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血色数字(二)

我也不想与她讨论关于房租的问题，换了个话题，“那死者租你的房子，你知道他具体是用来干什么的吗？”

“这我哪知道啊，我收了他的钱，也就不会再找他麻烦了，而且我家距离这里也蛮远的，我哪里会每天过来啊。不过你倒是可以问问住在这里的居民。”李菊梅说。

我点了点头，“好了，你可以走了，有什么事情我们可能还会再次拜访你，希望你可以配合我们的工作，或者说想到什么可以打电话告诉我，这是我的名片。”我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了她。

看着她扭着腰肢地离开，我想到了水性杨花一词。

“老大，接下去一步，我们该怎么做?”刘武能问道。

“周围的邻居有没有调查过?”我问。

“还没有来得及。”

“那就先从周围的邻居家入手。”我说。

“是，不过老大，我现在才发现你的名字和唱李白那歌手名字很接近啊！先来首李白呗！”

刘武能这家伙！我咬牙切齿。

邻居一:什么?你说楼下有人死了，怎么死的?昨天晚上吗，我一直在家里看电视，没有出门，哪里会发现什么可疑的人啊，你说他啊，不认识，虽然我们是邻居关系，但他好像也不经常出门是吧老婆，我们虽然会出门，但出门的时候看见他的房门都是紧闭的。

邻居二:大概是半年前搬进来的吧，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那个时候他的身边还跟着一个女孩，长得很漂亮，身材也很棒，那个时候我还帮他们搬了行李，嘿嘿……哎呀呀，疼疼疼，老婆……总之，在那之后我就很少看见他…她了，怎么了，什么，他死了，不会吧。

邻居三:谁？我不认识，我经常出差，这个房子也不经常住，不好意思，我要去赶飞机了，恕不奉陪。

一圈的邻居询问下来，有用的信息并不多，不过目前可以知道的关于死者的信息有如下:

首先，邻居一的回答可靠的话可以知道的是，死者杨天鹏并不经常出门，而这一点根据后面的邻居也可以成立。

其次的是建立在第一个线索之上，不经常出门，那么这桌子上的东西又是谁买的呢？倘若是他自己买的，但或多或少也会与邻居们打个照面吧，而如今所有人都说没有看见他，是否可以说明 这些东西都是通过外面带进来的呢！

如果按照这个思路，那么半年前与死者一起来的那名女生就很可疑了。

邻居二:什么？你问我知不知道半年前那个女生的名字？拜托，我怎么可能知道，警官，我也不怕告诉你，我的家里有个母老虎。

你说我怎么还敢出去沾花惹草啊，虽然我承认那个女的很漂亮，但也只能是看看，你说让我真的去问她的手机号码或是名字，我怎么敢啊，我也怕回家跪搓衣板的撒。

不过，警官，如果你们要查那个女的，我倒是可以告诉你，那个女的她虽然漂亮，但是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额头中心长了一颗痣。

从死者的邻居家里出来，我转头问刘武能，“那个迪娜已经传讯过来了吗？”

“嗯，是的，已经传讯过来了，现在在审讯室等待审问了。”他说。

“那好，我们先回警局吧！”我一边摘掉手套，一边走向警车。

此时，尸体已经装进了车里，准备带回去作进一步的尸检。

坐进车内，我开动警车，仅仅只是花了五分钟不到的时间便回到了警局。

来到审讯室，我看见了一个女孩坐在椅子上，大约二十五六岁的样子。

她穿着一条白色长裙，坐在她的对面，细细端详。长得确实不错，要身材有身材，要相貌有相貌，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额头中心长了一颗痣……等等，我回想起了那个邻居所说的话，看样子他说的那个女孩就是她了。

我看了一眼刘武能。

后者心领神会，翻开本子，准备记录。我双手放在桌子上，据国外研究表面，警方在与案件相关人交涉的时候，这样的做法可以让对方降低戒备心，因为当你手放在他视线看不见的地方，会让对方有种莫名的恐惧感，未知的总是可怕的。

很显然，这种说法在理论上是行得通的，女孩原本绷紧的身体在这个时候微微有些放松。

“迪娜对吧？”我尽力用正常交流的语气与她交谈，她或许是这个案子的关键。

“嗯，是我！”她还是有些约束。

“您不用害怕，这次找您过来是有几个问题想要询问您，待会呢，我问您，您把自己所知道的那些事情告诉我们就可以了。”我看了一眼小武，他打开笔帽，准备记录。

“好的。”她的双手在桌子上不停地铰着。

“您是第一次来警局吧？”我问了一个题外话。

“啊？是的”她显然还没有反应过来。

“其实当今很多人都认为来警局是一件不好的事情，我当警察有几个年头了，审问过不少的人，他们大多数人认为来警局就是不好的事情，当然了这句话要看放在哪里用了，凡事都有正反面，如果说你是站在正义的一面来警局，你会发现，到了这里会有安全感，因为那头顶上的警徽正是安全的防护罩，所以您不用紧张，我们只是例行公事，对于您来警局的这件事我们会帮您保密的，只要恁配合我们，把您知道的告诉我们就可以了。”

闻言，她的身体开始微微放松。

看样子，这样的方式起效果了。

我开始进入正题:“迪娜小姐，您和死者杨天鹏是什么关系？”

“没关系。”听到我的问题，她一口否定。

“没关系？真的是这样吗？刚刚我忘了告诉你，如果是站在想要隐瞒一切的角度来警局，那警徽将会让你有所压抑，你会感到全身不舒服，而我审问过的很多人都有这种感觉，那是因为他们在踏入这里的那一刻起就想试图隐瞒一些自认为与自己相关的事情，然而事实证明，那些事情或许并不值得您这样做，所以说，我希望迪娜小姐可以告诉我您所知道的一切，我们面对面，当做朋友一样聊天不好吗？”

我竭尽所能，去说服她。

她听了我的话，咬了咬嘴唇。好似下定了决心似得。

“事到如今了，警官我也就实话告诉你了吧！其实我和杨天鹏是在网络上认识的，与他相处几个月后，他提出要见面，我欣然同意了，之后的事情与大多数一样，和他上了床。

本以为在那一晚之后，我们两个不会在见面，但没有想到的是与他上床的那个过程，竟然被他拍下来，他用这些威胁我，先是钱，食物，再是威胁我让我去跟他发生性关系，不肯地话就把这些东西发给我的上司，一旦这样做的话，我将会被上司给开除了。为了自己的工作，我只能咬牙同意。”

“迪娜小姐，您是做什么工作的？”我问道。

“在一家国企上班，至于是什么工作我不方便透露。”她声音冷冷道。

看样子她很看重自己的这份工作啊！

“是通过公务员考上的吗？”我再次问道，听我没有再打听关于公司的问题，她原本紧绷的身体开始缓缓松弛下来。

“是的！”

“那不错嘛！不过公务员考试可是很难的啊，能够通过公务员考试，可以说明迪娜是个龙中之凤了。”我赞赏她。

“呵呵，这没什么，只能说我那年的运气特别好吧，考到的题目比前几年要简单。”她微微一笑。不得不说，她在笑起来之后有着两个浅浅的酒窝，很漂亮。

“是嘛。”看着她的情绪慢慢拉回来之后，我又将内容拉到了案子上，而她也没有看上去的那么约束。

“迪娜小姐，您最后一次见到死者是什么时候？”我问道。

“三天前吧，她让我去他家的时候，带一些食物过去。”

“这么说，那些在死者家里的食物都是您带给死者的是嘛？”

在得到的回答是肯定的以后，之前邻居所说的没有见过他出门，而不至于被饿死，有了很好的解释。

“那你们两个第一次见面大概是什么时候呢？”我又继续问道。

“半年前吧。”她说。

“半年前？也就是他搬进那个小区的时候咯？”我问。

“嗯，那个时候他正在搬家，我和他去了新家，那个时候他对我花言巧语，说什么自己最近手头紧，先帮他付房租，以后结婚了，什么都是一起的，现在想想也就只有那个时候傻傻的会相信了吧！”

她说着，叹了一口气，从包里拿出一支烟，轻轻地击打着。

我并没有阻止她。而是略略思索，按照她的说法，也就解释了为什么杨天鹏是一个无业游民，却还能够一次性付清半年的房租。

“警官，你有火吗？”似乎是有了嘴瘾，她对我眨了眨眼睛，问道。

“不好意思，我没带，警局里也不允许抽烟，你一个女孩子怎么会学抽烟？”

虽然当下社会有很多的女生有这样的习惯。我心想。

“警官是把我当成了一个乖乖女了吧。也是，很多人第一眼看我的时候，都会先入为主地认为我这样漂亮的女孩决不会是那种学坏的女孩。

我倒是不怕告诉你，警官，我就是那种学坏了的女孩。

不是有一句话，叫不要被表面的假象迷惑了眼嘛，每个人的内心总有不愿让人触及的柔软，所以她们假装坚强，只有经历了一些事情的人才会懂得保护自己不是吗？”

我没有说话，确实，她说的对，每个人心中都有不愿被触及的柔软，也包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