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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武古纪 第二十五章 项策

昏暗的店铺中,些许阳光透过窗缝照射进来,店门在外虚掩着。钟凡坦开白布,钟凡从货架之中取下长杆毛笔,沾以朱砂,于白布之上挥毫泼墨,舞长杆而动,运朱砂而行,店中杂乱的门前,一片空地被清理出来,白布静置其中,朱砂在其中书写出一副偌大的剑字。

“此字你从何来。”老李头看着这剑字,不由得瞪大双眼,满是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

钟凡道:“私塾的先生教的。”

老头看了一眼钟凡,一脸狐疑道:“你可不要诓我,这可不是先生能写出来的字。”

钟凡笑而不语,而后说道:“你就不要管是谁写的了,不知这字能否值得。”

“当然可以,当然可以,你赶快拿着走。”说着老李头已是两眼冒光,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的白布,赶着钟凡往外走。钟凡也只得苦笑一声,看着老头顾不上其他,只好独自离去。

“你这可有点亏了啊”,钟凡走出灵坊斋,绕了几个弯,方才从小巷中出来。

钟凡轻笑一声,说道:“还个人情吧,回去看看这阵图。”

……

有家酒楼中,老板娘此时正一袭红衣端立在柜台中,清点着账目,手中娴熟地拨动着算盘,院外昆冈随手撩起布帘,从后院中走来,似是刚刚醒来。见他进来,抬了抬眼睛,看了一眼,朝着他轻声问道:“怎样了。”

柜台中,老板娘正低头记着什么,见昆冈走来,抬头瞥了一眼便又低下头自顾自地写了起来,至其渐近,方才轻声问道:“还是那样,不过此地不宜久留,尽快安排吧。”

此时已近傍晚,店内食客已愈发聚集了起来,有些熟人,也有些未曾谋面的怪人,人们在这肆意的谈论着,丝毫不怕这店墙之外。昆冈从中穿过,常客自是不会去在意,只怕是多了那么几双眼睛,扫视着店中,带着未知的惴惴不安。

抽了几头烟枪,昆冈走过柜台,似是有意要避开柜台中那朦胧的目光一样;烟气遮住了两者,只留下一片余烬,低声说道:“嗯。”

看着眼前这人,不知为何,此时柜台中的女子宛若一个少女,娇羞的脸,勾起一抹莫名的微笑,等着他走来,又因少年的彷徨与躲避而嬉笑;但这些,全都隐藏在了那片烟气中,留下的只有如水的对话。

“真要把他留在这,可不是个好主意。”

“我毕竟答应过,倒是让你有些为难了。”说着又抽了口烟枪,昆冈踱步朝着楼上走去;那是一种久经人事的无奈,又是饱经沧桑的淡然,也许都会有那么个时刻,当在作出决定时,总回想起被遗忘的的人与事。

“都这把年纪了,还是这个性子。”柜台中的老板娘上下手中的毛笔,将帐溥合上,看着昆冈走去的方向,幽幽的说着。“你就打算一直留在这吗”

昆冈无语,沉默着走上楼去,“这家伙,前几年带来一个,这又带来一个。”

……

“不知前辈此时造访何事。”客房内,一个二十来岁的灰衣男子,坐于床榻之上,缓缓睁开双眼,看着昆冈,一股肃杀之气。这间房间,布置倒是同钟凡那间没什么区别,但不知为何,显得尤为阴冷。“前辈是为古戟而来?”就在这样的对视中,昆冈终于开口说话了。

“算是吧。”客房之中,两人皆是沉默不语。

“你的九寒冰毒已至命脉,一旦当你体内抵御的灵气消耗殆尽时,这寒毒便会瞬间侵体,令你万劫不复,其中后果,你可知道。”

“晚辈自是明白,不过尚不至死。”

“有些事暝瞑之中自有注定,这古戟你从何处的来。”昆冈话音未落,床榻之上,灰衣男子已手持一柄长戟,朝着昆冈刺来。

只见古戟通体乌黑,戟身之上雕刻着红色的鳞纹,一团团血汽从枪刃上散发出来,吸食着周遭灵气。昆冈眉头微皱,一脸凝重的看着项策手中的古戟,一柄长刀缓缓浮现。

当昆冈手中长刀出现时,不知为何,那项策手中的古戟竟有些微颤,引得周遭聚集的血汽涣散,似是在回应着。长刀不比古戟,没有那古朴大气的纹路,也不见血色缠身,有的只是湛蓝的刀身,浑然一体,干净利落,真乃是一柄杀器。

“这古戟戾气太重,再加上寒毒,若再不寻治疗之法,必爆体而亡。”昆冈手持长刀淡然而立,不现那时颓态,眼神似乎也变得锐利了起来;盯着项策,竟使其血气降下去些许。

“与前辈无关,这是我的命,自当应下。”说时迟那时快,项策话音未落,戟身已出去半截,只听叮的一声,昆冈提刀而上,挡住枪尖,僵在半空之中。霎时间,项策戟身一转,划过刀身,直指其咽喉之处。

客房之中,周围一片死寂,一柄长刀卡在枪尖与月刃相交之处;在古戟周围,血汽已散去许多,项策也已渐渐恢复往日的清冷。

“你还是快些走吧,浮玉城中来的人已经越来越多,可能会有与北境有关的人他们不会放人不活着的。”

“多谢前辈。”收起沉重的古戟,项策终是在一片死寂中离开。

“你这九寒冰毒,今后定要留心,一日寒毒不解,一日不可持戟。”

“多谢前辈指点。”在那房中发生的事,似是有些莫名,古戟与长刀的交击,似是在传达什么,我不大懂,不过应是如此吧。

“你我之缘,至此也已了结,今后莫要相见了。”目送着项策的离去,长刀在风中消失,昆冈转身拿着烟枪朝屋外走去;此时屋中已不见方才打斗,只剩床铺留上淡淡寒意,吐了口烟气,方才将烟枪放下。

……

柜台前,老板娘清点着旧账,心不在焉的敲响着手中的算盘,眉间露出一抹慵懒,朝着昆冈问道:“怎样?”

“走了。”

收拾完柜台上的账簿,老板娘带着慵懒的身影缓缓走来,盘中的酒香似是也让昆冈精神了许多。倦鸟归林,此时这酒楼中也是空旷了许多,偌大屋檐下,只剩下昆冈一人。渐渐西斜的的残阳中,老板娘坐在昆冈身后,倒着小酒,酒勺提溅,带起一阵酒香;老板娘双颊已微微泛红,看着身前的那人,却总也说不出口,只得独自一人饮着汾酒。

“红玉给我倒一杯吧。”模糊的醉意中,一道柔声轻轻响起,像是轻轻击打酒盏的酒勺,只是可惜这酒,听上去似是过了味,带着阻塞,到让人有些不忍。

“你倒是许久未曾这样叫过我了。”红玉的回答,依旧那般轻挑,映红的双颊,不只是酒意上眉,还是因为这渐逝夕阳。

“别这样叫我。”望着夕阳,老板娘收起侧颊,想起红玉这名字,倒也快被自己忘了吧。不知为何,倒是有些落寞了,幸好他应该看不到。

“哈哈哈哈!”映照夕阳之下,也许这个角度她没看到吧,昆冈翘起的嘴角,看着她,没有上前,但也没有再说什么。

“别说我们了,那小家伙怎么样了,毕竟是你救了他,不打算将他那寒毒解了?”

“救他一命,不至让项家断了香火,也算是了却了一桩心事,剩下的,就看他的造化了。”

昆冈腰间别着的烟枪已不再现,踱步走到酒桌旁,收起随意摆放的酒具,给自己斟了一杯,配着良景,倒也别致。

“不将古戟拿回来真的没事吗?”西边日阳已经越来越淡了,已能依稀看到远处月影渐至,光线也已显得轻柔了许多,红玉夹着手中的酒杯,摇晃着递到昆冈面前,不知嘟囔着什么。

停下放酒壶的手,昆冈接过摇摇欲坠的酒杯;浅浅的唇印此时还清晰地印在杯口上,提壶斟酒,在这光影中,酒声入耳,溅出杯壁。

“那古戟在他身上倒是安分,还是留着吧,应该不会出什么事。”

“那不是挺好的吗,这下你可以彻底省心了,还以为你又要想从前一样。”

接过酒杯,红玉顺着夕阳伸了着懒腰,杯中酒水在其手中轻颤着,洒出三两滴许,滴溅在青砖之上,昆冈在旁边也只有苦笑。

“你觉得他的古戟从何而来?”

“你是想说项家的人,但项家的人皆在北境,这古戟消失数载,而且决不可能放于北境。”

“还有一个老相识,如果是他,倒是不奇怪……”

“那你想过若那天你不曾管这闲事,会是如何呢?”

“从未想过。”

夕阳已逝,兴许是这天气吧,今日倒是晚的特别早。街市大路上,往来的行人一个个挑选着,在这灯火通明的华景中,很是热闹。有家酒楼中,亦是如往常般,热闹而又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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