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三皇子党便有些战战兢兢,唯恐相爷在这件事上做了什么手脚。
“云将军,你可有人选?”皇上威严的声音传来。
那将军生的魁梧,被点了名,大大方方地跪下:“微臣也不懂什么大道,此事既然是文臣捣的鬼,就该由文臣来解决,这就叫做什么来着?”
他思索了一番,手舞足蹈起来:“这就叫做对症下药。”这么一说,就把他家殿下排除在外了,殿下可不通文墨。
“如此?便无人可以胜任了么。”皇帝听见众位大臣的言辞,觉得他们还算有些眼风,不过还要装出一副愁苦之色。
“父皇若不嫌弃儿臣愚笨的话,此事就交托给儿臣来办吧!”六皇子的语气平淡,他在这殿中静立了很久。不过,这里面的弯弯道道,他岂会不知?
“那小六,此事便由你来办吧!可不要辜负了朕的期望啊。”皇上一脸欣慰之色。
“定不负父皇嘱托!”六皇子又是一跪,脸色晦暗不明。
下了朝,白相爷无限感慨地望着朝阳中的紫金城,是要变天了么?
原来白皇后不想被人威胁,所以在此事上推波助澜了一把,本来这折子是到不了皇上跟前的。
这本就是一个阴谋,皇子与流民。若皇子在这路上,被愤怒的流民所杀。这可就,怪不得别人了!
丞相府。
魅在屋里一阵阵的抽泣,房门被她锁的死死的。丫鬟们都着了急,这少奶奶素来和蔼,从不打骂下人,她们也为有这样的主子而庆幸。而且她生性豁达,乐观爱笑,今日这是发生了什么事了?
魅嫁入相府后,柳夫人让她挑了两个婢子从旁伺候,一唤桃红,一唤柳绿。这两人最是灵巧,而且从不胡言乱语,给主子招惹是非。
桃红是个急性子,小声地说“少奶奶,一个人闷在屋里怕是不好。不如我送些小玩意儿进去,让主子过过眼。让她的心事散一散?”说完,便要去敲门。
柳绿对着她使了个眼神,示意她退下。桃红委屈地看着她,“姐姐。”那语气别提多懊恼了,柳绿对着她咬耳朵:“主子怕是真遇到了什么烦心事,让她哭一哭也是好的,这深宅大院的……不容易啊!”
柳绿的话一落,桃红的委屈也消散了几分:“我就是担心。”
“那我们在门边守着,有什么动静就冲进去,出不了什么差错。”说完柳绿便静静地守在门的一侧,桃红默契地站在另一边朝她挤了挤眼。
白展回来的时候,便瞧见了这一幕。这两日太子出牢,可谓百废待兴。
经过这一遭,太子的疑心病又重了一些,事事不愿旁人插手。自己这个表弟,被他当成了陀螺,使的团团转。也就顾不上和魅谈情说爱了。
佳人的啜泣声,像是根针插在了他的心上。又见这两个丫头,浑不知事,只知道木楞楞地站在旁边,不由冷哼了一声,“你们这两个废物。”他这倒是冤枉她们了,只是男子哪能知晓女子这些弯弯道道的心思呢?
男子的手修长有力,重重地扣在了木门之上。“瑶华,你快开门。有什么心事同我说。”
门内的魅听见了相公的声音,哭的更厉害了,竟有几分无力的味道。男子皱了皱眉,语气里满是温柔:“莫哭,我会心痛。”
朱红色的大门依旧关的紧紧的,男子把周围的仆人打发了下去。“娘子,可是怪我冷落了你?”这句话自是不如刚才说的那般大声了。
魅哭了许久,她心里的委屈散的差不多了。而且这事儿和白展却无什么关系,再拿出这副嘴脸,就和她素来鄙视的无理之人一般了。
她拿出一方帕子,擦去了眼角的泪珠。不好意思地说:“哪有的事儿。”
这该是消停了,男子扬起了声调,“这样,你便放我进去吧。不放我进去,为夫自会检讨,多加疼惜娘子。”说到这里,男子的脸上浮现顽皮地神色。
白展因为担心,竟是把整个身子都贴在了门上,耳朵时刻的注意着门内的动静。门突然被打开,他的身子失去了倚障,重心不稳,差点投向大地的怀抱。
“谋杀亲夫啦~”白展一路惨叫,魅扶了他一把,垂着眸子说,“没皮没脸的家伙。”
“没皮没脸,你不也嫁了么?”男子脸上有无尽地笑意,却说魅因为哭的缘故,眼泡有些浮肿了,于是吩咐下人拿些冰块来,口口声声地说:“娘子如此绝色,因为眼睛的缘故破坏了,岂不可惜~”
被她这么插科打诨下来,魅倒是觉得心情舒畅。躺在贵妃榻上,魅享受着白展贴心的服务。
干涩疼痛的眼睛被冰块的清凉气息所舒解,白展斟酌着语气,最后还是小声地说:“真没有事可说?”魅没有言语,虽然她很想有人能倾诉。
早上,柳夫人的丫鬟就登了门,说是夫人院子里栽的桃花开了,邀她前去赏上一赏。
这景致优美的紧,柳夫人是个会享受的,桃林中间修了一处小亭,又在前面摆上小菜和美酒。
柳夫人忽然牵住了她的手,“好孩子,你和白展成婚有小半年了吧?”“嗯。”魅轻声回道。
柳夫人望了一眼她的肚子,“那你可有动静?”魅被这隐晦地话题羞红了脸,“还……不曾。”
柳夫人一脸恨铁不成刚的样子:“那你可要抓紧了?”
“啊?”魅还是个年轻姑娘,这方面倒没多想过。
“不要说为娘苛刻,我们女儿家的职责可不就是相夫教子么?你们不成亲还好,成了亲相爷和杜姨娘难免顾着盼着,眼馋人家的孙子。”
柳夫人说这话的时候,忍不住生出些感慨来。当年她也是受了孩子的气,现在又要去为难别人。可若是她不说,这孩子懵懵懂懂的难免受苦。
“相府又比不得寻常的人家,男儿家三妻四妾是常有的事。我知道展儿护着你,可他这样难免要叫别人说闲话。”
“你肚子再不争气,他就更不知该如何落脚了。”柳夫人说这话的时候,一脸为难之色。
魅听到这里,心里是一片冰寒。这孩子有或没有,都不能强求。
柳夫人瞧着她的脸色有些不好,叹了口气:“我只是怕,相爷当年也是说只爱我一个,转眼派了一顶小轿,杜姨娘便来了这家里。”这话却是掏心掏肺的。
魅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枝头桃花灼灼,转眼暖风吹来,花瓣吹落,掉在了流淌的湖水中,一无踪迹。
她该庆幸么?如果今日同她说话的是白展的生母,语气或许更为刻薄一些。但柳夫人也是有分寸的人,这些话必然是相爷授意的。
在别人眼里,她或许是高攀了。可是只有自己知道,为了光明正大的和白展在一起,她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
父母赐予的容貌,暗影殿守护者的身份,她无时无刻不在担心自己会被拆穿。而且生活的越是甜蜜,担心会越沉重。就像是生活在天堂的人,害怕陷落到地狱,以至万劫不复。
因为这本就不是属于她的生活,可她遇见了白展,那个少年给予了她感动和心跳。
使她这个魔头,第一次以感性取代了理智。她做出这些牺牲乃是心甘情愿,如果时光可以重来,她也依旧如此。
可她难免会抱怨,尽管她所做的这些,就像是清晨草叶上的露珠,是见不得光的。
甚至她也会陷入迷茫,思考自己做的一切是不是正确的。于是她哭了起来,她那颗脆弱的心,承载不了太多的东西。
而另外一边,武林大会正在如火如荼的展开。结果和遇料的也相差无几,剩下的最后三个人是江晚照,沐风,和了尘。
了尘是圆镜大师的俗家弟子,不知有什么傲人的背景。他虽为和尚,却也像正常人一样,爱喝酒爱吃肉。
不知清规戒律极严的少林是如何接受这个异端的。当然他也是圆镜大师收的,唯一一个入门弟子。
南珠是有些担心沐风的,一来他的伤势还没好全,就急着赶来,难免会留下病根。二来是江晚照和了尘极为相熟,而沐风和他们不过点头之交。
这一天,沐风早早地起来了,把另外两人的武功路数研究了一遍。
南珠不敢把这份担心表现在脸上,只是悄悄地同青龙说:“你觉得他能成为盟主么?”
青龙没有给她肯定的答案:“按武功来说,沐风是可以的。但是你知道正道最喜欢使诈了。”
南珠想到沐风下落不明的爷爷,隐隐觉得有些不好。可若不是因为爷爷的缘故,沐风也许不屑于当这个盟主。
沐风吃早饭的时候,便觉察到这顿早饭过于丰盛。“是吃断头饭么?”少年笑着说。
“呸呸呸,我是怕你打架,耗费的体力多,想给你多补补。”南珠极力解释,虽然是有那么一丝意思的。
“我俩素昧平生,你对我这么好,是不是喜欢我啊?”少年扬起了眉,青龙也望着她,好似在说,我也觉得您热情过头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