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方向上判断出他要逃的意图,湘君漫不经心地一拂袖,也不知使了什么绊子,不明就里的司马庭状极狼狈地又一头栽进水里。“想跑啊?还不是时候。”湘君低低的自语着,轻的连幽魂都难以听清。
然而司马庭只看到她明丽的笑容,像是嘲笑,又像是恶作剧得逞时那一种狡黠得意。
司马庭默然,这一下也让他彻底清醒地知道自己的逃跑计划没那么轻松,阴阳家的都会法术,动动小指头都能让自己动弹不得,已经失去力量的自己拿什么抗衡?
暗叹了一声,司马庭认命了,垂头看着自己水面狼狈的倒影,一副等待裁决的死气沉沉状。
又是良久沉默,湘君奇怪道:“你还不出来,要泡在水里一辈子啊?”
“大小姐,刚才我想出来来着,你不是不让吗?”司马庭仰起头,没好气地道。
“呐,这是待客礼节之一,你去见人,总要梳洗一番,沐浴更衣一下吧,才只是浸了浸水,就急着想出来?”湘君眨了眨眼,理由更充分,更理直气壮地回驳道。
“见鬼的待客礼节!我本人没同意来这鬼地方,这是绑架!绑架你知道不……”司马庭火气也上来了,被阴阳家捉来他认栽,但这都已经捉来了还装模作样客客气气的虚伪招呼司马庭可是受不了,醒来时身处牢狱显然更符合事情发展以及司马庭的想象,虽然司马庭也不希望自己被大刑伺候,毕竟壮士英雄并不那么好当,也就是因为不好当才那么少,才会那么受人尊敬。
湘君面色一寒,仿佛初春水面那一层薄冰,看着冷,碰上去更冷:“要么立刻换衣服,要么继续泡着,二选一!”她最讨厌废话了,尤其是长篇大论的废话。
“没衣服啊。”司马庭无奈摊手,他现在身上穿的还是短袖牛仔裤,因为墨家机关城地处山上风比较大,自己就又在外面裹了一层长袍,现在都湿淋淋地贴在身上,十分不好受。
“衣服在屏风后面,我就在这里,你进去换好衣服就出来,不过我先提醒你,这里只有一个出入口,就是屏风左边的那扇门。门外有人,很多人。”湘君瞥了他一眼,不无警告意味。
司马庭撇撇嘴,喃喃道:“好吧,这下我可是真的死心了。”
屏风的作用就是划一个隔间出来,司马庭权当是更衣室,走过去一看,一张小几案上整整齐齐地堆叠着至少五六件衣物,每一件都精致华丽得过分,司马庭脸色瞬间变了,冲出屏风,指着里面声音颤抖:“都这些我穿?”显然惊得他连正常的语法顺序都忘了。
“很多吗?”这下轮到湘君不解。
司马庭这才反应过来,古代人的衣服的确分很多层,倒是自己大惊小怪了。没办法,入乡随俗,本着伸手不打笑脸人以及人在屋檐下哪里不低头的原则,他心不甘情不愿地拎起衣服穿戴起来。还好司马庭受的教育比较全面,还不至于出笑话。
再出来时,司马庭笼着长长的袖子,脚下踢踢踏踏地免得自己被下摆绊倒,脸上的神情当然好不到哪里去,脑袋上都似乎顶着浓浓的怨气。
湘君仔细打量了一下,抿嘴笑道:“还可以啊,像是我们阴阳家的人了,就是头发怪了一点。”
谁是你们阴阳家的人!司马庭强自抑制着怒火,装没听见。
“在阴阳家,每一步都如履薄冰,你要跟紧我,不要和任何人说话。”湘君最后交代一句,从宽大的袖中摸出一条纱巾,仔细将脸蒙起来。
司马庭心头一丝疑惑,怎么,在阴阳家内她也蒙脸吗?
还未想透,湘君已经走到门前,大门缓缓开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