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东方胖的办公室,我们顺着林间小道往西走,发现劳大也跟了出来,苏樱回头幽怨地看了他一眼,“掌门人也太不信任我了,居然还叫你来跟着,话说你们护安队最近好像挺闲的......”
劳大不动声色道:“还好,最近只有两单生意,一切还得看营销的本事,如果他们拉不到客人,我们护安也没办法。”
苏樱的嘴角扯出一道不屑的微笑,“怕什么,不是有朱七七在嘛,营销组的一枝花。”
劳大没接这话,说:“掌门人刚刚说了,如果实在不行就给这小子换一次血得了。”
苏樱媚眼忍不住露出惊讶的神情,“不会吧,真下这么大的血本,这小子的来头真那么大?”
我挺挺胸膛道:“我爸爸跟掌门人可是拜过把子的!”
苏樱冷笑,“那又怎样?如果你自己没本事,就算你老爸是天王老子都没有用!”
“哦......”我被她当面泼了一盆冷水,郁闷地跟在她身后,看着她那两个扇形的发簪在午后的阳光里焕发着金黄色。
劳大快步走到苏樱身边,“掌门人警告你不可以拿他做人体实验。”
秋风吹来,把劳大说的一些话语带到我的耳朵里,我听着寒毛冷竖,不会吧!
苏樱用余光看我,我更害怕了,紧张得直咽口水,她笑了笑,道:“放心吧,我分得清大情小事的。”
阳光穿过树叶投落下的来阴影时不时地打在我们的身上,远处一片宁静,加之微风徐徐,我总感觉这是梦境一般,也许真实的我还在后山脚下摘南瓜,累了坐在田边休息,一个不小心就睡下去了,而这一切只都是我的梦境而已,只要我用力掐一把自己的手,我就能马上醒过来。
走了五六分钟居然还没到,我觉得奇怪,在后山脚下看这座大山的时候山顶其实没有那么宽,但是上来之后却仿佛有一个镇那么大,四处的院落,好像怎么走都走不到尽头的样子。
“到了。”苏樱突然说道。
我一看,是一个晒满了中草药的药房,药房搭建很简陋,几个茅草房,外围搭了一圈篱笆墙,视野所到之处放的全都是草药,但门前却摆满了色彩鲜艳的各类花草,我问:“这是你住的地方吗?”
苏樱点点头,“不错吧?”
“不错是不错......”但是对于女孩子来说这样的住处是不是太恶劣了点,而且在这么危险的地方,她不怕被人谋财害命吗?
“干嘛这副神情?”她把我的表情看在眼里,问道。
我老实巴交地回道:“我只是觉得一个女孩子住在这里太危险了......”
说完苏樱只是笑,一言不发地拉开篱笆门,走了进去。
劳大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走到了我的身后,催促道:“快跟着她进去。”
“哦!”我急匆匆追上她的脚步,她随手摘了片叶子递到我眼前,我盯着那片叶子看了半天,问:“这是干什么?”
苏樱似乎有些不耐烦解释,只说:“如果不想死就赶紧吃下去。”
听完我二话不说把一片叶子全放进了嘴巴嚼了起来,“这是不是可以解我身上的毒的?”
苏樱没说话转身走开了,我只好把疑问的眼神瞟向劳大,劳大道:“这是解门口那些毒烟的毒性的。”
“门口?”我回头看那篱笆门,什么也没有看到啊。
劳大道:“这些毒气肉眼看不到,无色无味,别看这里装置简陋,但却危机重重,一般不了解这里的人是无法进来的,就拿我们站的这个位置来说,离那篱笆墙不足五米,但苏樱至少布了不少于三道的毒气。”
我嚼着嘴里的叶子,难吃得要命,苦涩又酸溜溜的,“那你呢,你为什么不用吃这些叶子?是不是经常来这里身体已经产生免疫了?”
劳大道:“我已经服过解药的了,一般不用再吃,除非她想整我们,在原有的毒气里添加一些新的毒草。”
劳大刚说完,苏樱在前面说:“劳大,别那么谨慎嘛,上次的事情是我不对,我不是已经跟你道过歉了吗?还在耿耿于怀啊?”
劳大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之色,“我没有耿耿于怀,只是提醒一下新人罢了。”
看来,即使是护安队的队长也吃了苏樱不少苦头啊,所以才这么谨慎地走在最后面吧。
跟着苏樱进了一间茅草房,里面三壁都放着木架子,上面摆满了中药罐子,中间有一张长长的木桌子,上面放着银针、药箱、中药碾之类的。
苏樱指了指那放在银针前面的那张椅子,“你坐那儿。”
我乖乖坐下,眼睛紧紧地盯着劳大看,乞求他能在关键时刻救一下我,他那镇定的眼神给了我不少安抚,我给自己灌了一大碗心灵鸡汤: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应该不会有事的。
苏樱打开药箱,拿出长长的一排银针来,这银针比刚刚在桌上看到的更细、更软也更长。
苏樱拿出一最小的一根,拿酒精细细地擦洗,一看到那细尖的针头,我就胆寒,《还珠格格》里紫薇被容嬷嬷拿针刺手指头的画面全飘进了脑海中,这可是比容嬷嬷还要小,而且长了不知道多少倍的针啊,我已经生无可恋。
苏樱冷声道:“把上衣脱了。”
我眼睛依然看着劳大,苏樱道:“你看他干什么?我才是医生,进了这间屋子你只要听我一个人指挥就行了,病人不配合的话医生是没有办法治好病的。”
“好......”我不情愿地把衣服脱了。
苏樱在我的锁骨处找了个穴位轻轻地把银针转了进去,刚开始有点痛,但还能忍受一下,但后面越来越痛了,当银针进了三分之二的时候反而又不痛了,她松了手,俯身看了看我的脸色,旋而又转身拿了一根银针,绕到我的后面,在我的后背上扎了起来,同样也只是开始有一点痛,最后什么感觉也没有。
苏樱一口气拿出了十五六针,分别在我的后背、手臂、肩膀各个穴位扎满了银针,所以现在的我看起来跟刺猬差不多。
“嗯?......”劳大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忐忑。
我的心也跟着七上八下,坐立难安,连忙问:“怎么了?”
苏樱神色匆匆地说了声,“不要说话!”
我闭着嘴巴不敢再出声,只能通过观看他们的神情来判断事情的好坏,目前看来,是凶多吉少的了。
苏樱轻轻地把所有银针都拔了出来,一根一根地放在干净的布上,我回头一看,吓了合不上嘴巴,近二十根银针,全部都变成了黑色,跟电视上拿来试毒菜的针颜色一致。
苏樱的脸色也变得跟银针一般黑,眉头紧锁地帮我把脉,半天,还是疑惑不解的神情,问我:“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我回道:“有,觉得很害怕,很紧张。”
苏樱翻了个大白眼,“我问的是你的身体,有没有觉得哪里痛?”
我动了动,道:“除了被你扎过的地方有点酸痛之后,其他都还好。”
“怪了......”苏樱看着一堆黑色的银针陷入沉思,“根据这些针看来明明毒性已经侵入你的五脏六腑了,为什么你会没半点知觉呢?”
我听了这些话,已经到了绝望的边沿,这相当于是医生下达了死亡通知书了......也对,按照正常的思维想想,那么多的毒药吃下去怎么可能什么事都没有?只是还没发作罢了。
劳大说:“会不会是因为都是一些让人不知不觉就毒发身亡的草药?”
苏樱肯定地说:“这不可能!蛇蝎草毒性剧烈,误吃的人不出半日便会七窍流血而死,而误食野狼草的人立刻会全身麻痹,四肢动弹不得,随后脑死亡......”
“别说了!”这两个人也太不懂事了,这些话能当着病人的面说的吗?考虑过我的感受没有?我心如死灰,“也就是说,我没救了对不对?马上就会死了......”
劳大道:“那给他换血吧。”
我内心因这句话重新燃起一线生机,“对对对,求求你了苏樱姐姐,快给我换血吧。”
苏樱为难道:“没用的,毒药已经侵入你的内脏,即使是换血也没有用了......”
我近乎绝望地吼道:“可是我还没死啊!只要有一线生机我都应该去试一下的!”
“那你去试一下吧。”苏樱恼怒地坐下来,把脸转在一边,我知道她是在气我怀疑她的医术,但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候我还管她毛线的心情,先保住自己的命再说!
劳大已经走到了边的座机上打电话,“胖子,现在苏樱也搞不明白是什么情况,先给他换血吧......嗯......只能先这样了,你叫凯明准备一下,我现在带他过去。”
挂了电话,劳大还没开口,我就已经走到他面前了,他看了下苏樱,说:“我先带他去凯明那里。”
苏樱把头一扭,冷冷地说:“随便你!”
劳大也不理她,带着我径直走了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