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支持微信或下载APP继续阅读

微信扫一扫继续阅读

扫一扫下载手机App

书城首页 我的书架 书籍详情 移动阅读 下载APP
加入书架 目录

北方新散文(凡尘独步) 冬天里的太阳神

雨又下起来了,淅淅沥沥,如漂泊人思乡的清泪。独自谛听绵绵细雨,心鸟展翼,忍不住在流逝的岁月里徘徊,想起了那远去已久的小马架。

早春的二月风如剪刀一般锐利,那间孤独的小马架就突兀地立在乡间土场上的二月风里。小马架真小,用高粱秸搭成的,只容下一床一桌一椅,每天弓着腰进去,爬着出来。有一缕缕枯叶在头顶上垂挂,垂挂的枯叶散发着一阵阵扑鼻的干草气息。一个穿着劳动布衫的女孩,每天就在这里出出进进,牵一缕春风,沾两腿泥土,度过了一段苦涩与甜蜜相融,高昂与低沉交织的时光。暮秋的黄昏中,寒冷的季节里,女孩最爱吟诗,独自吟诵的神韵,常常引得村人驻足。青藤攀援翠鸟唱歌,潺潺溪水流经秀色笼罩的田园,空气中飘散着农户人家袅袅飞升的炊烟,女孩常常跟在孤寡老人的身后,去采摘豆棚瓜架里的欣喜。青的辣椒红的番茄,紫莹莹的苜蓿花,都是女孩眼中最美丽的水粉画。冬天的时候,所有有水的地方都结了冰,惟有女孩的眼睛,依然如火光灼热,依然有热气蒸腾。是冬将尽春欲临的季节。你踏着青春的脚步,犹如敲起欢快的鼓点,撷一路外面的精彩世界,走进了乡村女孩寂寞的视野。一声淡淡的邀请,圆了纯情女孩期盼已久的心梦。等你多少个夜晚,伴你多少个白天,一同风雨里前行,一同泥泞里盘旋。乡村生活仿佛是一盘老磨,女孩和你就是磨心里两孔石眼,不管老磨转了多少圈,女孩总是不顾一切地跟随在你的身边。古老泥泞的乡村真有那么大的魅力吗?纯真的女孩呵!实在是默默地等待着你心灵的那片蓝天。你说奋斗才有希望,你说成功来自于磨难,女孩似懂非懂,女孩望着你,就像望着一片海,望着一座山。爱幻想的女孩不曾了解海的深阔,却期盼着有朝一日能与山比肩。多少年过去了岁月如风,许多人影来来去去,许多友情聚聚散散。可是,你送给女孩三月里的那支柳笛,却吹出了女孩经久不衰青春永驻的容颜。你给了女孩一湾湛蓝的梦,你给了女孩乘风破浪的帆,是你的鼓励让弱者抬起了低垂的头颅,是你的信念激起了女孩五彩的梦幻。什么都可以随风隐去,什么都可以不再怀念,可是惟有你,冬天里走来的太阳神,永远是女孩纯洁如玉的心底里,一簇簇熊熊燃烧的火焰。那火焰,燃烧了女孩红彤彤的诗心,照亮了女孩新崭崭的开端。你是冬夜里的一声惊雷,你是夜色中的一道闪电。你划破夜空的静寂之后,又悄然消失在夜的深渊,让灼伤的花显现出柔嫩的娇艳。

那些吹响柳笛的日子远去了,那些比翼放飞田园的时光消失了。再也不能在你饥渴时递上一杯水,再也不能在你困乏时摇一柄扇,再也无法帮你实现建设家园的理想,再也不能与你共图天上人间的宏愿。为你描画的彩笔悄悄藏起,替你起草的宣言默默折卷,一切如旧,一切重新回到昨天。在那个瘦马不胜秋风的秋天,凄清无依的女孩在一抹残阳里一千遍地寻找,一万遍地呼唤。可是,你却像一阵突兀而来的季节雨,行色匆匆,无处寻觅。苦苦等你多少天,甜甜忆你多少年,等得叶子绿了又黄,黄了又绿,等得四季轮回,去了又来,来了又去,忆得所有的日子全都成了醇酒。

甜蜜与痛苦只是一种心理感应,孤独的女孩遥望着高远的天空。高粱秸搭就的小马架终于不能长久地遮风避雨,叹息一声女孩惆怅地告别过去,走出古老的乡村,走出泥泞的土地。拥挤的码头上,再一次扬帆起航,吹着三月里的那支柳笛,去寻找新契机。春风里飞翔,细雨里沐浴,可是那只小马架最初捕捉到的况味,却再也没有问候过人生的芳草地。一直在寻找生命中彼此依存的知己,一直在刻意追求中奉献了全部的勇气,当成功的喜悦如四季绵延不断的花朵,鲜活亮丽地盛开时,忍不住含着泪与笑回眸一问:

冬天里的太阳神,你可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