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去戒毒所，不去学校。”萧枫并不避讳，直接言明。

上官灿始料未及，但她还是放平了心情说，

“好，我送你去！”

萧枫没再说什么，上了她的车。

当他们刚到戒毒所时操场放的依然是那首

“亲爱的爸爸，亲爱的妈妈”的歌子。戒毒的学员们出操跑步。年轻的管教高声喊着口令，“一二一，一二一”，一百多人的脚步，整齐地呼应着他的节拍，显得蛮有气势。在队列中她看见了素兰，扎着马尾，穿着一身蓝白条的衣服，不时地回头看他。她远远地冲他笑。

操练完毕，管教又训了一会儿话，然后宣布解散。学员们喊了句什么，四散开来，三三两两走到操场周围的板凳坐下休息。素兰向他跑过来。

教官特别给他们找了间屋子，让他们聊聊。萧枫从所长的介绍中已经知道，素兰进来的头两天，毒瘾发作得很凶。最厉害的时候管教用绳子把她在床上捆了几个小时，吐了一身一床一地，好歹算挺过来了。这几天身体和气色明显好转，和一个正常人已经差不多。

素兰看到萧枫旁边的上官灿有些惊讶说：“你也来了！”

上官灿没有回答，只点了点头，萧枫笑了一下岔开话题他说：

“身体感觉恢复了吗？”

素兰说：“啊，好多了。”

萧枫问：“睡眠好不好？”

她答：“有时好。”

又问：“每天在这儿都做些什么？”

又答：“军训，上课，管教找谈话，再就是看病吃药。”

“给你吃什么药？都有什么治疗？”

“漂肠子，吃绿炮弹，大黄片，还有626胶囊，一种中草药，祛邪扶正，以毒攻毒。”

“在这儿有什么玩儿的吗？”

“打乒乓球、羽毛球，还有卡拉OK，还可以看电视。”

“管教和大夫对你好吗？”

“好。”

“我看这儿真的跟疗养院也差不多了，我都忍不住想来了。”

萧枫见她情绪一点点低沉下去，便用玩笑话来撩拨，但素兰没有笑，也没有反应。停了一下，萧枫又问：

“伙食呢，还好吧？”

素兰没有回答，她说：“我想出去。在这儿我很闷。”

“你才进来二个星期，按要求至少要三个月呢。”

素兰低着头，说：“这里和监狱差不多，我讨厌那些吸毒的人，我不愿意和她们住在一个屋子里。我不会再吸了，在这里会把我闷死的。这些人身上都有很多病，有胃病，有肝病，我怕他们传染我吗！”

“戒毒是个漫长的过程。”萧枫做着说服工作，“你别看得那么简单，我说三个月还是短的呢。上次这儿的医生说了，按国际上医学界的理论规定，只有连续三年半不再复吸的人，才算真正戒除了毒瘾。而且你这次戒毒的费用出去后不会退的，你下次再来还得花钱了。所以我看还是巩固好了再说。”

素兰皱着眉苦着脸，望着窗外操场那边，那些操场上的学员，仿佛再也不想回到他们当中。萧枫说：“素兰，我们是好朋友，我一直把你当做姐姐，你来的时候答应过我，戒毒后重新做人，你可别忘了！”

萧枫的这些话十分管用，素兰不再作声。萧枫把给她带来的一些吃的和几本新杂志给了他，然后告辞。

上官灿在戒毒所和回来的路上一言不发，她虽然知道萧枫对素兰其实是一种友情和同情与爱情丝毫无关，但她多多少少还是被萧枫对素兰的态度搞的有些难过。

她想如果有一天她丢了，她吸毒了，萧枫会不会为了她像对待素兰那样，她甚至想，如果萧枫真的那样，她宁愿像素兰那样堕落。她为了萧枫做了那么多，可她得到了什么，她的到的就是那天晚上的一次算不上缠绵的交融吗？

在萧枫下车回校的时候，上官灿把陈跃的那两万元钱丢给萧枫，萧枫问她怎么回事，她只说了句“苏珊不要，别以为当了次假男友，给点钱别人就感动了！”

萧枫找到陈跃把钱递给他，陈跃苦笑，接了过去。萧枫象征性地安慰了几句。陈跃拿出一万块钱递给萧枫，说这个拿去给素兰戒毒，算他的份子钱，毕竟同学一场，萧枫有些意外，说太多了，陈跃让他用着用不了再给他，放他那迟早没有，萧枫没有拒绝，‘’好，就当我帮你保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