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上来!”托拓手一挥,走到了小六面前,他察觉到了小六的不寻常,难道是冷素出了事儿?
小六喘着气,好一会才平息,几乎是颤着声音道来:“从城门传来消息,道是有人见着娘娘与一男子骑马出城……”
托拓一听,当即握紧了拳,眉间尽是压抑,“孤不相信!”是的,他不相信,素儿不会就这么走的,她答应过要当他的皇后!
记得当日在端木皇朝城外,冷素亲口答应跟他回来!
“听闻,那男子是晋亲王——”小六也不淡定了,晋亲王与娘娘之间的事情,圣上是知道的,可他们怎么突然又走到了一起?
“晋亲王?!”托拓重复地喃着,心中似乎有些释然,难道素儿心里还装着晋亲王?他虽不想相信,可也认为有这个可能,素儿为了晋亲王,宁愿牺牲自己!
“不可能的,圣上!”桂香一听,急忙跪在地上,“娘娘不会做出这样做的,还请圣上明察。”她很是担心,若是圣上发怒,又会对小姐与晋亲王不利的!
“何以见得?”托拓盯着桂香,心想她不过是帮冷素开脱。
“圣上,娘娘自从回宫后,不曾提及过晋亲王,她心里装着圣上,又怎么会想着离开?”桂香越说越不淡定,因为有人亲眼见到小姐离开,还和晋亲王在一起,这到底是不是真的?
难道小姐还爱着晋亲王?!
托拓不说话,拂袖而去,他得亲自出城一趟,他也不愿相信冷素会在这个时候出逃,三日后便是封后大典,她是知道的。
托拓驾马到了城门处,将守城门的士兵逐个审遍,他们所言让托拓心痛,根据他们所描述的,那人正是晋亲王!
“好一个冷素,竟敢戏弄孤!”托拓在心里暗叹,恨不得立即抓住冷素前来审问一遍,她为何不正视他的真心?难道她的心里只有晋亲王?
“传令下去,给孤追,务必抓到他们!”托拓高声唤着,心里涨满了怒气,他要当面问个清楚,为何她还是要背弃他!
众人领命,无数飞骑冲出了城门外——
小六陪在托拓身边,心里尽是无奈,圣上与娘娘怎么又弄成这般模样?
“圣上,还是回宫吧。”小六紧紧地追随着圣上,见着他脸上又恢复了以往的冷漠,不由得大惊,看来冷素将圣上伤得不浅!
托拓点头,扬起马鞭,驾马而去。
突然,一对父女拦在他前方,幸而他及时喝住了马,才不至于从他们身上踏过,“可知危险?”这是他的臣民,他不想重话,却又止不住在喝斥。
“圣上!”只见眼前的二人往地上一跪,女子哭出了声:“圣上,你不记得贤妃了么?”
托拓一听,不由得发愣,他们不是回故乡了么?
“老夫参见圣上,圣上万岁。”说话之人正是丞相,他抬了头与圣上相对,满目盈泪,“老夫携着贤妃回乡,却发现旧宅尽毁,无瓦遮头,不得已再返京……”
“圣上,贤妃甚是记挂圣上——”贤妃一边拭泪,一边道着,满脸凄苦。
托拓见着他们,心中有了几分怜然,想当初为了迎回冷素,他不惜将后宫遣散,可冷素却跟晋亲王私奔……
贤妃哽咽着,突然又道了一句:“容贤妃多嘴,圣上可是让冷素离宫了?当贤妃与爹爹进城之时,似乎见着冷素与一个男子……”
不等贤妃道完,丞相扯了下她的衣裳,示意她别多言。
此举看在托拓眼里,更添了几分可信度,他开始相信,冷素真的与晋亲王一起离开了!沉浸在痛苦里的托拓,不曾看到贤妃嘴边一闪而过的笑意——
黄昏之时,一大队人马来到了城门外,领头之人正是冷冲,不惜千里前来,只为参加哈托尔的封后大典。当然,他私底里,只想看看冷素,那是他的妹妹!
然而,城门久久不开,让冷冲觉得纳闷。
“端木皇朝之冷将军前来祝贺圣上立后,为何不开城门?”冷冲在城门外大喊着,坐在马背上,显得威风不已。
“圣上有令,端木皇朝之人一律不得入城!”城门之上,一个守卫大声应着,“还请冷将军见谅!”冷冲,是端木皇朝的勇将,其声名远播,哈托尔不少将士也知晓。
“怎么回事?”冷冲察觉不对,托拓明明邀请他们前来,为何到来之时又不肯开城门?还说端木皇朝的都不可入城,到底发生何事?
越想越不对劲,冷冲不由得担心冷素了,她呆在宫里可好,以她的性子,该不会是惹怒了托拓?思想着,冷冲有了想法。
由于进不了城,冷冲命副将率领众人在原地扎营,他乔装打扮一翻在暗夜里跃过了城墙……
夜深,寝宫。
“来者何人?”托拓正在案前静坐,突闻一阵脚步声,不由得大喝。
“不愧是哈托尔的君主,单凭脚步声便可知不是自己人!”冷冲从暗处走来,向托拓靠近,“末将冷冲参见圣上!”
托拓只是瞥了冷冲一眼,不答话,心里明白他为何而来。
“恕末将愚昧,为何圣上不让吾等入城?素儿即为贵国皇后,不是两朝相和之意?”冷冲问出心中不解,“还有,为何不见素儿?”
冷冲已暗中在皇宫寻了遍,却不见冷素踪影,甚至听闻一些闲碎之语,道是娘娘不见了!
“哼,冷素已和晋亲王私奔,难道冷将军不知情?”托拓只觉怒火高昂,他视冷素为至爱,然而她却再一次背着他与晋亲王离开!
冷冲一听,当下愣住,他暗想,这怎么可能?!
“圣上,素儿当日答应跟圣上一起走,又岂会跟晋亲王私奔?”冷冲满腹疑问不得解,素儿应该不会如此荒唐,她在意的人是托拓才对。
“孤不想与你讨论此事。”托拓看到冷冲,就想到冷素对自己的背弃,心中极为不快,“还请冷将军速速离开,否则休怪孤不讲情面!”他不想看到任何与冷素有关之人,除非是她本人与晋亲王!
“圣上!”冷冲未料此翻前来是这般情景,暗自喊糟,素儿怎么又跟晋亲王走在一起了?回想这些日子,似乎真的不曾见过晋亲王,难道他一直守在哈托尔等待时机?
托拓不愿多言,直扬着手,他不想跟冷冲动手,却也不想见着冷冲。
冷冲见状,只得感叹,一个旋身,迈出了门外。
此时,小六撞门而来,当看到托拓完好无损之时,松了一口气,“圣上,是否暗中派人监视冷将军?”
托拓摇头,示意小六退出去,此刻,他只想一个人清静。
冷素的离开,燃起了他的怒火,她不愿与他相守,为何要答应跟他回来,为何当日要以身替她挡剑?难道这些时日以来的恩爱全是假像?她只不过是在迷惑自己,以等待时机私奔?
然而,难得清静。
小六刚退去,国师又在门外求见。
托拓心烦极了,抬眼看向不远处的那张龙榻,似乎还能看到素儿的音容笑貌,记得清晨之时,她还在他的怀里!
“圣上,国师求见!”小六在门外高喊着,尽管知道圣上龙心不悦,却不得不禀报,国师道是有要事求见。
门,砰地被推开,托拓面无表情地走了出来。
国师见着圣上,急忙施礼,“圣上万安!”当他得知冷素离开,心中甚喜,当然,他也知道圣上定是不舍,因而前来劝说:
“圣上,冷素乃不祥之人,她的离开实乃万民之福——”国师一开口就是庆祝类的话语,让一旁的小六听得心惊,冷素在圣上心里的份量,无人与比呐。
“是么?”托拓双眸一敛,直视着国师,一直以来,国师所言,他都极少质疑,可这一次,他不太相信,而他也明白了冷素为何不喜欢国师。
“她不过是一个弱女子,何以不祥?”托拓心中虽怒,却也想知道原因。
“圣上难道不相信国师?”国师心里委屈,追随圣上多年,尽心尽力,如今圣上为了一个女子而质疑他所言。
托拓踱步走向花园,抬头便见一轮新月,挂于高空,清冷而孤寂,似乎正如他心境。
“圣上,自古有语,红颜祸水,且不论冷素出身,她在端木皇朝,不只与晋亲王相好,怕是与四贤王也有所染,还有端木络,也扬言她是端木皇朝之后……”国师挑起的每一幕,都让托拓心里怒气涨几分。
“好了——”托拓实在听不下去,回头喝止,“国师所言,孤自是明了,若无其他要事,请回吧,孤累了。”他不知道,只不过是立个皇后,为何有这么多事端生起。
想着,托拓烦乱地转身,准备折回寝宫。
怎奈,传来一声娇唤:“圣上——”只见来人扑身而至,让他无所避。
“贤妃娘娘?”国师看清来人,不由得大愣,贤妃娘娘不是被遣出宫了么?怎么又在此处出现?
贤妃见着国师一脸惊讶,展了笑容释疑,“圣上心怜,本宫才得以回宫……”她心里欢喜,冷素离开了,而这宫里头就只有她一个娘娘,正是好时机。
“原来如此。”国师恍然大悟地笑了,“圣上,看来真心待圣上的人非贤妃莫属——”国师极少与后宫妃嫔走近,可是如今见着她归来,不由得心喜,只要这后宫没有了冷素,他便觉好。
“贤妃,夜已深,还是回去歇息罢。”托拓虽让贤妃回来,却对她没有任何想法,整颗心都让冷素占了去,心中正苦闷无方。
贤妃一听,刚升起的喜悦如同被水浇了去,脸儿暗沉,却不敢语,转身便离开。
托拓根本无心顾及,迈了大步进入寝宫。
国师与小六两两相对,彼此摇着头,圣上的心思,他们都明白。
贤妃委屈极了,一路跑回了往日的贤宁宫,却不知身后紧跟着一个人影,待她进屋后,那人跳了出来,却不见她惊讶,只见她凑近,听着那人的低语,嘴边是畅怀的笑意——
冷素,她也有今日!