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墨觉得自己快疯了!
要不花似锦就是花似锦是个疯子!
看着此刻拿着竹剑,用剑尖指着自己的眼神冰冷的花似锦。落墨如何也无法相信这是那个跟苏幕清说说笑笑,在辛姨面前聪明调皮的那个人。
“你什么意思?”落墨只觉得自己忍耐到了极限,与其这样猜来猜去不如直接问来的更好。
花似锦手中的长剑丝毫不动,面无表情的说:“没什么意思,练剑。”
“我是说你一而再再而三的为难我是什么意思!若是想赶我离开千叶谷,不用你赶,我明天就会走!辛姨和幕清那里我会说!”
“好啊!走吧!”花似锦扬起一抹笑,挽了一个剑花收起竹剑站在一旁看着落墨气冲冲的离去的背影。
在落墨完全消失之后花似锦,一松手长剑从自己手中滑落,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想起落墨刚才忽然伸过来拉着自己的手,纵然是初夏却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最讨厌别人碰到自己!
落墨转身走向紫藤阁,却在走到门口之时又不想回去了!而此刻苏幕清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便循着紫藤阁前面的小路一直往前走去。
这初夏的千叶谷落日与繁花相映,清泉伴花香传情,鸟鸣虫叫琴音四合,炊烟袅袅无声画意。
犹如泼墨般的绿色夹杂着缤纷的色彩扑面而来,若隐若现点点离人居,当真是美不胜收,人间哪的几回见。落墨走在小路上逐渐平复下来自己的怒气。
朵朵娇媚的淡粉色的花度着飘渺的红纱傲然绽放在这晚霞中,落墨伸手无意识的伸着手碰着路旁的蔷薇花,一边想着自己当是如何。千叶谷自然是难得的修养的好地方,而我就因为这要一直呆下去吗?而且那个花谷主……真实太气人了!
落墨驻足望着花似锦住的“凌云阁”,一片晚霞被那凌云阁的屋角遮住,淡淡的暮色幽幽而来。
落墨轻叹了一声,花似锦,就像是和自己之间隔了一堵无形的墙,而这种防备似的漠然与挤兑却不会出现在他与苏幕清之间,也没有出现在和辛姨之间,他,真的是讨厌我这个外来的人吧。
看着手下那淡粉色的蔷薇花,思绪纷乱:娘亲真的是去世了吗?不是亲眼所见怎能轻易相信?竹苑怎么会走水呢?
还是等几日便去雾隐山找无音婆婆?慕王府是不能回去了吗?难道再也不能见到司楚了吗?司楚你现在又是如何?司楚……
“哎呀……”手指一个刺痛,落墨迅速的收回手。原来是自己一直刚才想的入迷,未曾注意,被蔷薇枝上的小刺扎破了手,左手的食指和拇指上各自凝了一个小血珠。
落墨懊恼的甩了甩手,想着也只是被刺扎了一下,也未曾注意,又悠悠晃着的步子向前走去。
在她走过的地方,隔个十来步地上便是一滴殷红。
待到在一片绯红中回过神来,落墨却不知自己是到了那里,抬头看着门额上书:“桃花坞”三字。
“桃花坞?”落墨看着这三字一阵轻笑,小时候便听着娘念叨:“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换酒钱。”真是悠然自得,闲云野鹤般。
那时候的落墨小手拉着娘亲的衣角问:“娘?桃花仙有你美吗?”落墨想着止不住的一阵轻笑。
探着身子从门缝里面看这是何人居住,却没有看见任何一人。伸手轻轻推开房门,落墨只顾着打量着桃花坞却未曾留意到门上刚刚印上的两个血指印。
院落的东边一大片的桃树,若是阳春三月,这将会何等美丽啊。
进的屋内,却见西厢房的梳妆台放着一个铜镜,桌子上还放着一把檀木梳子。走到近处,还有木香悠悠可闻。看来还是上好的檀木。
桌上还放着一个碧玉钗子和一个金璎珞,想来是随手从头上随手摘下,却不知人去了哪里。看这房间干净整洁,满室香气,必然是有人住的。只是落墨不知千叶谷中除了辛姨和自己还有哪个女子?
难不成是花似锦的娘亲?想到这里,落墨吓了一跳,随即转身跑到院子里的竹椅上坐下。这样闯进别人的房间是不是太冒失了?
落墨坐在椅子上却又忽然觉得不可能是花似锦的娘亲,虽然在这千叶谷时间不长,落墨却有种莫名的感觉,花似锦的父母都不在这里。
更何况,落墨总是觉得,花似锦若是有父母疼爱着绝不会有那种无形中将人拒之千里之外的感觉,也不会这么无礼!
长长的呼了口气,才感觉到是在有点口渴,看看院中的竹椅旁边的石台上有一个茶壶,右手去拿茶壶,左手刚执杯,却发现壶中根本没有水。郁闷的放下茶壶,怎么觉得左手手中怎么黏黏的?
伸手一看,却看左手的五个手指除去大拇指上面全是血,就连刚才放下的钧瓷茶杯上也是有两个血手指印。
落墨一愣,细看发现刚才刺破的两个手指上又凝聚成两个小血珠,随后流进指缝。
略微侧头才发现,自己这身白衣的左摆上却已是血迹斑斑。就仅仅是一根小小的刺扎了一下,根本流不了这么多血吧?落墨皱眉难不成是那蔷薇花有毒?
苏幕清也与自己说过,这偌大的千叶谷,不过几十个人,外人是轻易进不来的,这里的一花一草都是这里的看护人,最外层的树林,花丛不要轻易的过去……
“吱呀……”院门应声而开。落墨也只是僵硬的抬头看去,难不成主人回来了?却见花似锦一双眼睛里是惊喜在看到落墨后转为了失望。
路过此处的花似锦看这桃花坞居然半开着门,心中一阵狂喜,疾步走来,伸手推开门,却看到一个落墨坐在石椅上。原来,不是她。心中的欣喜瞬间消失,她怎么可能会回来,怎么可能能回来。
见花似锦慢慢的走过来,眉眼间又是没有表情的样子。落墨慌忙道:“那个,走了大半天,我渴了,见这里有座房屋就过来了。”
“没人的,一座……空房子……而已。”花似锦似是盯着房门,又似什么也没看,话语中是落墨猜不出来的感情。
“哦”落墨应了一声,只觉得这会儿的花似锦又是另一幅样子。
又盯着自己的手指看会,发现手指上又是一个小血珠,想了想问:“咳,嗯,那个,路上那些蔷薇花不是有毒吧?”
“什么?”花似锦一愣,扭过来头看着落墨,才发现她白色的衣摆上居然点点殷红的血迹:“蔷薇花?什么毒?你受伤了吗?”走至落墨身边探身查看她伸出来的手。
“方才来这里的路上,手被蔷薇上的刺扎了一下。也没在意,现在才发现,一直在流血。按常理说一根刺扎得不深,一会就该好了,可是我的手指……”
花似锦凑过去看,确实如落墨所说,血珠逐渐变大,最后滑下来……
“蔷薇只是普通的蔷薇,走,去让辛姨看看吧……”
落墨垂头丧气的低着头跟着花似锦走出桃花坞,怎么扎破一点手还要去麻烦辛姨。还偏偏让花似锦看见!还偏偏自己刚刚怒气冲冲的与他斗嘴!
看着辛姨的涂上玉润膏对着这小伤口也没有很大用处,落墨不明所以的皱了皱眉头。
苏幕清盯着伤口说:“哎,玉润膏可是治外伤的的好药啊,怎么这般无用?师叔,这是玉润膏吗?”
他也是刚练剑回来,青玉剑随手放在了桌子上便凑过来看落墨的手指。
“这话说的,自然是玉润膏啊,只是不知为何对这没有用处,锦儿,咦,锦儿呢?……”辛如颜回过头却发现花似锦不在这里。
“不用担心,可能明天就好了。”落墨看着苏幕清和辛姨都都因此陷入了沉思,虽然她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想着这点小事却也麻烦众人,心着实过意不去,没有将这事儿放在心上。
正说话间花似锦踏进房来说:“蔷薇的刺上没有毒……”
花似锦方才带着下人去将那些蔷薇全部查看了一下,可以确定的是没有任何的毒。
“那落墨这是怎么了?”苏幕清满脸疑惑的看着辛如颜。
落墨忽然说:“用其他的试试就可以了……”
见她走到青玉剑旁边,一咬牙手上拔出剑手在上一划却已是一个伤口。
“落墨……”
“你……”
苏幕清和辛如颜皆是吓了一跳,花似锦也是一个伸手去拦,伸到了半空中,幽幽的放下。
“落墨,你也太心急了,想的这都是什么歪点子。”苏幕清忙拿过来玉润膏涂在她的伤口上,皱眉的看着她说
“你的青玉剑上肯定是没毒的吧,这样划个伤口看一会能不能止血就知道蔷薇有没有毒了呀。”只见手上的血犹如水般不止,小口子就像是溪水的出口,鲜血不断的流出来,丝毫没有衰弱的趋势,原本血迹斑斑的白衣更是片片殷红,四人皆是一惊。
辛如颜在一旁直说落墨莽撞,苏幕清也是一个毛栗子敲到落墨头上愤愤的说她:“不知轻重!”
落墨苦笑道:“看来不是蔷薇的问题啦,是我的问题……”却又忽然说:“我以前不是这样的啊”
辛如颜忙上前去涂上玉润膏,一点用处没有,只得让站在门外的丁香去药房拿银针过来。
苏幕清忽然说:“师叔,上次落墨的轻微的风寒是不是也是好久才好起来的?”
辛如颜心中一凛,却也暗自思索,上次初见落墨她也是只是轻微的风寒,却足足的半个多月才好,难不成在她身上药物都变得缓慢?还有她刚到千叶谷奇怪的脉象,太过缓慢。
花似锦听着他们的谈话脑中忽然闪过个名字,却有不敢相信的说:“云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