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月光铺在巷子中间窄窄的路上,好像银河划分黑暗的天际,我隐于黑暗,对着另一面的黑暗说话,这样似乎能给我一丝安全感。
“夫君莫怕,为妻只是想除了刚才那粗鬼使得鬼法儿。”
粗鬼?哦,粗人死了自然就变成粗鬼了,她说的鬼法儿指的应该是依然挂在我脖子上的绳套,虽然上面已经没有力道了,但不知为何这绳套好像长在了我脖子上一样,怎么拉都拉不下来,劲用大了就疼得厉害。
“这样啊,那……谢谢你啊。”我礼貌性的顺嘴回了一句,忽然反映过来:“诶,那什么,你不用过来了,你直接告诉我怎么弄下来吧,就不麻烦为妻你……那个贵手了。”我看她说话文绉绉的也想拽两句,但话出口连自己听着都别扭。
“呵呵,原来夫君喜欢说笑话。”黑暗中她模糊的身影好像耸了耸肩膀,我脑中不可遏止的想到一个浑身纸扎,浓妆艳抹的纸人鬼在掩嘴冷笑的样子,混身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
我留着冷汗,一边跟着傻乐,一边飞速的思考怎么才能让眼前的女鬼消失,虽然她救了我几次,但我对她还是有一种发自心底的恐惧。
“子时将过,夫君请让为妻服侍你吧。”她说着让我毛骨悚然的话抬脚就从暗处走了出来,清冷的月光毫不吝啬的映照在她的身上,又毫不费力穿透了她的身体,她没有影子。
我眼睁睁的看着她走向我,吓得一动也不敢动,生怕激怒了眼前这位神通广大的女鬼,虽说之前迷迷糊糊的好像跟她发生过几次关系,但谁知道这姑奶奶是什么脾气?把人家惹急了万一把我当了宵夜,我多冤得慌啊。
我当时脑子里还能闪现出这个想法,多半也是因为眼前的女鬼还真就没我脑海中想象的那么可怕。她身上穿着桃红的绰子,露出莹润精致的锁骨,下身是浅红的罗裙,描着金丝的绣花鞋,脚很小,让我想起了电视剧里古代女子缠足的小脚,哦对,听她的语气应该就是古代的女鬼,就是不知道死了多少年了。
“诶,你保持这样就行,千万别抬头。”我对着那个女鬼说道。她长长的黑发遮住了脸,我真怕她像梦里一样忽然露出一张纸扎的脸来。
她身形停了一下,我心里顿时揪紧了起来,屏住呼吸,随时准备逃命。我想好了,她现在要跟我亮爪子,我拼死也要撞开张文的大门,不为让他救我,为了让他和我一起死!
“是,夫君。”她就说了这么一句就接着向我走了过来,言语间甚至还有着淡淡的委屈,那哀婉的语气甚至让我心中有些不忍,也是,人家一口一个夫君毕恭毕敬的叫着我,我却说这种话,搞的我像嫌弃人家一样。
罢了,死就死嘛!我转过头,背对她,低头露出紧锢着我脖子的绳套:“麻烦你了。”
淡淡的凉气从背后传了过来,我知道她已经站在我身后了,随后,几根凉凉的纤纤玉指便攀上了我的脖根子来回摸索,那微凉而滑腻的触感让我想起了之前梦中和她的抵死缠绵,身体下意识出现了反映。
“怎么这么烫?糟了!”伴随着她的一声惊呼,我脖子上的绳套瞬间勒紧,甚至比之前的力道还要大,我用手死死的扒住脖子上的绳套,痛的在地上打滚,然而却丝毫无法阻止正在猛力收紧的绳套。
正在我眼前一黑,马上就要失去意识的时候,我伸出的舌头忽然被强硬的塞了进去,随后一个滚烫柔软的东西也跟着被塞进了我的嘴里,几乎在同一时间,脖子上的绳套发出呲呲的响声并冒出大团大团的黑气,上面传来的力道也同时减慢了很多。
“接着吃,别停!”女鬼急切的声音从耳边传来,伴随着如同烤肉般呲呲的响声,我的嘴里被塞满了刚才那滚烫柔软的东西。我连嚼都不嚼就疯狂的往下咽着,那滚烫的东西好像火炭一样顺着食道滚进了我的身体里面,将彻骨的凉意和我腹中灌满的寒气尽数驱散。
我不收控制疯狂的放着屁,直到寒气彻底放尽了才收歇下来。脖子上那种紧箍的感觉也消失了,我颤抖着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除了正在淌血的勒痕之外什么都没摸到,绳套已经消失了。
“夫君,你感觉怎么样?”女鬼急切的声音再次响起,她跪在我身边扶着我,头发依然垂着,我看不见她的脸。
“你……咳咳……对不起……臭不臭?”我嘶哑着断断续续的说道,她就算是鬼好歹也是个女鬼,在她面前我刚刚那个举动实在是有些不雅!
“夫君,那是寒气而已,没关系的。”她依然阴森而温柔的说道,但我听在耳里,心中竟然升起了几分温暖的感觉。
我双手支撑着从她的怀里坐了起来,眼角瞥到她手上被烫伤的一道道痕迹,又看到散落在地上的面条,瞬间明白了刚刚她喂我吃的是什么东西,只是这面条怎么会这么烫?
我试着戳了戳地上的面条,早就凉透了,眼睛又瞟向她手上的烫伤。她好像注意到了我的目光,忽然把手缩了回去。
我执拗的拽着她的手,她不敢用力,只好把手上的烫伤展露在我的目光下:“夫君,是不是很丑?”
“不丑不丑,这是我见过的全天下最漂亮的手。”我词穷,也不知道怎么夸女孩,但我的话字字真心!
“夫君,你莫诓我。”她把手缩了回去,言语间三分惊慌七分娇羞,那突如其来的烟火气息甚至让我暂时忘了她是个鬼。
我咽了口唾沫,手颤抖着,缓缓伸向她乌黑的长发,轻轻的撩开……
“子时过了!王八小子死了没?”门嘭的一下打开,张文手拿着一把黄色纸伞走了出来,他凌厉的眼神射向我,让我有点不敢看他,回头一看,刚刚扶着我的女鬼已不知所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