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万籁俱静。
乌兰镇一处极其普通的四合院。
地上青铜琉尊香炉青烟袅袅,宫千夜静坐在榻上运功,一盏橘色的琉璃纱灯,发出淡淡的柔和光芒,想不到那个小东西的武功竟然如此强劲,自己受她一掌,竟落得寒气入体,将近两个月的时间还未能将这股寒气驱除。
“迦叶,备水沐浴,”修长的眉眼微微蹙起。
半刻后,烟雾缭绕下,宫千夜满头细汗。
“公子,你这又是何苦,”旁边小童迦叶脸上已是于心不忍。
微白的薄唇轻启,“值得就好。”
迦叶轻轻沾着汗珠,“乌兰镇所有的客栈都已注满,公子要找的人,或许已经出现了,公子又何必舍弃。”
“闭嘴!”宫千夜制止道,脸上的一丝阴冷一闪而过,“退下!”
“迦叶越轨了,”小童低下头长呼了一口气,转身离去,他知道公子生气了,公子的心性又岂是他能左右的。
翌日清晨,墉门客栈某间客房里。
“无情,我们去楼下用膳吧!”倾月对着铜镜嘟哝着唇瓣。
无情静站在一旁极其耐心的为她梳理着青丝,轻轻挽起,将簪子斜于发间。
“听月月的,”无情温柔答道,只要她开口,他就永远不会拒绝。
两人相依走下楼去,同样的还是一红一白,甚是夺目。
“湛哥哥,你好久没去看我们了,”云可欣甜甜的笑道,一袭淡淡的黄裙,透着几分俏皮,弯弯的双眼望着对面的轩辕湛。
一旁的粉衣女子淡淡的抬头,仔细一看,原来是对孪生姐妹,近乎一模一样。
白昭阳一脸的无奈,“可欣,可悦,一会用完膳,我吩咐人送你们回去。”
这对花痴妹妹,自从五年前见过师兄一面,便已到了非君不嫁的后果,凭他的印象,加上这次,这五年似乎就见过三次面,这次竟然敢私自跑出来找他们。
“表哥,”云可悦泪眼丝丝的惹人怜,她们不远万里的追来,哪能刚一见面就回去,“表哥。”
白昭阳撇过脸,“这招没用,吃饭!”
轩辕湛一抬头便瞧见一袭白衣的倾月走来,心中不由一颤,竟然坐在他们旁边。
“湛哥哥,我们不要回去,还有三天,你们也会回去,带我们一起吧!”云可悦着急的挤出眼泪,拉着轩辕湛的手臂晃道,她可知道表哥是说到做到的。
白昭阳一惊,顺势拉过云可悦,以防止被师兄甩出去,不死也会变残废。
“用膳!”轩辕湛黑着脸,寒光一闪,冷冽逼人。
冰冷的气息吓坏了两个小丫头,不敢再说一句话,低下头老实的吃着饭。
周围忽然多了几分诡异气息。
“月月,来喝粥,”无情温柔的放在嘴边一吹,才送入倾月口中。
倾月淡淡的开口享受婴儿级的待遇,丝毫不理会周围的诧异目光,极力配合着无情的腹黑。
“月月,多吃点,你太瘦了,”无情关心道,他一看到那两个居心不良的家伙就来气。
倾月淡淡的蹙眉,眼神异常清澈,抿着微红的小嘴低声道,“没胃口,可能是昨天洗澡着凉了。”
“噗——!”轩辕湛瞬间喷出嘴里的食物,脸色瞬间泛起的一振潮红之色。
白昭阳愣住了,什么情况?“有毒?”
轩辕湛黑着脸再一次在众人的震惊下,扔下筷子离去。
天知道他自从碰上这个名为邀月的姑娘,他这两天都把自个震到了,他一直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全他妈见鬼去了。
二月的天丝丝清风流畅着,暖暖的阳光如同柔软的手掌拂过众生万物。
万寿山下的桃花比别处早了个把月就开花了,绵延数十里的桃花映红了周围的一切,粉色的花瓣随着轻风肆意飘洒,到处都是桃花淡淡的香气。
桃花深处,一袭轻纱的白衣女子静坐于亭中,翩若惊鸿,宛如九天仙女,那拂面的白纱更为她增添了一抹异常神秘的色彩,虽然看不全她的容貌,不过却给人一种出淤泥而不染的出尘气质,尤其是那双眼睛,更是清澈明亮的不含一丝杂质。
清淡的琴声随着指间的波动,随风飘扬。
“邀月姑娘不愧为天下第一琴,”只见桃花林中突现一袭白衣锦袍的白昭阳,一双迷人的桃花眼直直盯着倾月,“听姑娘琴音淡然,可是有烦恼无法解决?昭阳可是很乐意帮助姑娘。”
千倾月清澈的眸子一闪,淡声道,“白堡主,多虑了。”
白昭阳有一瞬间的失神,“姑娘此次来万寿山可是为了血灵芝?”
“千年血灵芝可谓千年一现,既然遇见,又怎能错过,”清清淡淡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
“姑娘这次恐怕要失望了,实不相瞒,昭阳的师兄可是上届的棋王,有他在,姑娘要得灵芝几乎是没有希望,”白昭阳望着亭中若梦如幻的人儿,似有不忍的说出实话。
“上届棋王,距今已有十年之久,白堡主又岂会不知,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新人换旧人,也是不无可能!”倾月清淡之音带着丝丝坚定,阳光下绝色容颜上染上了淡淡光华,安坐于亭中,风华无限。
白昭阳细细打量着,也被她那种淡定自若,娴静优雅的神韵所震到,“姑娘如此自信甚好,希望姑娘如愿以偿!”
“不牢白堡主操心,血灵芝我们是势再必得!”随着冰冷的声音,一抹红影闪出,落在倾月身边,满眸柔情道,“月月,琴棋书画都在等着你,我们回去吧。”
“嗯,”千倾月起身淡声道,“白堡主,告辞了。”
白昭阳望着二人离去的背景,眉头皱了皱,心中甚是郁闷,这个可恶的红衣妖孽,真是煞风景,多浪漫的相遇,这个家伙一出现就把仙子拐走了!
碧月高挂,星光璀璨,墉门客栈的后院里带起几声起伏的虫鸣。
“堡主,邀月姑娘去了镇西的一处院子,属下已经把旁边一样的院子高价买下了,”青衣男子递出房契。
白昭阳一愣,瞬间扯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阿南,做到好,这房契赏你了。”
“属下谢堡主,”阿南一脸惊喜的把房契放到胸前口袋里。
“吩咐其他人,收拾下,去院子!”白昭阳起身命令道。
“是,堡主!”阿南应声而退。
他看中的人,又岂会轻易放弃!年少轻狂不争一争,如何能得如此佳人,那个无情不是普通人,自己也不是无名之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