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正说着千叶谷的迷阵都是花似锦一人设计出来的,落墨忽然小心翼翼的道:“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响?”
三人皆是屏住呼吸,只听见这千叶谷虫鸣鸟叫,清风所到之处桂花香四溢,哪里有什么奇怪的声响?
落墨疑惑的环顾四周,没有任何的异常之处啊。一边摸着低头摸了摸怀里小狗的耳朵,一边不好意思的说:“可能是我听错了吧。刚才你说老谷主,老谷主是怎么了?”
玉竹正欲搭话,却见落墨又是忽的回头看着刚才的地方,不由的大为好奇:“怎么了?”
兰蕉也是颇为奇怪,大着胆子往回走了几步,踮起脚尖往来时的路看,说:“没有什么啊?落墨,你听到什么了?”
落墨正沉思间,怀中的小狗忽的一跃而下直奔下山的路,落墨一惊忙喊着:“你去哪啊?”跟上前去。
那小狗跑的甚快,兰蕉也紧跟着追过去,玉竹和车夫倒是一直停留在原地,颇为不放心的对着落墨和兰竹喊:“别跑远,快点回来。”
兰蕉一边跑一边匆匆转身回头看了玉竹一眼,笑着对她说:“好……”
玉竹看着她,看着她一边跑着一边回头,如同往常一样的笑容明朗,笑着回答着她的话,她的笑容还未落下,她的话还未说完。不知从何处忽的蹿出来一团黑影,直冲着兰蕉。
下一刻看到就是兰蕉惊恐的双眼依旧脖颈间喷涌而出的鲜血,无力的倒在路上,向前翻滚了几下一动不动,她白色的长裙上血迹斑斑。
……
一切太过迅速,落墨未来的及停下脚步,玉竹未来得及大声呼喊。
兰蕉倒在了她们的面前,眼睁睁的倒在了她们的面前。
落墨停下大气也不敢出,这一定是梦吧,要不然兰蕉姐姐怎么会满身血迹的躺在那里;要不然真么会刚才还在与她说话,而现在却闭上了双眼;要不然她怎么会这般安静!一定是梦,一定是梦……
落墨双拳紧握,指甲狠狠的嵌入了手掌,用力的闭上双眼,自己对自己说,这是梦,这是梦……
“喔!老大,这大獒太厉害了!”一声陌生男子的欢呼明明确确的传入了落墨的耳朵,瞬间清醒。
落墨转身就看到下午在镇上那个醉酒的男子,虽然是不同的衣服,可是那滴溜溜的眼睛,定是他无误。
在这男子的身边有一个浓妆艳抹的女子,鲜艳的红唇,厚厚的胭脂,拖地的广袖长裙。那女子旁边蹲着一只大狗,纯黑色的大狗,蹲在那里足足到了那女子的肩头,一张大嘴旁血迹斑斑,是它!
就在落墨的脚边,那只白色的小狗不停地跑在大獒的身边却也不敢靠近,它不明白明明是一样的气味,为什么竟如此陌生。
落墨脸上挂着泪痕,看到那男子后心中一阵抽痛:原来是我害了兰蕉姐姐,原来是我中了这书生的计谋。一丝冷笑,眼神的冰冷的看着这两人说:“下午那场醉酒,莫不是两位演的好戏?”声音里是她未曾觉察到的寒冷。
那书生“啪”一声打开手中的扇子,颇为潇洒的虚扇了几下,扭头对着旁边的女子灿然一笑:“老大,她竟然认出来了。”一双滴溜溜的小眼睛笑的几乎是睁不开眼睛了。
瑜老大一巴掌拍向了他的头顶,嫌弃的看了一眼!卖弄什么!
玉竹震惊于刚才的变故,却也在看到这两人一狗后瞬间清醒,摸出腰间的玉笛,用尽全力,一声嘹亮的鹤唳响在了千叶谷的上空。
凌云阁的花似锦一愣,放下端至手中的茶水,身形一闪疾步走向书房。
正在上山的杜若“啪”的一声放下背上所负之物,运起内劲,跃上树尖疾步而去。
药房的辛如颜不可置信的抬头看着鹤唳所在的方向,蓦然心惊,这次是发生了什么,伸手取出一包药大步走出药房。
正在修建树枝,采摘花瓣的男男女女全部停下了手中的活,迅速的回到了她们所应该在的位置。
草木、皆兵。
宫原与瑜老大远远的盯着玉竹。瑜老大风情万种的移步走过去,停在玉竹面前:“鹤唳?这就是族长说过的鹤唳吗?”却又转身对宫原道:“你说,与咱们的万代阁的“羽飞”相比哪个速度更快。”
说着拿出荷囊里的火折子,顷刻间,一朵绚烂的信号烟花在这暮色下若隐若现,浓烟竟形成一团白雾。山下原本准备待发的人,跟循着沿路所留下的几号,一路冲上山去。
落墨虽不懂的这些人所为何故,但也明白现在自己和玉竹所面临的的是什么样的处境。
宫原面带笑容的看着面前的十二三岁的女孩,一张稚嫩的脸庞上竟未有丝毫的波澜,一双大眼睛清若水,不由的好奇:“你不害怕吗?”
“害怕有用吗?”落墨倒是镇静了下来。
“嘿,聪明。有些人就是明知道躲避也是没用却还偏偏躲避,有些人明知道恐惧无用却还是依旧恐惧。”宫原摇着手中的扇子笑吟吟的看着落墨。
落墨看着他那一双滴溜溜的小眼睛在不停的打转,暗自寻思,却也不知现在该如何办。若是杜叔叔和花似锦听到鹤唳后肯定会严加防备,那么现在只好拖延时间了。“不是聪明,只是说实话而已。”
“说实话,我喜欢。这年头敢说实话的少之又少!”宫原正说话间,却见瑜老大厉声对他说:“宫原磨蹭什么!速度解决掉。”
落墨循声望去,却见玉竹已经倒在了瑜老大的脚边,是生是死无从而知。正欲说话,却见眼前一阵寒光,宫原收起来的扇子每一个扇骨上都是一把寒刀,刀光森然的映在落墨的额头上。
“你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吧,若想活命,带着我们进的谷去。!”宫原看着倒在瑜老大脚边的玉竹眼角一阵狂跳,心中暗道:“老大,你把人都弄倒了谁带我们走进去啊!!!”
宫原的扇子直直的伸落墨的眼前,距离眼睛的距离不到半寸,“你知道若是你敢耍心眼,你的这对水汪汪的大眼睛定是毁在了我的扇子之下了。”
落墨用余光看着宫原以及走过的瑜老大暗自思量:他们要我们带领他们进谷,那么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这千叶谷虽不知有何具体阵法,反正我也不知道如何进谷,带着她们转转也无妨,这槲寄生迷阵拐角众多,到时候趁他们不防找机会逃走。
心中略略松了口气,道“行啊,你先让我吧这只可怜的小狗抱起来……哎呦!!摔死我了。”落墨本事弯腰去抱小狗,却脚下一滑坐到了地上,一下子倒在了地上,原本挽的甚是简单的发髻也一下子全散了开来。
宫原双眼一紧,盯着她说:“最好别给大爷我玩什么花招!”
落墨忙低下头只觉得这般失礼甚是难堪,却是不动声色的趁机拔下来头上的玉簪藏在袖子间。伸手自己挽起来自己长发,伸手扯下来旁边几根发黄的草,将头发简单的一束。弯腰抱起来一直在自己脚边打转的小狗。
瑜老大一直是“面目含笑”的看着落墨,此时看她随便揪了几根草叶随意将如瀑的长发一束,反倒有一种说不出的好看,不由得心中暗暗嫉妒:“倒真是一个水灵的女孩子,若是以后长大了还不知要迷了世间多少男子的心去。”
宫原也是呆呆的看着落墨,心中寻思的却是另一件事儿:若是将这女孩收养起来,几年后绝对是自己手里一枚有力的棋子啊!听的瑜老大这般话,忙搭话大道:“一黄毛丫头,怎会能有老大您万分之一的风采。”
瑜老大甚是受用,满脸微笑的走在前面道:“丫头,带路吧!”
落墨看着瑜老大那如同画板的浓妆,却见宫原这面色不改的奉承,更甚者眼中那微露的倾慕,却在瑜老大转身后荡然无存,不由的胃中翻腾,真是恶心。
宫原手中的折扇改为横在落墨的颈间,落墨自然不知道如何进谷,带着两人不过是一直在打转。
转过几个弯,三人和一只大獒俱是不知身在何处,望不见的尽头的槲寄生树林,已无法分辨的来时的路。瑜老大越发的烦躁起来,不耐烦的拍了宫原的脑袋让宫原停下脚步。
瑜老大冲上前去,手中一扬,落墨只觉得手上一下轻微的刺痛,举起手来却见手背上一根毒针。
“你最好老实一点,否则有的你好受的!你或许不知道这是什么毒吧。”瑜老大狞笑着贴近落墨的面前,甚是温柔的说:“噬骨。这药就是本门秘制的噬骨。若是你在不好好带路,等下只要我一不小心在给你扎上两针,保证让你,生,不如死。”
落墨一阵胆寒的看着这狠毒的女人,不由得有些害怕。
刚思及此处,就听不远处一阵冰刃相交的声响,三人俱是面上一喜,各自寻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