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箭!”
黑色的箭矢从天而降,众人欣喜,援兵终于来了。
欣喜只有一瞬间,无数的箭矢不仅瞄准了狼群,也瞄准了被狼群包围的东方逸一行人。
野狼四散逃窜,在惨叫声中被箭矢刺穿。来不及多想,东方逸与赵诺只能抬手抵挡。
一阵箭雨过后,弓箭手又已箭在弦上。
赵诺对着统领喊话:“你们是何人帐下的军队,竟敢对太子殿下放箭!”
为首络腮胡子的将领冷着脸充耳不闻,打着指令的手落下,汹涌的箭雨再次袭来。
东方逸与赵诺不但要挡开落向自己的黑箭,更要分心保护身后三人不被其所伤,实在是难以抵挡。
第二阵箭雨过后,地上野狼的尸体已被扎成马蜂窝,箭矢插满地面。
弓箭手却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龙炎拉住想要出手的月如歌,“小月儿乖乖看着就好。”
他可舍不得月如歌再牵扯到身上的伤口,会心疼。
空气中有烧焦的味道,火光在弓箭手队伍中炸开,只是一击,士兵队伍已溃不成军。为首的统领在地上扑腾了几下,便不再动了,士兵们纷纷落荒而逃。
龙炎与月如歌并肩站在不远处,东方逸看到他们时是惊喜与惊讶并存的。惊喜于她还活着,惊讶于她在强悍的紫雷豹追击下居然活了下来。
而她身边的黑衣男子,又是谁?
龙炎随意拔起一支插在地上的黑箭,冲进了混乱的队伍中,待站着的士兵全部倒下时,黑衣已安然站回月如歌身边。
芙蕖镇最有名的是花灯,不仅是因为芙蕖镇的人热爱花灯,更是因为芙蕖镇上到八十老人,下到五岁小儿,人人皆会制作花灯。芙蕖镇出品的花灯工艺精湛,样式好看,很是受欢迎。
此时正值芙蕖镇的花灯节,花花绿绿的花灯挂满了街道,街上熙熙攘攘,好不热闹。要说芙蕖镇景色最好的地方,非盛丰酒楼最高处的望灯楼莫属,一眼望去街上的风景一览无遗。
龙炎手中的筷子夹起一块细嫩的鲈鱼肉放进月如歌的碗中,“小月儿多吃点。”
月如歌没有说什么,夹着饭吃了,她知道龙炎的脸皮够厚,即使她说不要他还是会夹别的菜给自己。
看着两人的亲密互动,东方逸的表情有一丝说不清的味道。
这是他们离开鬼兽林的第三天,那日龙炎将弓箭手全灭后,刚出了鬼兽林真正的援兵总算来了。
每个人身上各自带伤,于是决定在芙蕖镇疗养几天,瑾霖伤势较重,在镇上简单处理后便送回皇城治疗,月丁香醒后也被送了回去。
东方雪瑶的病刚好了些,便嚷嚷着要出来玩,此时不知拉着赵诺去了哪里。
“不知道这位公子如何称呼?为何会跟月小姐一起在鬼兽林中?”
从鬼兽林出来后,东方逸疲惫得紧,几日里都在房中疗伤,一直没机会问龙炎的身份,于是便开了口。
龙炎正儿八经的回答:“在下龙炎,是小月儿的未婚夫,自北方来的画师。”
月如歌差点被鱼肉噎到,这人脸皮怎么那么厚?
“一个跟屁虫而已。”
月如歌说的是实话,这几日她走到哪龙炎就跟到哪,就差没跟她一个床睡了。
龙炎笑笑并未在意,说道:“我初到皇城,那日经过鬼兽林见风景独特,想在那取景作画,不料得那里竟是个危机四伏的地方,幸得小月儿相救才脱了险。在我的的家乡有个风俗,对救命恩人是要以身相许报答恩情,所以我现在已经是小月儿的人了。”
月如歌心里翻着白眼,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还真是不赖,脸不红心不跳的。
这样的话东方逸当然不会信,就龙炎上一次表现出来的实力,也不知是谁救了谁?
“不知道龙炎公子家乡是何处?竟有如此有趣的风俗,真是闻所未闻。”
“是最北边一个很美的小岛。”
月如歌已无心听他们的谈话,目光已不知飘向何处。
芙蕖镇从外河引了水入镇子,一条不大不小的内河横穿整个芙蕖镇。
望灯楼下是热闹的街道,街道旁便是内河。正值花灯节,河边有亲昵的情侣,相互在花灯上写着什么,放入河中飘向远方,以此来承载各自美好的祝愿,成了花灯节的独特风景。
街道传来一片嘈杂声,人群中围出一个圈,一名妇人抱着一名婴儿跪在地上,对着一个赤.裸着上身只围了一条围裙,眼角青肿的粗犷男人哀求:
“求求你!不要卖掉我们的孩子,他是你的亲生骨肉啊!”
很显然,粗犷的男人是她的丈夫。
那男人踢了一脚妇人,“老子都欠了一屁股债了,明天再还不上老子就要被他们打死了,这是老子的种,老子说卖就得卖!”
说着,男人伸手去抢那婴儿,妇人死命抱住自己的孩子,婴儿吓得哇哇大哭。推搡中还撞倒了一名男子,那人骂骂咧咧的,看到粗犷男人一脸凶神恶煞就闭了嘴。
围观的人群指指点点,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制止。激烈的拉扯中,妇人敌不过粗犷男人的力气脱了手,但因为男人抓的是包裹婴儿的被褥,惯性使小婴儿脱离了被褥被甩到空中,落入的地方将会是内河。
人群中惊呼声,哭声乱成一片,眼看婴儿就要落入河中。
一双纤细的素手托住婴儿,周身青气环绕的月如歌为了不让小婴儿沾到河水,反身将他正抱入怀中。
事发突然,她只顾得救下婴儿,却来不及回到岸边,河水湿了她的背部。
一条红绫及时卷住月如歌的腰身,将她从水面拉起,那是龙炎扯了一条装饰街道的红绫。
借着力月如歌脚尖轻点水面,淡青色的纱裙轻舞,轻风微微吹起她的发丝,犹如天降仙子落入人群中。
婴儿已交回母亲手中,同时水月刺在手,那一条红绫被割断披在身后,遮住了被河水浸湿的背部。
那粗犷男人又要去抢婴儿,刚伸出的手因为来自脖间的凉意而停住。月如歌手中的水月刺微微一用力,粗犷男人吓得跪在了地上求饶:
“姑奶奶饶命!姑奶奶饶命!”
月如歌冷冷地说:“以后再敢做这种事,要你的狗命!”
吓破了胆的男人声音巍巍颤颤地说:“不敢了,不敢了。”
月如歌收回水月刺,将一个钱袋放在抱着婴儿的妇人手中,转身离开。粗犷男人两眼发光,一把抢过钱袋看里面有多少钱,而那妇人不停在道谢。
龙炎自然的走过来与月如歌并肩走着,很快便融入人群。
“小月儿真是善良,不愧是我的人。”
“谁是你的人?你脸皮真够厚的。”
目睹了全程的东方逸目光深沉,这两人方才一前一后跃去,速度快得令人咋舌,他们究竟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