你从何处得。”
“前辈知道此剑?”钟凡虽不知此剑为何物,但这几年间倒也有所发现,此剑就像是专为自己打造的一般,听徐燚所言,他只是封剑,却不说间从何来,若非在他醉酒时套出话来,到当真以为这剑乃是浑然天成了。
“此剑能从外解封者,那这冥武三境内,不超过五人。”
“若是从内呢?”
“无人!此剑有剑灵,却问之无音。”
“若是从外而破之,不知前辈可否?”说话间,钟凡的语气已是有些激动,手中握着的卷轴已经有些发皱。
“我?若是从前,倒也不难,奈何如今,早已不复往日,你还是另寻高就吧。”
“这样吗,那就不劳烦前辈了,只是尚不知前辈可知此剑过往,能解剑者何处寻。”畅聊至此,些许疑惑倒也解了不少,虽是有些不甘心,但钟凡见这老头确实不愿,也就作罢,不再强求,开始转向问道先前老汉所提的那故人。
“这剑过往我不可知,但能解剑之人,自然是能封剑之人,你那剑上源石便是他的杰作,否则当今世道还有谁能运用这源石封剑,你不知吗?”
见钟凡不愿回应,老头也不再吱声,沉默片刻,终是说道:“怎么,不便告知吗?也罢,又不关我的事。”说罢,老者抽了口烟斗,凝神想了好一会,“你手中的戒指,应该也是同一人所为吧”。
突然,钟凡眼冒精光,腾地扑倒柜台前,“那前辈可知十四年前发生了什么事?”
“不知,我早就不问世了。你七日后来此,到时我将剑交于你。”老头依旧躲在灯影下,看不清目光,只是淡淡说道,丝毫未曾理会钟凡。
“谢过前辈。”钟凡也已看出眼前这人今日肯定也问不出什么,只得作罢。
老头说道:“无碍,你只需答应我一件事即可。”
钟凡疑惑道:“何事?”
老者说着抬头看向钟凡,双眼直勾勾的看着他,正色道:“此剑不可带入剑宗。”
钟凡眉头微皱,这老头似是了解许多,但总却不便多说,随后问道:“为何?”
老者声音低沉,却铿锵有力,不容置疑,“你若带去,必有祸起。”
钟凡问道:“前辈可否明说。”
老头道:“这些都是老一辈的事了,只是莫要让剑宗的人看到。”
“晚辈明白,那就在此谢过了。”说罢钟凡抱拳作揖,谢过老头。
“等一下”钟凡刚欲离开,却突然被老头叫住,连忙回头,“你那卷轴的钱可还没给呢”。
这个老狐狸,刚刚还在这装高人,怎么跟爱财如命一样呢,钟凡心中随之这般想,倒也不敢说出口,谁知眼前这老头是什么人呢。“晚辈来的匆忙,不知这枚灵核能否抵上。”钟凡坐在柜台前,从戒指中拿出一枚青色灵核,随后将收起黑石剑,看着老李头。
“镰鼬的灵核,这东西可是挺难得的,你在哪得到的。”
钟凡道:“浮玉山中。”
“不错,不错。”老李头伸手接过灵核,微弱的青光在灵核之上转动,若不在灯光下,倒也真难看见,随后点起一战烛灯,在灯光下仔细端详了一会。
“前辈看可还行。”
放下灵核,老李头将其推向钟凡,摇头笑道:“镰鼬的灵核虽不常见,但也未至稀有,况且这枚灵核,也不过百年而已,难道你想用这换我的阵图。”说罢,老李头露出一副奸坏之相,把玩着手中的灵核。
“前辈可莫要胡说,你那阵图在宝贵,可着实鸡肋;这灵核虽不值钱,可比起这卷阵图积灰于此,倒不如卖个人情,您看如何。”说着,一副奸商本色,暴露无遗。
“小子,咱们情分归情分,生意归生意,我这可不赊账。”说罢老者一反常态,奸商本色暴露无遗。
钟凡拍着桌子,看着老头,大大声说道:“当真不成。”
“当真。”
钟凡摇头叹气,见谈判无果也只得作罢,而后说道:“那不知这里可有纸墨”。
“里面,怎么,难不成你还想签卖身契,我这可不招人。”老头满心疑虑,也不知他要做些什么,但到底不会拿着阵图直接跑了。
钟凡起身,无奈地笑了了一声,便循着货架朝里走去,待出来时,手中已多出了一卷长布,与一缸朱砂。将白布平铺开来,钟凡便盘腿坐下入定,不知作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