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酒杯和女孩的手相映成辉,耳边想起银铃般的笑声:“我也想尝尝这是什么滋味!”
小白展的脸的像锅底一般:“娘亲说,好女孩儿不喝酒。”喝酒喝醉了,容易被坏人玷污。
紫苏偏偏犯起了固执,一声不吭就要往嘴里灌,“啪嗒”一声酒杯被男孩重重地打落在地上。
“你……你……”女孩从未想过听话的弟弟会有这般的举动,拿出一方丝帕“哗啦”撕成两半,“我和你就如此帕。”
男孩慌了神:“姐姐我是为了你好。”女孩秀气地眉毛都打了结:“明明是想自己偷吃,小气鬼!”
看不到姐姐,那是万万不能的。于是,小白展问娘亲:“女子就喝不得酒么?”
杜姨娘见儿子认真的模样,哑然失笑:“当然是有的,我年纪轻的时候就喜欢喝桃花酿。”
桃花酿?少年的眼珠滴溜溜转了一圈,已然有了打算。
第二天,紫苏的桌子上多了一个精致地酒壶,底下压着一个小纸条:姐姐,上次是我不好。
这次赔一壶酒给你,记得啊,以后就喝这种酒。还有只准在展儿面前喝!
紫苏见到了字条,白展字里行间的小大人模样,真是好玩啊!
世人皆知,白家大小姐素爱桃花酿,谁知让她爱上这酒的是一个人。
六皇子殿。
朱红色的宫门被打开了一条缝,从里面冒出来一个穿着蓝衣的宫女。
她的样子极为普通,可左顾右盼的样子,让人心生疑惑。
打量了许久,她才换上了一副悠然自得的表情,大模大摆的走出了皇宫。
守门的官兵见了她,憨厚地笑起来:“白芷姑娘,又要采买什么东西?”
那姑娘神情羞涩地说:“就是一些女孩儿家的东西啊!”汉子只好尴尬地笑笑。
到脂粉铺挑了盒胭脂,又来到首饰店买了支发钗,穿过繁华的闹市,最后这个姑娘越走越偏,来到了一条死胡同。
“糟糕!”那姑娘懊恼地挠了挠头,好似迷了路。
一旁的角落里蹲着个瞎眼的乞丐,浑身的酸臭味儿把这姑娘呛的咳嗽。
“姑娘,行行好吧!老汉我几日没吃饭了。”乞丐的声音沙哑,浑浊不堪的眼里似乎能掉下泪来。
白芷听了乞丐的话,有几分不忍,但又不想靠他太近,隔空把几个铜板丢到了他的碗里。“谢谢啊!”老汉的脸上笑开了花:“我听姑娘的脚步来来回回,可是迷了路?”
那姑娘的眼里有几分诧异:“你这耳朵真灵!”
乞丐叹了口气:“这世道总要有一样灵验的,不然啊,可要活活饿死。你走近些,我把路线告诉你。”
姑娘犹豫地向前走了几步,乞丐对着她耳语了几声,枯枝般的手摸向少女雪玉般的皮肤。“你个色胚!”少女勃然作色,手却落了空。
乞丐哪有刚才落魄地模样,古怪地笑声从远处传来:“轻易地相信别人,可是要吃亏的。”
那姑娘蹲在地上低声啜泣,似乎在为自己的遭遇而伤心。
百里开外,青龙斜挂在一处房梁之上:“小宫主,你看着姑娘装的可像?”
就在乞丐调戏少女的瞬间,一张纸条从女子的袖口无声无息的传了出去。
南珠紧咬住嘴唇,苦笑:“是有些厉害!”从姑娘出宫的时候,她就盯上了。
只是这姑娘的警惕性太高,一靠近就左拐右拐的往人群里跑,所以只能远远地跟着。
怪不得那丞相也花了不少心思,就是抓不住六皇子的把柄。
青龙一个回旋,扭过身来:“那可是高手,前两年我和她过招,也只是打了个平局。”
南珠听了心里好过了些,小声地说:“那我们要不要把她抓起来?”
青龙你这么悠闲是不是欠打,等这姑娘哭完回了皇城,她可没胆量和禁卫军杠上!
“不用,既然这姑娘是捎口信出来的,少不得来来回回。趁机把天机宫的秘密联络点找出来,也是不错的。”
“好!”南珠还是很相信青龙的,自己以前又懦弱又胆小,要是青龙想害她,可以死个千百回了。
不过可惜的是,白芷姑娘往返的也只有那么几处地方。但是皇城那么大,连南珠这个江湖经验匮乏的人都觉得,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青龙思量了一下,淡淡说道:“也许天机宫和我们暗影殿的规矩也差不多,都是单线活动。”
“单线?”南珠第一次听到这个词,“嗯,就是做一个任务只知道和任务相关的秘密地点,其余的一概不知。”
青龙慢条斯理地切开一块肉:“这样即使被人发现了,也不过损失了一两处的地方。”
南珠不由回过头,她总觉得青龙这般温和的神情,和他的语气不太相配。
丞相府。
白丞相这两日有些坐不住了,皇上颇为信任太子,所以小小的年纪就给了他监国的职权。可是太子在牢内一日,非但监不了国,还要担心手下的人会叛变。
所以对于太子党来说,太子早一日出来,就有莫大的好处。可惜这六皇子太过狡猾,每次都放虚招,想到姐姐含泪的眼,他这个弟弟就心痛的很!
此时,下人来报,儿媳妇的哥哥来了。白丞相不敢小瞧了这个少年,每一次都在节骨眼儿上出现,也是个有本事的。
“丞相大人可是有心事?”青龙明知故问,白丞相无奈地笑笑:“确实是件麻烦事!”
青龙喝了口茶:“也不算太难。”“喔?你有什么条件?”白丞相可不觉得天上会掉馅儿饼。
少年的手一指,远处白展和魅依偎着而来:“只要你答应小妹将是这相府唯一的夫人。”
“我早就这么想了。”白丞相觉得这个少年人也不贪心,而且以后的事儿谁知道呢?管好当下就好。
过了几天,这件名震皇都的案子,总算有了结果。在一家铁匠铺内搜出了许多店主私自打造的东西,竟然和皇家的手艺有的一拼。
茶馆里一时议论纷纷:“这邓铁匠平日里看着挺老实的,居然会干这种事儿?”
“这你可就不知道了,他是皇太妃的孙子。若不是皇上的缘故,他奶奶肯定还能活的好好的,他还能当个皇孙呢!”
南珠听了无端地焦躁,皇室的人就是卑鄙,自己做错了还不承认,还要无辜地人顶罪。
青龙瞧她气鼓鼓的模样,敲了敲她的碗,“姑奶奶回神,吃好你的饭,别的不要多管。”
“我只是气不过。”青龙知道小宫主也是在怪他明明找到了罪证,为何不把六皇子扳倒?
“你瞧见对面的店铺了没?”南珠伸长脖子一看,是一间生意兴隆的布店。
“那是我们的产业!”青龙好像在说一件寻常不过的事,“可是这染布纺却是被天机宫垄断了。”“什么?”南珠惊叹了一声。
原来局面是这样的,拿纺织业做例子,若收棉花的是暗影殿的人,那纺布的必是天机宫的。
这中间环环相扣,若是惹恼了天机宫,中间的一环断裂,整个产业就运转不开。到时候就是两败俱伤。而且这些年天机子似乎是越老越变态了,青龙皱了皱眉。
而皇宫的恩怨刚刚停歇。
那日,白皇后得了弟弟的消息,气冲冲地闯进了六皇子殿,六皇子的母妃桃姬被吓的魂不附体。
“无事的,母妃。你带着下人都出去吧,我和皇后娘娘谈谈就好!”六皇子倒是临危不乱。
桃姬慌忙地退下,儿子长大了很多事情帮起来都有心无力!这也方便了皇后,在众人面前至少要顾及些什么,现在可都不用管了。
“你这贱种,居然勾结外人意图谋害你皇兄!”白皇后积怨已久,骂起人来居然没有一点文雅的样子,和市井的泼妇别无二致。
再厉害也不过是个女人啊,六皇子在心中轻轻地叹息。语气却十分的无辜:“皇后娘娘,你可不能这般冤枉我。你也知道在众皇子里,就数我的母妃最为卑贱,连带着我也是人微言轻啊!”
白皇后的脸因为激动变得绯红,“没想到你长大了这般会说话,小时候连念三字经都学了好几遍呢!”
“一遍就会的皇子,除了皇兄,其余的不是都死了么?”六皇子的舌头在“死”字上轻轻翻滚。
白皇后的心里一惊,但还是佯装镇定:“你这就是瞎说了。”六皇子看出了她短暂的犹豫,他期待这一刻已经很久了。
“你去吧,告诉父皇我想要谋害皇兄!”少年顿了顿,“而我会告诉父皇,他最为心爱的皇后在背地里杀死了多少,他出生和未出生的孩子。”
“不知道那个时候,父皇还会不会喜欢你,这个蛇蝎般的女人。会不会连带着讨厌皇兄?”
皇后从没见过这样的六皇子,她的印象里六皇子一直都很懦弱,连桃姬都比他强上几分。
既然这样,和敌人虚与委蛇也是十分必要的。
白皇后的眼泪忽然流了下来,“你千万要体谅一个母亲的心,我只是觉得你皇兄在牢里呆的太久了,情绪有些激动罢了!”
六皇子体贴地擦掉了皇后的泪水:“这样,等皇兄出来了,我们谁也不说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