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孩持续站几天后,他开始留意了。她给他的第一个印象,是她不像学生,而更像是个社会女青年。
因为她竟然很大方地主动开口:“嘿,你球得不错。”他那时还有些腼腆,心里也对她有些好感。萧枫正面地看了她一眼,上官灿马上对他说:
“你家住在附近吗?”萧枫指了指不远的一排阳光排屋,“我就住那儿。”
上官灿笑道:“是吗……我以为住这种洋房的人是不会在这种野场子里打篮球的呢。”
萧枫还没来得及品味这话是戏虐还是羡慕,球场的球友就发出嘲讽性的喊声:
“干吗哪……见个漂亮美眉走不动了。上官灿似乎为了解脱他的尴尬,马上说:
“你在哪上学?”
这问题对一个正沉浸在金榜题名的大学生来说是再愉快不过的了,他故意心不在焉地回答道:
“五七大学。”
“是吗?”上官灿的神情马上肃然起敬起来,没想到,你球打的这么棒,还是名牌大学的学生。”
这种夸奖让他的心情立刻好了起来,他们的距离似乎一下子拉近了。萧枫问:“你呢,在哪上学?”
“我……,在你们学校不远的中大。”
“噢……也不错,是个民办大学吧,那生活条件可比我们那好多了。”
“那可谈不上,你们可都是高材生。”这话让萧枫心里着实虚荣了一番。
和许多异性相吸的原理一样,几句话他们就变成朋友了,没用多久上官灿便成了他家的常客。她没想到萧枫像一个同性恋和禁欲者一样,处红尘而不染,对她的暗示、允诺、撩拨和进犯木然不动。
她只是在曾经在那个晚上,在他昏睡无知的时候,才偷偷亲吻了他的脸颊和双唇,除此之外,几乎再无肌肤之亲。
萧枫也没想到她会如此主动,这让她从心理上有些难以接受,他想女孩子最起码要矜持点,他们才认识多久,这么短的时间托付终生未免唐突可笑。
上官灿父亲是资产过亿的企业家。他曾一再怀疑她究竟看上他什么了,她应有尽有,达官显贵。
他曾怀疑过她只是把他当成一种生活学习中的调剂,但没多久他就否定了这个推测,她主动帮他洗衣服,收拾房间,甚至照顾他的生活起居,对萧枫来说,上官灿更像是一位姐姐。虽然他对自己心中理想的女性轮廓极尽模糊,但他肯定上官灿不是。虽然她很漂亮,但这不能成为他爱她的理由。接着,和许多男人对女人的规律一样,他在把她全部都知晓后便觉得她的一切都寡然无味了。
开学后,他开始回避上官灿。学校里无处不是饱学之士和浓厚的文化氛围,这种东西吸引着他,他觉得自己应该过一种正常的大学生的生活,至少不该这么草率交上女朋友。
但他没想到上官灿绝不是轻易甩得掉的女孩。无论萧枫对她怎么任性和爱搭不理,她都愿意像影子一样呆在他的身边。
是的,论品位、论出身、论成绩、她都远不如萧枫,她甚至比他要大一岁。她虽在富贵之家,但父亲确是名副其实的暴发户。他们曾经讨论过这些区别,并且不止一次以己之长攻彼之短的贬低和嘲笑对方。
一年的时间就这么过来了,他并不把上官灿放在心上,但生活上却又有些依赖她。
上官灿克服了彼此的不公,她甚至主动从书本和电视上学习日常生活的技巧,这对一个女孩子来说,是难能可贵的,她之所以这样并不是她欠他什么,而是因为她爱他。
她渐渐也习惯于照顾他。萧枫也同样在一段良心不安之后,慢慢变得心安理得起来。很多个这样的夜晚,他们都是这样各睡各的,他们彼此不去碰对方,如同柏拉图式的精神恋爱。
第二天清晨,萧枫起床穿好衣服,洗漱后,去厨房做早餐。
上官灿惺松地从沙发上爬起来,跑到厨房问他怎么这么早起来了。萧等从冰箱里取出牛奶,又拿了块面包,啃了起来,然后冲上官灿说道:
“我等会上学去。”
“噢……要不要我开车送你。”
“不用,万一被同学看到不好。”
上官灿习惯性地不再多说。她去厨房煎了个鸡蛋。好了后,两人一起吃了起来。吃完后她又回厨房收拾了一把。萧枫站在门口等她,那寓意很明白,他不想她留在这里。“你也该去上学了,”他说,“别迟到了。”
上官灿说道:“时间还早呢。”
她虽这样说,但还是在那忙着穿鞋子,两人并肩出了门。
萧枫自行车放在大门旁。那是一辆很流行的捷安特山地车。天太冷链子有些冰冻,磁轮有些打滑,他站在那里跺了几脚,上官灿站在边上看着。她再次强调要送他去学校,萧枫并不搭理。
上官灿沉默了一阵,只说了句:
“那我先走了。”便没再说什么。分手时他们没有说一句话。他们经常如此。
萧枫骑车到学校时,第二节课刚下课。他都没来得及参加班级的开学典礼。
那些八卦的同学都围过来问长问短。
“又迟到了,是不是昨晚和隔壁学校那妞折腾的太厉害了?”“哇塞,艳福不浅,小白脸就是好。“那些家伙当着女生的面故意把话说得格外响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