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搂着她的肩膀,轻拍着她的背安慰着,“别怕,只是梦而已,这梦啊通常都是相反的,别太担心,素儿好歹是正妃,谁敢欺负她啊,不是还有慕言在吗?”
“能不担心吗?”将军夫人手握成拳,在大将军胸口锤了两下,泪水吧嗒吧嗒往下落,“我的素儿一去半个月,连封回信也没有,她一向孝顺,只要是离家一天,她都会派人捎个信回来报平安,可如今都过去那么久了,一点儿消息也没有。送嫁的队伍一个也没回,慕言和蝶儿也没有任何消息,刚才我们又做了同一个噩梦,你教我怎能不担心?我的素儿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这个梦就是素儿在向我们求救,一定是的,老爷~”
大将军握住她放在胸前的手,紧锁眉头,不停地叹息,胸口深深地起伏着,“哎~夫人啊,你这一说啊,我的心也不安了!”
“哦,对了!”大将军突然想起白天的那首奇怪的诗,忙问道:“夫人,白天那首诗呢?你再拿出来好好看看?”
“诗?”将军夫人想了想,“我放在梳妆台了,我去拿我这就去拿。”
说着,她抬袖擦了擦眼泪,急急下床,也不管地上是否寒凉,光着脚丫小跑到梳妆台,将写着怪诗的纸条拿到床上,和大将军一起参详。
纸条上书:
草长柳飞伤年少,
庐中清茶无侍将。
囚鸟欲飞奈何冤,
凤伤奴欺夫尤困。
将军夫人将这首诗翻来覆去反反复复的念着,越念越心烦,心里揪得很。越是想明白,却越是不明白,越是不明白就越是心急,脑子里都是那个恶梦在萦绕。
突然,大将军一拍脑门儿,指着那首诗惊呼一声:“夫人,你看!”
“哎呀,你别吵我,正想着呢,你又打断我!”将军夫人烦躁地拍开他的爪子。
“不是啊夫人。”大将军拿过她手里的纸条,指着第一排道:“夫人你看,这是首藏头诗,你把每句的头一个字连起来念念。”
“草庐囚凤……草庐囚凤?天哪!”将军夫人捂唇惊呼,眼中泪光闪闪,激动地拉着大将军的胳膊,“这凤……一定是素儿,一定是我们的素儿,你看你看,这每句的最后一个字……连起来是什么,啊?”
“怎么还是首藏尾诗?”大将军又拿起来看了看,念道:“少将冤困……这……”
“你还不明白吗?”将军夫人急道:“你就知道打仗,真是块木头,草庐囚凤,少将冤困!这凤是指素笺,这少将当然是咱们的养子慕言少将军啦!都写得这么明显了,你还不明白吗?”
将军夫人握着拳头,一拳拳地击打着大将军硬邦邦的胸膛,埋怨道:“都怪你,都怪你当初答应这门亲事,才让我们的宝贝儿女儿嫁到皇室受苦。都怪你,你为什么要答应,你为什么不拒绝,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她双手紧紧地捏着纸条,仰头痛哭:“啊~我可怜的素儿啊~真的作孽啊~呜……你远在千里,让娘怎么救你,该怎么救你啊……素儿……”
她哭着哭着,突然一口气没喘上了来,张着嘴,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夫人……”大将军抱着她焦急地喊着,听到呼喊的下人们都骚动了起来。
瞬时间,整个将军府灯火通明,随意披了件外衣的老军医,被大将军身边的副将急急忙忙地拉了来,素笺和慕言出事的消息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就在将军府和军营传了开来。
第二日将军夫人一睁开眼睛,就央求着大将军即刻进京,一定要救出女儿。
大将军本是想等她好些了再去的,奈何她执意坚持,只好留下几句嘱咐的话,便带着自己的亲妹夫玉容将军,还有一个副将马不停蹄的赶往京城。
一路上偶尔听到些京城奇谭王府秘闻什么的,三人越听心越慌,赶路的速度更是加快了些。
平日里六天的路程,硬是不足四天就到了京城郊外,披星戴雨日.夜兼程累死了十几匹良驹。
越临近京城素笺的消息便更多,炎王府那日的婚礼更是满城风云无人不知。这么大的事情却只在京城传得沸沸扬扬而已,可见此事有人特意封锁了消息,加上一路上来往的人盘查严密,想来也知道是防着谁了。
故而,大将军一入城便坐不住了,怒气冲冲地跑去炎王府,也不再隐瞒自己的身份,毕竟他是青龙国手握重兵的功勋,不怕明杀就怕暗箭。
大将军在炎王府搜了一圈,还是无功而返,炎王府上下口风严密,素笺和慕言的消息一点儿没有,就连蝶儿也没见着,只怕是凶多吉少。
他越想越气,越想越憋屈,想他凤琉家六代为将一门忠烈,没想到却保护不了自己的宝贝儿女儿,他心里又气又恼。
一回到客栈就要了几坛子烈酒,一个劲儿的猛灌着,玉容将军和副将怎么劝都劝不住。
“大哥,你怎么一回来就喝这么多酒啊,唉~别喝了,你倒是快说说,素笺和慕言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你看到人没啊?……哎呀!我的大舅哥,你别喝了,你倒是快说啊,真是急死我了!”玉容将军抓着他正喝着的酒坛不放手,焦急地问东问西。
“你让我喝!”大将军猛地一拽酒坛,结果用力过大,一个后翻摔倒在地。
“诶……大将军,你没事吧,少喝点……”幸好副将在一旁手脚麻利的将他扶起。
玉容将军见他起来后又开始喝,便抢了他所有的酒坛,把他拖到了床上。
大将军一把推开玉容将军,捂着心口打了个酒嗝,一股浓烈的酒味儿充斥着整间客房,
“你们别管我,让我喝死算了,喝死算了~夫人说得对呀!”他手握成拳,一拳一拳地砸在自己心口,老泪纵横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真是不配为人父啊!我的女儿在受苦,我却救不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