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倾城看着扬马远去的二人,身形一阵摇晃,地上的士兵尸体横七竖八的躺着,他伸出右手,看着……看着,泪水止不住淌落。
他摇着头连连后退,这是他第一次杀人,第一次……手上沾了人命。
“对不起……我不想的,若你们不死,我就得死。但是……我想活着,我还不能死,我还没有找到慕言哥哥,我还要报仇……我要报仇!”
他擦了擦眼泪,决然转身,周围星星点点的紫红色莹粉渐渐淡去,地上的士兵随着莹粉的消失而化成飞粉,被风吹散,而他的身影也渐行渐远,那是前往白虎国的方向。
要去白虎国,必过梅河,路虽远兮,其路漫漫。
玉倾城想着:既然去找白虎帝君是娘亲的意思,想必另有深意,我且先去一趟白虎国,若是能借来几个高手助我,想来去京城找慕言哥哥也会事半功倍。
玉倾城一袭红衣纱笠站在梅河码头,呼啸的狂风吹过河面,涟漪斑斓,望着宽阔无边的河面,他倾身与这仅有的一条渔船船主沟通着:“船家,可否渡我一渡,我要去河对岸。”
“哎呀公子,不行啊!”船家连连摆手,“非是我不渡公子过河,而是今日不宜行船,你看,这风这么大,说不准几时就会有一场暴风雨要来,这太危险了。公子还是改日再渡河吧!”
玉倾城有些心焦,自从那晚逃过一劫之后,朝庭没少派追杀他,昨日就险些被杀手发现了,若是再晚些走,恐怕定会被追上。
“船家,那什么时候能渡河呢?”玉倾城蹙眉问道。
“呦,这可就难说了,看这风向,怕是这雨要下个两三天不止呢!”船家道。
玉倾城犯了难,他温声求道:“船家,你看这雨现在不是还没下吗?您就帮帮忙吧,渡我过去可好?”
“不行不行,太危险了,且不说我送你过去我也回不来,就说你能不能安全的到对岸还是个难事儿呢!”船家匆匆收了鱼网,将船固定好后就要离去。
“船家,等等!”玉倾城急忙喊住他,从怀里拿出一个沉甸甸的钱袋,塞到船家手中,祈求道:“请把这船卖给我吧,拜托!”
船家捏了捏钱袋,摇头叹息:“唉~好吧!不过你若出了事,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不怪不怪,谢谢船家!”玉倾城真心道谢,总算是能渡河了。
他提起下摆就登了船,连固定船的绳索也未解开,船家一看,一阵摇头,“公子,你会摇桨吗?”
玉倾城望着船家,迷茫地摇头,“还请船家赐教。”
“唉~”船家叹了口气,上船简单地示范了一下摇桨的要领,这才下船解开绳索,扛着他的渔网离去。
风一吹,渔船被一波大浪猛地一推,重重地撞在码头巨石上,剧烈一晃,玉倾城浮步轻摇,险些掉入水中,幸而扶住了船罩。
他拍了拍胸口,轻舒了一口气,“呼~吓死我了!”
双桨在手,他试着划了划水,渔船晃晃悠悠离开了码头,却被阵阵南风吹向了北方,离开了他预想的航线。
他吃力地划着手中的双桨,因为不得要领,加上风又大,渔船一直在水中打着圈儿的转,离码头越来越远了,但却不是朝着白虎国的方向。
划了一会儿后,他有些累了,风虽大,却也出了薄汗,他放下手中的木桨,瘫坐在船板上,任南风吹着渔船在河中飘荡。
望着岸边的片片梅林,虽然已是夏至,但梅河的梅花却并未受节气的影响,始终开得艳丽,鲜红如血,点点晕开在枝头,延绵梅河数十万里,令人惊叹不绝,也不知是什么原因。
“要是慕言哥哥在就好了,这小小的渔船又怎能难得倒他,慕言哥哥最厉害了。”玉倾城吐了口清气,嘴里嘀咕着。
一辆马车在河岸边驶来,马车内的慕言脸上戴着银色的面具,遮住了他脸上的疤痕,原本魔医尚道说是可以治好他的脸的,可是还没等他治脸,就在前几天的早晨突然离世了。
虽然魔医保养得宜,但毕竟是一百多岁的老人了,又将自己的功力悉数传授给了慕言,自己却油尽灯枯了。
慕言在纸上写道:“边城已无凤琉家,朝廷定会派人埋伏,青龙国已不再安全,我们还是转道最近的白虎国吧。以后你们叫我凤柳,我早已不再是什么少将军了,而你们,也换个名字换个身份,以免徒惹是非。”
“是,公子!”钟寻与雪情二人看着纸条,凝重点头,也戴上了一副面具,三人以主仆相称。
“公子,河中有条船,正好我们需要一条船渡河。”雪情兴奋道。
“嗯!”慕言发出一声鼻音。
马车缓缓停在河边,雪情双手狂挥,对着玉倾城的渔船喊道:“喂!船家,我们要渡河,你快把船靠过来……”
玉倾城惊起,看着对岸的三人戴着面具,一脸肃杀的样子,误以为追兵追来了,忙摇着双桨奋力划离岸边,向河中央划去。
“诶?怎么回事啊,这船怎么还越划越远了啊!”钟寻疑惑道。
话音刚落,耳边风声入耳,一抹白影掠过,慕言已经跃上了渔船。
“啊~”渔船受力不均,一阵猛烈的摇摆。
再加上看着突然出现在船上的人,玉倾城吓了一跳,一声惊呼,重心不稳,跌下船去,头上都纱笠被风吹落,随河水北流。
慕言转身,伸手一捞,抓住了玉倾城的玉手,轻巧一拉,玉倾城就被甩上了船。
玉倾城被甩上来后,脚步有些虚浮,甚是不稳,连连后退,直到背靠身后的船罩,他才稳住身形。
慕言看着玉倾城的容颜愣住了,紧接着跃上船的钟寻、雪情二人看到玉倾城也是一愣,嘴里不自觉喊道:
“倾城公子!”
玉倾城一慌,急忙背转身去,丢下一句,“你们认错人了!”便钻进了船舱里。
他背对着慕言三人坐在里面的草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