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散去之后,我也正要回房睡个回宠觉,老大爷把我叫住了,“小兄弟!”
“啊?”我茫茫然回过头,“大爷你还有事吗?”
老大爷道:“你这房间还怎么睡啊?今天你就跟我挤一挤吧。”
我看了一眼地上的破木门,道:“没事啊,只是门跟桌子坏了而已,床没坏就行了,我又不是姑娘家的,不关门睡觉也行!”
老大爷走到我身前,细声跟我说:“通常刚入行的追鬼不会单独行动的,这附近肯定还有追鬼,你跟我一起睡,安全一点。”
我听完心有余悸地察看四周,全是深山和野树,那野树一株就是一大片,秋风吹动,树叶沙沙作响,阴阴森森的,好像藏着许多杀手在里面,电影里快要死人的时候环境就跟现在差不多,我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也许你们会笑我胆小,妈蛋!换你没半点功夫的人在这高手如云的四维空间试试,只要想活命的人都会怕的!
但看那个老大爷神情自若,跟没事的人似的,我忍不住问道:“大爷,难道你不怕吗?如果今天晚上我住你房间里,等一下那追鬼来了的时候岂不是连累你了?”
老大爷道:“这个不用你担心。”
我思来想去,道:“算了吧,今天晚上我还是不睡觉了,反正天也快亮了,我就在茅厕里待到天亮好了!如果他们还敢来,我就拿屎团子丢他,保准丢一个比一个准!”
老大爷用余光瞟了我半天,问道:“你还能更恶心一点吗?”
“呃......”我被他塞得无话可说,没想到一向对自己口才很自信的我,今天居然踢在老大爷这个铁钉钉上了!
老大爷回身往他那屋走,“进去吧。”
我跟在他后面,时不时地回头观察四周,总觉得后背发冷!真怕又有一个蛤蟆一样的人跳过来,一把把刀扎在我的后背上!
进了老大爷的房间,我赶快把房门关上,一回过身,老大爷就站在我身后,干巴巴的布满皱纹的一张脸离我只有两厘米的距离,我吓了一大跳,靠在门上大口大口地喘气,“大爷,你吓死我了!”
大爷反倒笑了,一张嘴只有两三颗牙齿在里面了,笑起来活脱脱跟同学家爷爷的遗像似的,看得我心里瘆得慌,“大爷你吓死我了!”
老大爷道:“你既然怕死,为什么还要来这种地方?”
我垂头丧气道:“我也不想的,可是我别无选择!”
老大爷问:“为什么别无选择?”
我就把谢大叔死前的经过全说了出来,老大你听完之后沉默良久,才道:“他的死无非就两种,要么是追鬼干的,要么就是东山派自己人干的,你……”说着他凝视了我半天,又说:“不过你这么没用,你母亲怎么会叫你过来查事情的真相呢?这不明摆着要你来送死吗?”
“呃……”我还真是被他说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至少张清乐还会说我有巴结人的功夫,但这老头是直言不讳地说我没用,现实得让我无言以对。
通过了今天的事,我隐隐感觉这个老头不简单,他知道的事很多,于是上前问他:“老大爷,你认识我谢大叔吗?”
老大爷抬了下眼皮,缓缓开口道:“说不定认识……你谢大叔全名叫什么?”
“全名啊,我不记得了,好像是叫谢天全还是谢意明什么的……”
老大爷震惊地注视着我,似乎三观尽毁的样子,“你都忘记他的名字了还怎么来查他的死因!”
我道:“他的身份卡在我房间里,等天亮了我去看一下。”
老大爷神情古怪,自说自话:“武功没有,脑子也没有,不知道你是以什么样的勇气敢闯到这里来。”
我道:“孝心!孝心呗!我一向最听我母亲的话了!”
老大爷不再看我这边,伸手指了下床,“你睡吧。”
我问道:“那你呢?”
老大爷坐在木椅子上,道:“我睡不着,坐这椅子上休息一会儿。”
老人家通常都睡得少,我也没在意,跑到他床上,和衣躺下。
第二天一大早,陈扒皮头发都没梳就跑到菜地里来了,见到我,先是一怔,接着笑着跑我打起招呼来,“早啊。”
我回道:“陈大哥早!昨晚睡得好吗?”
陈扒皮眼色一滞,旋即笑道:“还行,你呢?睡得可好。”
我道:“我差一点就没命了。”
陈扒皮作惊讶状,“还有这种事?为什么?”
我道:“就是一个满脑袋装猪屎的追鬼想要杀我,结果自己撞死在门框上了。”
陈扒皮急得大声地问:“他死了?!”
“对啊。”我漫不经心地说,“就这么点功夫也想取我的性命,这不跟玩笑似的嘛!”
陈扒皮狐疑道:“你什么时候学会武功的?”
我冷笑,装起了大头鬼,“难道陈大哥以为作为张清乐的朋友,我真的一点武功都不会吗?”
陈扒皮道:“只是没看你展示过,我还以为你不会,这么看来我们组还真是人才济济啊。”
我道:“明枪易挡,暗箭难防,不过好在黄泉路上不会孤单,不管怎样,陈大哥都会陪我一起不是?”
陈扒皮皮笑肉不笑地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道:“陈大哥这么精明的人不会不明白我是什么意思的,只怕你有心装不懂罢了!”
陈扒皮不说话,阴着一张脸。
我继续说道:“我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口无遮拦,万一哪一天得罪了人想将我灭口的话,那得杀掉一群人才能让秘密永远地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陈扒皮干巴巴地笑,“钟兄弟可真会说笑!你是张清乐的朋友!谁敢动你一根寒毛,我第一个站起来保你安全。”
这孙子说的可真好听!肝胆相照的模样做得有板有眼的,要不是出了昨晚的事情,我还没把他这这个人看得那么透彻呢!
说好要进城送货的张清乐却没有来,来了一个习武弟子,习武弟子便是花钱来东山派学武功的,比我们这群种菜的要高级一点,听说习武弟子要想进空间站也要经过重重考验,方可合格。那人道:“张清乐大爷已经官复原职了!”
陈扒皮愣住了,接着跟我对视一笑,道:“这小子有前途!”
我点点头,“我代我兄弟谢谢你的赞赏了!”
陈扒皮呆头呆脑地回望我,
站在一边的习武弟子原本是没有注意到我的,见陈扒皮对我态度不太一样,问道:“这位是?”
陈扒皮向他介绍说:“这是钟维他,是我们组里最出色的、最强壮的人!”
习武弟子带着真诚地笑,向我打招呼,“你好!我是第二十一师的蒋天明。”
我向他点点头,装得很高高在上的样子。
陈扒皮道:“钟维他你今天就跟蒋兄弟一起进城送货吧。”
“好!”
“好。”我跟蒋天明异口同声地回答道。
接着三个人一起把南瓜搬上卡车,这次送货觉得轻松多了,因为蒋天明也会来帮忙,而不是像张清乐一样做个甩手掌柜,进了仓库,我问蒋天明:“你在这里送货送了多久了?”
“一年多了。”
奇怪地问:“那怎么没见过你?”
“之前我一直在送山上的水果,今天顶替张清乐去你们那边收蔬菜的。”
我对于山上的事情感到相当好奇,当然也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问道:“你们习武弟子每天都在干嘛?练功夫吗?”
蒋天明一只手就把一框梨子扔上了车,这臂力看得我好生羡慕,他扭扭头道:“对啊,就练功啊。”
“我们练的是什么功夫?”
蒋天明道:“都是东山派的传统武功,分刀跟剑,我耍的是刀。”
“哦,那你们也是按照学刀的跟学剑的分队的吗?”
“对啊,学刀的叫师,学剑的叫队,你们后山的是叫组吧?”
我回道:“是啊,我们是第三组。”我发现蒋天明虽然比我高一等级,但他的语气不傲慢,丝毫没有看不起别人的意思。
蒋天明说:“学刀的有三十二个师,一个师有四五十人,学剑的有五十六个队,一个队有一百多号人。”
“学剑的比学刀的多这么多人!?”
“对啊,因为九龙城的江湖人向来都是仗剑走天涯,使刀的人比较少。”
我问:“那你为什么学刀呢?”
蒋天明竟有些脸红的说:“因为我那女朋友觉得使刀很酷,所以我就选了学刀。”蒋天明说这些话的时候刚毅的面部线条都变得柔和起来,这是男人想起自己心爱的女子时的幸福表情。
不过,话说,他穿着古装,又说着超现代的“女朋友”这个词这画风怎么看着那么怪异啊,穿越了一样。
“你们每天是怎么练功的?有武功秘籍什么的吗?”
“有啊,每一个师都有一套武功秘籍,从第一师到第三十二师,由难到易,根据习武弟子上山的时间来分配,入派早的武功自然要高一点,在这里不分年纪大小,比你先入派的都得叫师兄师姐,但是同一个师的就不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