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墨家齐名的公输家族,在机关上亦有不菲的造诣,此次协同秦军攻破墨家机关城中出了很大的力的,正是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公输仇。
不过此刻落在司马庭手里的公输仇心里相当郁闷,本以为那两个孩子好糊弄,结果先是被那个聪明的小姑娘识破身份,那小鬼又留了个心眼没按自己吩咐的去做,反而打开了另一个机关,帮助墨家中毒的人更换水源,接着自己全力一击没怎么伤到那小鬼,却被眼前这个从天而降的家伙撞入水中,(司马庭:明明是推的好吧!)好不容易爬上了机关蛇,连口气都没来得及喘就被制住。
不过这个怪模怪样的小子估计也挺菜的,手上这拿的是什么?不是笔吗?难道真的是笔吗?有用笔做武器威胁人的吗?公输仇暗中冷笑着,机械手稍稍一动。
司马庭此刻也紧张啊,电视上才会出现的人质劫持事件,此刻正由自己上演着,他不但紧张还很兴奋,具体表现是——他的手在抖,没办法,心理素质还是不过关啊。
这么一抖,反而公输仇不敢动了,也不敢再小瞧面前这支笔,刚才笔锋贴近的一刹那,他突然感觉到了一种由衷的恐惧。那是一种仿佛能将一切化作虚无的死寂的气息。
反击?公输仇想到这里,暗中拢了袖中的青铜机关兽——破土七郎,这个精巧的小玩意儿可是凝聚了自己多年的心血,灵活而又不易发现,之前就是凭着它才打开了墨家禁地的绝天锁,但是问题在于,破土七郎本身并不具有多么强大的攻击力,偷袭的话,最好能从这家伙身后绕过去……正寻思着,司马庭却将手臂一横:“走着吧,还想等着开饭哪?”
于是公输仇又郁闷了……
“让让,配合一下啦谢谢。”如果不是因为自己还记挂着目前扮演的角色,司马庭还想抱拳走个过场呢,但现在显然不是耍宝的时候,他只能尽心尽力地挟着公输仇,以一个正义人士的自觉,光明正大地走在士兵让出的一条路上,突然有种关二爷单刀赴会的感触,原来这种感觉也不错。
虽然一开始有些担心对方出尔反尔,不过这个公输仇地位不低,不是用来当炮灰的,以这人胆小的模样也不像是会说出“向我开炮”这种特别有内涵的话来。
“统统后退到二十丈外,不要射箭,弓收起来……还有,别想包围我。”司马庭把能想到的说了一通,顺手一捅公输仇:“你也说两句啊,让他们不要轻举妄动。”
公输仇在司马庭的威逼之下只好开了尊口:“按他说的办。”虽然心里很想让士兵们马上把这个狂妄的小鬼射成筛子,但此刻受制于人,更过分的是司马庭把他推在身前当了挡箭牌,这也是为什么司马庭急着要对方退那么远,因为他后面已经没有防备了。
“对,就是这样,别乱动啊。”司马庭横挪几步,成功地绕过这些人,走到先前秦兵垂下绳子的地方,这里是一个断崖,再往上就是联通机关城内外围的横桥。
爬绳子?司马庭自认没有这么好的身手,公输仇是肯定要在这里放的,他自己上去都有困难,更别提人质了。
机会只有一次!司马庭打定主意,一手仍制着公输仇,另一首反在背后抓紧了绳子,还在手腕上多绕了几圈,接下来就要仰仗史家笔的力量了!
一、二、三!司马庭默数到最后一下时闪电般松手,膝盖手肘紧接着发力撞击,向着秦兵的方向猛地将公输仇推送出去,这一角度也恰好挡住了秦兵可能发动的攻击。与此同时拽着绳子紧贴崖壁狂奔,体内流转的力量重点爆发于腿脚,一时间箭矢连发,却都射到狂奔中的司马庭背后。
但绳子的长度是有限的,而且一头已经固定,所以这相当于一个定点的圆周运动,越往前跑,司马庭脚下也如登云步一样没了支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