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避风烟 第五十一章 新的一年

搬到新家之后,方宇每天看书、练字、操作股票,晚上去居所附近散步,渐渐地熟悉了周边的环境。

逢到周末,他会驱车到远些的地方散心,通常是一个人去爬山。他喜欢坐在山顶的石头上静听山风,或是远眺连绵的苍茫山脉,他享受着一个人的静寂。

萧笛是真的没有想到方宇能生活得如此深居简出,他搬过来也有几个月了,两个人几乎是抬头不见低头也不见,连没话找话的机会都不太有,萧笛觉得自己都快抓狂了。

直到春节,终于来了机会。

临近春节,小院东面的两家租客都回家过年去了,只剩了萧笛一家和方宇,小院顿时安静了不少。

除夕这天,快中午的时候,有人敲门,方宇打开门一看,是萧笛的妈妈,她微笑地站在门口问:“方宇啊,你过节也不回家吗?”

“阿姨,我不回家。”

“那中午跟我们一起吃饭吧。”

“不用了阿姨,我饭都准备好了。”

“方宇,你别客气,咱们这是近邻,胜过远亲的,就过来一起吃吧,陪你叔叔喝点酒,他一个人喝也没意思的。”

方宇不好再客气,只好答应。

到了中午,方宇去萧笛家时特意拿了两瓶好酒。

饭桌上,萧笛爸爸和妈妈都很热情,萧笛妈妈一个劲地往方宇碗里夹菜,萧笛爸爸则是一杯又一杯的跟方宇碰杯喝酒,方宇不好拒绝,喝到脸都有些微红了。

萧笛不动声色地吃,眼睛嘛,自然是一眼一眼地看那张俊脸,方宇住进来这么久,这还是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心里美滋滋的。

托春节的福,萧笛与方宇终于接触得多了一些,今天端盘饺子送过去,明天敲门邀请他一起去放炮,后天又邀请他过来吃饭,几次三番的,感觉与方宇的距离越来越拉近了。

春节快过完的时候,那两家租客陆续回来,分别带了些家乡特产,不仅萧笛家有,连没打过招呼的方宇也收到了一份,方宇在这个春节与小院里生活的人们有了稍许的熟悉。

新的一年就在这样的和谐中开始了。

春渐深的周末晚上,下起了小雨,如烟一般的雨雾让方宇着迷,他拿起车钥匙出了门。启动车子后,打开音响,打开车窗,没有方向地驶进了雨中。

路上的行人和车子都很少,在这样的路上开车是件极其舒服的事,方宇觉得自己的每一个细胞都张开了,享受着小雨拂面的薄凉。

路过邱欣家时,方宇不自觉地把车靠边停了下来,点上一支烟,眼神迷离地看着那条通向邱欣家的路。

自李卫结婚那天见面后,方宇与邱欣两个人相互都没有再联系过,转眼又是半年多未见了,不知邱欣是否结婚了,不知她现在是否还住在这里,在搬到新居所之后,他常常散步到这条路上,有好几次都想上楼去敲那个房门,也有好几次都拿起手机想发个消息给她,终究,还是克制住了。

不知不觉,方宇把手的里的半包烟都抽完了,看着手里空空的烟盒,方宇无奈又自嘲地苦笑了一下,启动车子准备回家。

当车灯亮起的一瞬,有一个人影从那条小路里急走了出来,方宇一眼就看出来,那是邱欣。

邱欣没有打伞,她的头发有点乱,急走到路边后开始打电话,然后又朝着路的两边张望,方宇转了一下方向盘,当即开到了邱欣的在面前喊了一声:“邱姐!”

邱欣本来也盯着这辆开过来的车,以为是自己打的出租,正在辨认车牌号,没想到竟是方宇。

邱欣的声音有些慌张:“是你啊!”

方宇看她的样子有些担心:“你怎么了?”

邱欣心不在焉地回答方宇:“我爸病了,这打了个车怎么还没到?”说着,又向路的两边张望着,方宇说:“你上来,我送你!”

邱欣看路上还是没有出现别的车,索性打开车门坐到了副驾驶位置,跟方宇说了个位置,就继续打电话:“妈,您别着急,我马上就到,已经出发了。”

很快就到了邱欣妈妈家,方宇问:“用我跟着你吗?”邱欣想了想说:“等我电话吧。”

方宇点了点头,眼睛一直追着邱欣急急走开的身影。

过了一会儿,邱欣喘着粗气给方宇打电话:“方宇你上来一下吧,1102房间,得送我爸去医院。”

在方宇的帮忙下,邱欣的爸爸被及时送到了医院,急诊科医生说是脑溢血,需要马上住院。方宇又帮着邱欣跑前跑后地办理住院手续,待到都办完时,已近深夜。

邱欣的妈妈喊了一声:“小雨!”

方宇惊了一下,那声音恍惚是已经去世的妈妈在叫他。

随即就听到邱欣应答着:“妈,怎么了?”

“你爸这里没什么事的话,你就回家吧,家里还有孩子呢!”

邱欣抬手看了一下手表,已经快十一点了。

“妈,你回去陪孩子,我在这里陪爸。”说着,把头转向方宇:“还得麻烦你,一会儿把我妈送我家,你也赶快回家休息吧。”

方宇“嗯”了一声,去搀扶正在站起来的邱欣的母亲。

把邱欣妈妈送到她家后,方宇找个餐馆,打包了一份饭,又返回医院。

医院住院处寂静的长廊里,只有邱欣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那里,方宇放轻脚步走到邱欣近前,才发现她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

方宇轻轻地坐在邱欣的旁边,默默地等着她醒来。

过了一会儿,邱欣动了一下,微微张开眼睛,看到了身边的方宇,有些不忍地说:“怎么又来了?”方宇没有回答,把刚买的饭递给邱欣:“先吃点饭吧。”邱欣接过饭,笑了一下:“还真是饿了。”说着就吃了起来。方宇在一边看她吃得急,忍不住连说:“慢点吃,慢点吃。”

吃过饭,邱欣满足地擦着嘴,冲方宇笑了笑,说:“今天真巧能遇上你,幸亏有你帮忙。”

方宇说:“嗯,真巧!医生怎么说的?叔叔的病怎么样?”

“应该没什么大事,医生说送得挺及时,如果这一两天醒过来,问题就不大了。”

方宇“哦”了一声,安慰邱欣说:“你别着急。”

邱欣“嗯”了一声,接着说:“方宇,你回去吧,今天已经够麻烦你的了。”

方宇想了想:“成,我先回去,你有事给我打电话。”

第二天一大早,方宇买了早点到医院时,邱欣的爸爸已经醒了,邱欣正在病房外跟医生沟通,医生说:“再观察一两天吧,如果没有什么问题就可以出院了,但要做好康复训练。”邱欣连声答应着,医生走了后,邱欣才看到方宇,问:“你怎么又来了?”方宇说:“我也没别的事,怕你一个人忙不过来,姐,你回去休息一下吧,一会儿我盯着。”邱欣想了想,说:“那就麻烦你了。”说着,走到爸的病床前说:“爸,您现在感觉怎么样?”邱欣的爸爸还是很虚弱,说“好多了。”邱欣指着方宇说:“这是我朋友方宇,一会儿我回家一趟,您有事就叫他。”方宇向病床上的老人点头招呼:“叔叔您好!”邱欣的爸爸看着方宇笑了笑。

邱欣返身跟方宇说:“那就拜托了,我还真不放心家里那一老一小。”

方宇催着邱欣:“快回去,睡个觉再来。”

接下来的几天,方宇一直过来帮忙,直到邱欣的爸爸出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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