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莫颜的心事

红尘酒吧在我家的不远处，走过去只需要几分钟的路程，所以很快，我便到达了这里。

和往常一样，灯红酒绿，热闹，喧嚣。

门口负责迎接的是两个身着黑色衣服，头戴墨镜的男子，他们见我过来，连忙开门，说着：“欢迎光临”

我点了点头，从他们半开的门进去。

一进去就被闪烁的灯光亮瞎了眼，我揉了揉眼睛，似乎是很久没有进出这样的场所了，不太适应了。

好一会儿才缓过来，看着周围身着花花绿绿衣服的男男女女，我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老了，竟然跟不上时代的步伐，即便是酒吧的歌曲，也是听上去那么陌生。

穿过人群，我径直来到吧台，就看见几个男人围着一个穿着吊带裙的女人，因为是女人背对着我的，所以并没有看清对方的模样，但对照身高，背影倒是很像是莫颜。

“杨警官，你来了啊！”

一个矮个子男人走向我，他就是酒吧老板阿宏。

“莫颜小姐就在那里。”他指着被围着吊带裙的女人，和我猜测的一样。

“哎，杨警官，你的脸怎么了？”就在我想要走向莫颜的时候，阿宏看见了我脸上的伤，拉住我问道，“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看看啊？”

“没事，就是不小心给碰着了。”我不好意思说是给人打了，只能随意的找个理由搪塞过去。阿宏了解我的为人，有些事情我不说他也不会去过问，就这样跟着我来到了莫颜的身后，那几个拿着酒杯的男人还围着她。

“小姐，你怎么一个人在喝闷酒啊，要不要哥几个陪你喝几杯啊？”其中一个拿着酒杯的男人说道。

“好啊，不过要我喝一杯，你喝两杯。”莫颜似乎真的有些醉意了，她伸出纤细的手指，转过对男人说。

这个时候我才看清她，在炫酷灯光的照耀下，她的面容带有一些红晕。

“好啊！妹妹喝一杯，哥哥喝两杯。”男人脸上露出笑容，将手中的酒杯递给莫颜，因为灯光暗淡，带给人一些醉意，他们并没有发现我就站在他们身后。

阿宏也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看见莫颜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动作干脆利索。

“妹妹果然够爽快，说好的你一杯，我两杯，决不食言。”说罢，男人干了两杯酒。

“看见妹妹这么爽快，来，哥哥也敬你一杯。”

另外一名男人见状也是凑上去，本来我是打算等莫颜喝完那杯酒之后就带她离开，没想到又有人凑上去。

看着莫颜就要接过那杯酒的时候，我走上去，将那杯酒夺下，一饮而尽。

酒精的刺激感觉顺着喉咙而下，我竟也有些醉意了。

将酒杯放下的那一刻，天旋地转，我似乎在喧闹的人群中看见了一道身影，她很白，一身都是白色的衣服，就连脸色也是苍白的，毫无血色，在与我对视几秒钟之后，她消失了，就像她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她是谁？

我想。

“哎，你这个人怎么回事啊，我请妹妹喝的酒，怎么你给喝了。”敬酒的男人显然已经是醉了，说起话来也是语无伦次的。

我转过头，说：“我替她喝了。”随即拉起莫颜的手，她的手冰凉凉的，我们二人就在众目睽睽之下离开了酒吧。

走出酒吧，莫颜甩掉了我的手，道：“我还没有喝够呢，我还要回去喝。”

“你已经醉了，莫小姐，走，我送你回家。”我说着再次拉着她的的手，但还是给她甩掉。

“杨警官，我和你好像什么关系也没有吧，你干嘛要管我？”

听到她的话，我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大晚上的我不呆在家里好好休息，好心跑到这里接她回去，她居然和我说没关系，“你以为我吃饱了撑的，要不是酒吧老板阿宏看见你喝醉了，不让我过来接你，就是你打死我都不会来。”

“我没有拉着你不让你走，你现在就可以走啊，我的事情不用你管！”她冷冷看了我一眼，转身就要走进去。

“呵呵，好啊，不用我管，我还不想管呢，就当好心当做驴肝肺好了。”我再也不想理她了，妈蛋，本来这个时候我应该躺在床上看世界杯的，却没有想到来到了这里受这种鸟气。

“杨荣浩。”就在我要转身离去的时候，莫颜叫住了我，“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去帮那些人做那些事情吗？”

那些人？她指的是之前她为其工作的那些人？

我没有说话，但我停下了步伐，静静的等待她的后文。

“也许我在你看来是那么的不堪，我是那么的龌龊，但是你真的以为我是自愿的吗？”

“不是自愿的难不成还是被迫的吗，又会有谁强迫你去做这些事呢？”我冷笑一声，找借口也找的是够烂的。

“杨荣浩，你混蛋，你有母亲吗？”

母亲，怎么会没有呢，呵呵。

“你是否体会过看着自己的母亲躺在病床上，备受病痛的煎熬，但你却又无可奈何的感受？”

“你是否体会过，因为从小被父亲抛弃，是你最敬爱的母亲把你拉扯大，两个人相依为命，而如今她却躺在病床上的感受？”

“这些你都没有体会吧，而如今这些都发生在我的身上，面对那昂贵的手术费，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呢？”

这，我一时语塞，可以说我的父母还健在，并且夫妻两感情生活很好，好多人都这么说我，说我很幸福，我也觉得如此。

但我从来没有想过，原来刚刚她说的一切都发生在她的身上，这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

至于，怎么做，我更是没有想过。

“我已经向能借的亲戚那里都接了个遍，但还不够，你说，你说，这个时候的我应该怎么做？你告诉我，你告诉我啊！”

她已经跑到我的身后，使劲的拉扯着我的衣服。

“不，我不知道。”

我转身，将她拥入怀中，面对疾病，我没有办法，包括很多人都没有办法。而如今，我所能够给她的却仅仅只有只有一个拥抱而已。

我抱着她，她的肩膀仍在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