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袖边有月
“长女安裳给爹请安。”赵安裳噙泪拜倒。
赵毅颤巍巍扶起赵安裳,方才使劲压下的泪水愣是弹了出来,一时间老泪纵横:“是爹不好啊,回来的仓促,还令你嫁了那位煞星王爷...!”
赵安裳没有责备赵毅的意思:“爹,不碍事,女儿绝对不会死的!”
赵毅并没有听懂赵安裳的意思,仍然觉得自家女儿在自欺欺人,愣是一副生离死别的样子。
聊了会儿天,王府的人就送来了嫁衣。
非常华美!
展开整个嫁衣,气势磅礴逼人,艳丽四射。大红霞披色泽靓丽,做工精美,金色刺绣的针脚很细密,真的挑不出一点差错。
赵安裳感动的鼻子发酸。
青青之类服侍赵安裳更衣,其余人等准备各类嫁妆,忙的不亦乐乎。当然,除了慕容忧一派人以外。
这么个大喜日子,姑且不提慕容忧,下回再聊。
待赵安裳那头一切准备就绪,离吉时就只剩下一个时辰了。
赵毅搀着赵安裳出了门,站定在石阶上,大街小巷的百姓们都围着看热闹,当真繁华隆重,叹为观止的声音绵绵不绝。
喜号声隐隐靠近,赵安裳的心一直在狂跳。
小巷的那头进来了迎亲队伍,尽管夜天寒骑着马的动作很悠闲,但与生俱来的王者气势仍旧咄咄逼人,灼人耳目。
再瞧瞧这边,赵毅的嫁妆也不少,可以说是“十里红妆”铺就了。药材、珠宝、银两、绸缎等可一个不少,一众琳琅满目五彩斑斓的东西全捎上了,新娘子穿的又华美异常,真是让人眼红的姻缘。
光是这些,已经足够那些妇人聊上几月了,可偏偏又多来了几位重量级人物。
赵安裳已经被喜婆搀着入了轿,忽听得有小厮在高叫:“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意欣皇贵妃娘娘驾到!太后娘娘驾到!德妃娘娘驾到!宜妃娘娘驾到!荣贵妃娘娘驾到!”
赵安裳满脸黑线。
这么大阵仗的吗?
来一双夫君的爹娘就够了,可偏偏又多来了这么几位后宫巅峰的女人,这些娘娘来干嘛?尔虞我诈吗?拜托,这是她的婚礼啊!一辈子一次的啊!
你说后宫女子来争宠就罢了吧,太后也给来了?太后年迈,禁不起热闹,平日里也不怎么出门的,今儿这么空暇啊?太后的面子给的这么足,倒让将军府不知所措了。
十里红妆,百里聘礼,千里车马,华美绣衣,以及一大堆皇宫大佬,这个婚礼,盛大的让赵安裳吃惊。
赵毅对她的关怀都不算太显眼,慕容忧又百般刁难,之前和五皇子的婚约又被世人嗤笑,慕容忧还到处散播她胸无点墨、刁蛮任性,可自从遇见了他,她的感动已经不止一次两次了。
这个婚礼,就是最好的证明。
“臣媳见过陛下,陛下龙体安康,福泽万年。”赵安裳头一回面圣,一切规规矩矩。
夜天寒也下了马请安,只不过没有赵安裳那么正式。
帝子不介意,他的心思现在全在赵安裳身上。
桐临国皇家子嗣稀薄,帝子是非常渴望赵安裳可以生下小世子的。
几番程序走完,赵安裳才坐上花轿,车马队绕着桐临国溜达了一圈,浩浩荡荡,喜气洋洋。
“恭喜恭喜啊,不想大哥这么快就抱得美人归了。”夜天生的话暗暗戳中了夜天寒--他的意思是,夜天寒只配拥有他不要的女人。
夜天寒不想和夜天生计较:“那就多谢皇弟了。先请入座吧。”
宾客渐渐到齐,送的礼物个个包装精美,面上陪着虚伪的假笑。
“你们听说了么,这殇王妃啊,灵噬了!”
“哟,这么大的消息,我怎么没听说过?”
“嘿,定是殇王府封锁了呗!”
“也对,哎,又是个苦命的姑娘啊。早就听说嫁给殇王没好果子吃,这下还真的应验了。”
众人议论纷纷,好巧不巧的就被慕容忧尽数听了去。
慕容忧慵懒的面庞浮上了几丝得意,压低了声音喃道:“赵安裳啊赵安裳,真是不知好歹呢......”
赵月希闻言更是嚣张的要上了天,声音倒是一点儿不压着,张口就来:“殇王好生晦气,惹得我安裳姐姐都灵噬了,可叫我心疼呢!”
心疼?开玩笑吧?
赵月希说完,座下宾客一片沉默。他们议论就议论吧,本也无人传去,这赵家二小姐说这么大声,搁谁也撂不下这面子啊!
赵安裳面色冷了几分,好看的眉头微微皱起,趁人不注意拍了拍夜天寒:“喂,这怎么搞?”
夜天寒斜睨着身旁的女子,不想竟这般诱人灵动,心下不由漏了一拍:“我来。”
我来......
情不自禁的,赵安裳就放了心。
夜天寒轻声道:“待在这儿,别动。”
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夜天寒便大步朝着赵月希的方向走了去。
慕容忧的面色难看至极:“月希,陛下都在,你还说的这样张狂!”
夜天寒的举手投足都是这样漫不经心,浑身上下散发着独属于帝王的威严,偏偏又带着几分少年的慵懒,阳光淡淡,照的他光彩照人,一时间竟是叫赵月希看的失了神:“怎么?赵二小姐是嫌弃本王娶了裳儿?”
一个赵二小姐,一个裳儿,是亲是疏一眼可见。
殇王,连赵月希的名字都厌恶的懒得说了么?呵。
赵月希的脸顿时红了个透,不知道她是难堪还是害羞:“小女并无此意,只是关心长姐身子,才一时说了错话。王爷与长姐一双璧人,希儿自然不会不赞成这门婚事的。”
声音柔软的像是吃了糖,绵绵潺潺,勾人心魂。
只可惜,勾不住夜天寒。
“你长姐......”夜天寒慢慢转过身,面上顿时多了几分柔和与宠溺,每一个动作都透露着对对面的女孩的重视,帅的惊心动魄。
“独属于我。”
语罢勾唇浅笑,又慢慢转过了身,方才的温柔一点一点敛去,直至消失殆尽:“所以,不管赵二小姐赞不赞成,结果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