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二人见他使出如此厉害的招数,愕然一惊,暗思:难道这是师娘教给他的招数?
贺叶之眼珠一转,想出一计,笑吟吟道:“贺大哥,你跟师娘学武艺,我们三个跟师父学。这几个月,也不知是谁长进得快。咱们来过过招,比划比划,怎样,敢不敢?”
贺君鸿听出他语气中的轻蔑挑衅之意,想到数月下来,龙紫菀只是教他一些强身健体的花拳绣腿,诗歌子集,四书五经,厉害的武功招数还有内功是全然不教与他,心中气苦不甘,却也不想被他们看扁,只是冷哼斜睨着他。
贺叶之道:“我们二人比武,无论谁输谁赢甚至受伤也不能与师父师娘说,怎么样?你敢不敢?”
他刚要说完最后一个”敢”字,左眼已中了贺君鸿一拳。
贺箮之气怒道:“你这小子竟使暗招。”他双拳抡去,贺君鸿屈指使出猴拳与之拼斗。
几番下来,贺箮之使的招数竟皆被他挡了去。他一想,转而在招式上运入了内力,将贺君鸿打倒在地,按住他的头道:“怎么样?服不服?”
贺君鸿冷哼不屑道:“你用了内功,我却没用,我才不服你呢。”
贺箮之听他一说,道:“好,我便不用内功与你打。”他松开他,贺君鸿一个猛虎翻身,屈指成拳,攻他面门,然后使出“一掌四式”连续攻击。
“你这套招式是谁教你的?”许飛看见二人打斗,本想上前阻止,却见贺君鸿使出灵猴拳的武功招式便来至二人面前,化去贺君鸿的招式,抓着贺君鸿的手厉声喝问。
贺君鸿牙关紧咬,看着他却不吭声。
“快说!你这套灵猴拳跟谁学的?”
贺君鸿倔强地看着他,嘴硬道:“什么猴拳马拳的,我不知道。”
“哼!你还嘴硬!”
这时,楚翼,龙紫菀,冯振瑞三人听到争执声也赶来了。
楚翼道:“三师父,怎么啦?”
许飛哼哼几声,指着贺君鸿没好气说:“你问他?”
贺君鸿偏着头不吭声。
楚云雁当下跑到爹妈面前叽叽喳喳,将刚刚约贺君鸿来沙滩上玩,他却不肯。自己想要他给她堆个城堡也不肯,还打了她一巴掌的事情,以及贺君鸿会使出如猴子般的拳法的事,如竹筒倒豆子般,与她一一说了出来。却不讲自己发脾气将贺君鸿堆的城堡踩踏,才致使贺君鸿气怒打她。
龙紫菀摸着楚云雁被打的,依旧红红的左脸心疼不已,心里对贺君鸿更是不喜了几分。
而冯振瑞听此,脸色铁青,急问许飛道:“三弟,雁儿说的可是真的?”
许飛回道:“嗯,不错。这小子会覃冥那老贼的拳法。”
贺君鸿听他叫疯老头“老贼”,大声反驳道:“他不是老贼!他是个好人!”
楚翼道:“鸿儿,你......”
冯振瑞上前一手紧紧抓着他的肩膀,厉声喝问:“覃冥那奸贼到底在哪里?”
“我不知道!”
“你!”冯振瑞气得就要挥杖打他,却听龙紫菀劝道:“大师父,请等一下。我猜他这功夫是上逍遥岛之前学的,而且空有招式,没有内力。覃冥若是在岛上,我们岂会不知?”
冯振瑞气呼呼道:“翼儿,覃老贼的徒儿我燕山五侠可不会收,你另找他人吧。”
楚翼见此,已知无法改变冯振瑞的决定。
当年贺君鸿的父亲贺安齐伙同覃冥,用计打算将五位师父除去,离间楚翼和龙紫菀。
二师父屠绍,四师父郭旭,五师父燕三娘皆被二人所杀,而大师父冯振瑞双眼毒瞎,三师父许飛右腿被砍了一刀,废了。
两位师父与他们二人有着深仇大恨,如今贺君鸿是贺安齐之子,两位师父不计前嫌收之为徒,已是看在他的面子上。现在发现鸿儿受到覃冥的指点,教会他灵猴拳,两位师父自是不愿再收他入自己门下。
楚翼无法只好为贺君鸿另寻良师。
楚翼叫来贺君鸿道:“鸿儿,如今你已不是我门下弟子,不可再叫我师父,便改叫楚伯伯。"
"我昔年曾受到过少林惠明大师传授内功的恩惠,与少林惠清大师也有交情,与少林颇有渊源。过几日我便将你送至少林,求惠清大师收你为徒。少*功博大精深,流传已久,是武林正宗,你好生在惠清大师门下学武,修身养性,盼你日后做个正人君子。”
“是,楚伯伯。”贺君鸿改口,却已不再拜他为师了。
过了几日,楚翼带着贺君鸿辞别龙紫菀,楚云雁及两位师父,贺家兄弟,往嵩山少林而去。
这一路,楚翼怕被西蒙人认出,就乔装打扮了一番,扮成一般客商,因为在他一岁时,就被人劫走,幸被西蒙西隐先生所救。
他是在西蒙长大的,早年亦是救过西蒙大汗安平沧,安平沧见他稳重敦厚,有着西蒙人崇尚的勇猛无敌,安平沧非常喜欢他,因此,安平沧收他为义子,赐封辽都王子。
行了十几天路程,楚翼和贺君鸿便到了嵩山少林,叫在寺门打扫的僧人进去禀报惠清。
不久,从寺里走出两位和尚,当先那个穿着僧袍袈裟,脸上有些许皱纹,面含微笑。身后一中年僧人,穿着僧袍,始终一副不苟言笑的严肃面容。
僧袍袈裟僧人见是楚翼,十分惊喜:“翼儿,你来啦。近来可好?”
“托大师鸿福,楚翼尚可。”
“那就好。”看到他身边的小男孩,问道:“翼儿,这位是令郎?”
楚翼摇头回答:“不是,这是我义弟贺安齐的遗腹子。”
惠清听得一惊,神色激动道:“他是贺安齐的儿子。”
楚翼点头道:“正是。当年他生下来的时候,我便给他取名君鸿,就是希望他将来做个正人君子,有鸿鹄之志。”
又想起义弟和世妹英年早逝,眉间露出郁色:“这几年,我和娘子二人忙于紫林关一事,未曾去凤梧镇看望陈世妹。直至近来才知,陈世妹在君鸿五岁时便已撒手人寰,留下他一个孤儿颠沛流离,几经辗转流落至丰城,一年前才与我夫妇二人相遇。我将之带回逍遥岛,收他入我五位师父的门下。只是因为一些嫌隙,两位师父不愿收他入门,我便想到惠清大师曾是义弟的师父,便将他带至少林,求大师收他为徒。”
“原来如此。”惠清大师叹了口气说:“当年我与你师父五人打赌,你师父五人去找你收你为徒,而我去找贺将军长子贺安齐收他为徒,并定下丰城比武之约。你师父五人找到了你,而我与你义弟贺安齐相识并教了他武功。”
脸上突地露出遗憾之色:“可是十八年来,我却不知他就是你义弟,贺将军长子贺安齐,致使贺安齐变成贪图荣华富贵之人,而贺将军亦是为救他而死。这是我此生之憾呀!如今他有个遗腹子尚在,正好可以弥补我心中的遗憾愧疚。翼儿,你便将他留下吧,我将他交给我徒儿戒嗔,做个俗家弟子。你看可好啊?”
楚翼喜道:“惠清大师能收小侄为徒孙,楚翼自是感激不尽。”又转而向戒嗔恭敬致谢道:“那就劳烦戒嗔师父了。”戒嗔颔首“嗯”了声。
“鸿儿,还不快拜见你师祖爷,师父。”
贺君鸿刚听到惠清说到自己父亲竟是个贪图富贵之人,心中非常不高兴,便不想拜他们为师。只是见楚翼恳切相求于他们,不想他失望难过,便只好将不快疑问压下。撇了撇嘴,敷衍的向他们拜了一拜,嘴中说道:“拜见师祖爷,师父。”
楚翼满意的笑了笑。惠清也是笑着点了点头。
楚翼道:“既然君鸿已经拜入了大师的门下,那我便放心了。我就不多加打扰了,这就下山去。”
“哎,翼儿,这么快就走啊,到寺内禅房中喝杯清茶,歇息片刻再下山吧。”
贺君鸿见楚翼要走亦是不舍的看着他,拉着他的衣袖不舍道:“楚伯伯你不要这么快就走,再多陪陪我吧。”
楚翼叹了一声,摸着贺君鸿的头:“君鸿,楚伯伯晚一刻走早一刻走都是要走的。你在少林可要好生习武,切不可顽皮贪玩,要听你师父师祖爷的话,记下了么?”
贺君鸿怏怏道:“鸿儿记下了。”
楚翼满意的轻摸了摸他的头,对惠清道:“惠清大师,我刚接下从安阳袁将军手中发来的书信,信中说了西蒙军队下一步便是要进攻安阳,他要我前去安阳协助于他。我送小侄来少林后,过几日便要前去安阳了,所以……”
“好吧。”惠清道:“既是如此,你便去吧。君鸿,我师徒二人会好生教导的。”
楚翼拱手答谢:“那就多谢二位师父了。楚翼告辞。”
惠清应了应首。楚翼再看了贺君鸿一眼,有些不舍但还是转身离去,下了山回到逍遥岛收拾了行装,楚氏夫妇带着楚云雁,贺叶之,贺箮之两兄弟赶赴安阳。而贺君鸿则留在了少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