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假山洞中,天二打开通往地牢的机关,对着通往底下的台阶大声道:“我等奉了侧妃娘娘的命令,将这个犯事儿的婢女压来。”
“哒哒哒!”地牢里走出一个五大三粗的赤身汉子,将天二三人上下打量,“把人交给我吧。”
“不用了。”天二拒绝道:“我们亲自压进去,娘娘还吩咐,让我们来看看慕言少将军的情况,回去好回禀娘娘。”
赤身汉子疑惑地瞥了眼瘦小的蝶儿,伸手便要去摸她,“这护卫怎么像个小娘儿们似的。”
蝶儿脖子一缩,天二伸手挡住汉子的魔爪,冷冷道:“这是娘娘的远房,新来的。”
“啊哈,既然是娘娘的意思,那就进来吧!”那汉子收回手,打着哈哈,领着二人直接去了慕言的牢房。
蝶儿紧跟在天二身后,眼神四处张望,仔细地记着天二的每一个动作和通往地牢的每一个细节。
那汉子提着犯事的婢女走了,将空间留给了天二与蝶儿,蝶儿隔着牢门看着牢内草垛上躺着的慕言,震惊地双手捂着嘴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泪水却已决堤。
慕言一身染血白衣褪至腹部,仰躺在草垛上,头上和胸口缠着一圈一圈带血的绷带,看不见容貌。
“少将军……怎么会变成这样?”蝶儿低声哽咽,含泪仰头问天二:“我想进去……看看他,可以吗?。”
天二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你等会儿。”
他走到通道口牢头休息处,冷冷地对牢头道:“娘娘要我们仔细查看慕言的伤势,把门打开。”
牢头扔掉手里的一把瓜子,收回踏在桌上的一只脚,取下挂在腰间的一枚黑色的钥匙,扔给天二。
“这女人真是麻烦,弄残他的人是她,不让她死的人也是她,现在还要派人来巡视,我靠,我他娘看守牢房十几年,头一次见这么阴狠的女人,真是阔怕。”他浑身一抖,嘴里嘟囔道。
天二接住钥匙,脚步一顿,寒着脸说:“知道就好,你们最好保证他还有气,否则,娘娘的手段你们承受不起。”
说完继续向蝶儿走去,刚打开牢门,蝶儿就向里冲去,天二一把拉住她,低头耳语:“镇定点儿!”
蝶儿深深地吸了吸鼻子,点点头,“嗯。”
两人平静地走向慕言,蝶儿的内心却如一潭酸水,心酸入骨髓,那是她仰慕已久的男子啊,她心中的神,如今却面目全非的躺在那儿,叫她如何心静。
她跪坐在慕言身旁,颤抖的手伸向慕言的脸,却不敢碰触他,她无声低泣着,
“少将军,我是蝶儿啊,你不能死,你一定要挺住,小姐……小姐她还等着你去救她呢。我知道,你心里一直都牵挂着小姐,小姐她……她也牵挂着你,她就算昏迷着……也在叫着你的名字,思念着你。所以,为了小姐,你也不能死,否则……否则小姐该有多难过啊……少将军。”
“嗯~”慕言轻哼一声,慢慢抬起虚弱的手。
蝶儿激动地握住他的手,“少将军,你醒了,太好了。”
慕言伸出另一只手,在他的手心慢慢地写着:小姐她好吗?
蝶儿摇摇头,又一想他现在看不到,忍不住哭出声来:“少将军,蝶儿没有保护好小姐,让小姐受委屈了,还受伤昏迷了,呜~”
天二一惊,迅速捂住她的嘴,压低声音道:“嘘~小声点,此地不宜久留,长话短说。”
蝶儿眨掉眼里的一滴热泪,吸吸鼻子,拿开捂着自己嘴巴的手,黯然回神,“少将军,我该怎么办?我要怎么才能救你?”
慕言在她手心继续写着:告诉小姐,小心柳絮,不要把我的情况告诉小姐,我不想她知道我现在的模样,也不要救我,带小姐离开这里。
“少将军……”
慕言每在她手心写一个字,都像针一样扎在她的心中,泪水一颗颗滚落在他的手背上,却落不进他的心。
“快走吧!”天二催促着,一把拉起蝶儿就走,“把眼泪擦干净。”
今晚注定又是一个不眠夜,暴风雨猛烈地洗刷着这片土地,就像敌人无情地粉碎着她们的梦想和希望。
珠翠阁内,一个护卫单膝跪地,恭敬地禀告柳絮,“启禀娘娘,属下刚刚在回廊底下发现了两个被脱光了衣服的护卫。”
“哦?被脱光了衣服?”柳絮一边喝茶,一边问道。
“是的,据两人所说,他们昏倒前见过天二侍卫,而且,您要他们压去地牢的婢女也不见了。”
“天二?他这是要干什么?对了,我不是要你监视草庐的吗?有什么动静?”柳絮放下茶杯,揉了揉额头问。
“娘娘,属下正要禀告此事,那天二侍卫这几日常常出入草庐,给草庐送水送食,还请了大夫去草庐诊治。”护卫颌首禀道。
“又是天二!”柳絮眸光深邃,对那护卫勾了勾手指,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
护卫震惊地看着她,“娘娘……这恐怕不妥吧,若是王爷知道了……”
“哼,你怕什么,王爷不会知道的,就算知道了也自有本宫顶着,你只管替本宫办好此事即可。”柳絮冷言。
“天二侍卫武功极高,属下怕不是对手。”护卫低头沉思,眼珠咕噜噜转着。
“本宫自有办法支开他,你无需担心,办好此事,本宫保你做护卫统领。”
“是,属下愿为娘娘办好此事。”护卫想了想,还是逃不开柳絮的利诱。
雨一直下了整整七天,素笺也在床上躺足了七天,这几日,管家和柳絮难得的没有来为难她们。
当夜,天二刚从草庐出来,就碰上了柳絮身边的婢女风铃,他眸光微冷,直视着她。
“天二侍卫,我家娘娘有请!”风铃被他的视线盯得有些不自在,不敢直视他。
天二冷冷道:“什么事?”
“天二侍卫去了便知,请!”风铃侧身相请,紧跟在天二的身后,直到珠翠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