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檀站立一旁,一如既往的冷漠,鸣柯不免为丽纱着急,她非常渴望赵檀可以帮一帮可怜的丽纱:“我相信你的能力,只要你有心帮她,就一定有救。”
赵檀回望鸣柯,面色有些狰狞:“我是天底下最恨毒的人,你难道忘了吗?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办,你认为我会为了你们这些不相干的人浪费我的精力吗?”
鸣柯瞥了一眼翘首以待的丽纱,那可怜酸楚的泪水,绝望的眼神,鸣柯禁不住对赵檀道:“要知道,梁姑娘是阿迭明龙所救,你就不能看在他们救了你师妹的份上,去救救阿迭将军吗?”
赵檀怔了怔,面色稍有缓和,垂头沉思了片刻道:“好吧。那就看在你们救了我师妹的份上,我答应,但是能不能成功我没有把握。”丽纱破涕为笑,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起身道:“如果赵公子能救回我爹,丽纱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赵檀正色道:“如今你的哥哥已经去求太后,但此罪为弑君重罪,很难脱得了关系,当下我们必须要知道你们爹是生是死,所以也只有等你哥哥回来。”
丽纱听到赵檀这般说,蛾眉倒蹙,怒斥道:“就知道会见死不救,如此等下去,到最后等到的也只能是一具尸体,我要去找完颜亮,将自己亲自献给他,以此来换父亲的性命。”说着愤然抬脚正欲离开,鸣柯忙大步迈了两步一把将其拉住,丽纱却用尽全身的力气挣脱,一旁的赵檀和李暮视若无睹。鸣柯不由心里骂这两个人,怎会这般毫无怜悯之心。
赵檀对鸣柯道:“笨丫头,如今你已是自身难保,还要去管其他人的事?难道你不懂什么叫量力而行吗?”
鸣柯回头怒视着他:“阿迭老将军能落得如此境地,与我脱不了干系,我怎么可以坐势不管?”正说话间,丽纱已脱开她的手,飞奔而去。鸣柯正欲追赶,赵檀却拦住去路:“不要出去送死了。”
只要赵檀阻拦,鸣柯是绝无可能离开此地。
而丽纱并没有跑远,刚刚跑了几步,顿然见阿迭明龙忧心忡忡地回来,面色沉重道:“爹被关在刑部,明日武时三刻斩首示众。”
丽纱抑制不住泪如倾盆,大乱方寸道:“大哥,让我去吧。拿我去换父亲的命。”
赵檀带着一丝嘲讽:“你认为此时的完颜亮会再相信你吗?弑君之罪岂能儿戏?”
“不管怎么样都要去试试。”
赵檀转过身去,背向众人,抬手一挥:“你们的事,我不想多管,你们自便。”
丽纱眼见赵檀不肯相救,此时也只有求助鸣柯,希望她能帮助劝解赵檀,便拉起鸣柯的手哭道:“鸣柯,其实你一直对我很好,我不应该那样对你,害你差点死掉。此去也许永远见不到你了,在我走之前我能否叫你一声姐姐吗?”
赵檀听此言露出一丝冷笑,李暮见赵檀的神情道:“无需这般模样,你大可当做某人在台上演了一场戏而以。”
赵檀摇头叹息道:“为什么那么多人会中了笑里藏刀之计,就是击中了人们最为长见的弱点。”
鸣柯听出二人暗讽丽纱,她却不认为丽纱是虚情假意,柔声对丽纱说道:“当然可以,但是我希望我们能否再想一想,看看是否有其它的办法。”
“其它办法?还能有什么其它办法。”丽纱几近绝望。
丽纱突然眼前一亮道:“我想到每月的今日,刑部尚书夫人都会去寺庙里上香,我们何不将人劫持,然后逼刑部把爹爹放出来?”
鸣柯眉头一皱,道:“怎么可以这样,就算为了救人也不该伤害别人。”
丽纱面色一暗,目若刺骨寒冰:“这个世界本来就是如此,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阿迭明斥道:“你以为刑部的人是那么好劫的吗?”
鸣柯走到赵檀身边,依然心存一丝希望:“我求你,可不可以帮我们想一个万全之策?”
赵檀猝然斜首望着鸣柯吼道:“我不需要你来支使我。”
鸣柯被赵檀的一吼弄得有些莫明其妙,撇了撇嘴道:“你到底怎么回事呀?我只是要你帮我们想个办法,又不是让你去送死。干嘛那么大声音?”
“我说过,你们金人的事,我不想多管。”鸣柯发觉赵檀的神色有些异样,眼底一股寒意,双手握拳,似乎在强压着怒火。
丽纱再无计可施,愤然道:“现在只有把我送给完颜亮了。”边说边出了房门,鸣柯大惊,与阿迭同时去追。赵檀伸手将她拉了回来,眼中的关切如浮光掠影一闪却逝:“拿了些东西再走也不迟。”说着从墙角拿过来一个大大的包裹,打开之后,从里面拿出一套男子的衣服,扔给鸣柯:“把这个换上。”
原来就在赵檀出去寻找食物之即,又寻了些衣物,以备不时之需,赵檀如此缜密的心思,鸣柯为之折服,她接了衣服,躲进堆柴的后面换更。
李暮问道:“哥哥,你下一步打算去哪里?”
赵檀淡淡道:“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办,要去的地方还很多。”
鸣柯躲在柴火的后面试探道:“梁姑娘还在阿迭府,你不出手帮助阿迭明龙,就不怕阿迭明龙对你的师妹不利吗?”
赵檀冷哼一声道:“以阿迭明龙的性格,他决不会放下师妹不管,不要用这种低级的激将法,没有用的。”鸣柯叹了口气,看来赵檀真的不打算去救阿迭正干了,也只能做罢。
鸣柯把衣服换好,束发而冠,李檀帮她贴好假胡子。李暮随即也贴上了假胡子,赵檀又从地窖中拿出一个袋子道:“这里面是石灰,只要撒进对方的眼睛里,再撒些水,对方的眼睛就会灼伤。也许你们会用得上。我这里还有一种毒药,我知道以鸣柯的性格未必会用。但为了以防外一,请收着吧。”鸣柯犹豫片刻,从赵檀手中接过毒药。
“这个皮囊里面的药力及强,下毒之时,打开盖子,上面有很多细小的小孔,只要用力一捏,里面的药就会喷射而出,只要喷到皮肤上……”
“喷到皮肤上为怎样?”
“人会感到强烈的疼痛,身体会逐渐溃烂,痛苦不堪,不出三天就会毙命。”
鸣柯连忙把药扔回给赵檀道:“你怎么会有如此阴毒的东西?太可怕了。”
赵檀霍然抬眼道:“阴毒?世人又有几个不是阴毒之人?”
鸣柯瞪了一眼赵檀:“不,我不要。我没有那么狠毒的心肠。”
赵檀怒道:“好,你和李暮马上给我消失,省得看到我这个阴毒的人让你感到不舒服。马上滚。”鸣柯气愤的一甩手:“好,我们走。”
李暮见二人相互讥讽,争执不休,水火不融,无奈之下只得对赵檀道:“我带鸣柯走,你一定要保重,记得回忆徽楼找我。”说罢,拉起鸣柯的手离开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